斜谷,位於雍州以南兩百米的終南山,谷有二口,南谷稱褒,北谷稱爲斜,故亦稱褒斜谷,全長四百七十里,斜谷以東有一雄關,號位斜谷關,斜谷關虎踞秦嶺北麓古斜谷北口,兩旁山勢峻險,扼關陝而控川蜀,乃是一處重要的軍事要塞,從此處可仰望太白積雪,也可俯視關中平原,穀道南通巴蜀,北接關中平原,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六月初,前往漢中打探消息的楊氏族人歸來,與此同時,他們也給呂布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世居漢中的雍州遺民表示支持呂布,只要呂布攻打漢中,他們將以爲內應,幫助呂布入主漢中。
呂布曾問:“他們爲什麼會支持我?難道沒有什麼條件。”
楊氏族人回答:“當初溫侯和馬騰在三輔交戰的時候,招收了不少三輔兵,其中一些將領和士卒多多少少都與漢中的東州士林有點關係,前年溫侯裁軍,將那些不願意打仗的雍州人放回了家,這些事已經傳到了他們耳中,他們認爲溫侯和他們是朋友,不是敵人!”
“當然了,作爲交換條件,呂布只需要在生意上照顧他們,封點官職給他們族中的子弟即可!”
呂布聽完後,不在遲疑,立即率領大軍開往武都、雍州一線,其中徐庶被呂布派到了陳倉,讓他協助趙昂攻打斜谷,爲黃忠率領的東路軍充當先鋒。
趙昂一襲黑袍加身,鷹隼般的銳眼緊緊的盯着山下星羅棋佈的張魯軍營盤,詢問旁邊的徐庶:“元直,什麼時候打?我們可是這裡埋伏了兩天,漢升將軍那邊實在催得緊!”
徐庶回頭看着趙昂,笑道:“我在等!”
趙昂說:“你在等什麼?戰鼓聲起。咱們率領千軍萬馬殺上去便是,準能突破漢軍的防禦!”
徐庶搖搖頭:“將軍,如今主公麾下的士卒全是軍中精銳,都是廝殺多年的百戰之士,咱們能減少損失就儘量減少吧!”
趙昂點點頭:“你說得不錯,可是如何減少損失啊。打仗總是要死人的,總不能讓敵軍束手就擒吧!”
徐庶神秘一笑,指着天空說道:“你看今天的太陽有什麼變化?”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趙昂不滿的嘀咕一聲,他心中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擡頭看向天空中的太陽,只見烈日的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圓圈與太陽形成環形。將太陽圍繞在中央,色彩豔麗,當真是美輪美奐,歎爲觀止。
“元直,那是什麼?”
趙昂揉了揉眼睛,指着天空中大如車蓋的環形詢問徐庶。
“此乃風圈,氣上稱其爲暈,如果是在太陽周圍出現的光圈叫日暈。在月亮周圍的出現光圈叫月暈,早在武帝時就有人提出:日暈三更雨。月暈午時風,因此我斷定,不久後將會下大雨!”
徐庶頓了頓,指着山下的漢軍營盤說:“你再看,石頭河水從峪口緩緩流出,而敵軍卻傍水建營。這難道不是上天在幫助我們嗎?”
趙昂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他頓時就聽懂了徐庶的意思,當下不由得佩服得五體投地:“元直啊,你真是……。我服了!”
徐庶搖頭一笑:“將軍繆讚了,我們還是快快去做準備,明日便是我們破敵之時!”
徐庶露的這一手,讓趙昂這個征戰沙場的老將不敢再小覷眼前的這個青年人,他終於知道,什麼叫謀士一怒伏屍百萬了,如果徐庶所料不差的話,這谷中的兩萬漢中軍算是完了。
褒城,位於褒山以南,乃是漢中一處重要的交通樞紐。
馬屯長先是和李老管家商定了買路錢,隨後便率領士卒開始檢查姜家的貨物,他慢慢走到蔣奇面前,上下打量他,覺得他有點眼熟,又見他身材魁梧,手臂修長有力,便道:“這位兄弟應該是練武之人吧!”
李老管家連忙上前打圓場,“這是我請的護衛,請馬屯長多多包涵!”
馬屯長忽然發現蔣奇的劍絕非凡品,是上好名劍,絕不是一個普通護衛能佩得起,他猛地抽刀頂住向寵的咽喉,惡狠狠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蔣奇手快如電,左手捏住刀背,右手屈指輕輕一敲屯長的手腕,馬屯長只覺骨痛欲斷,手中刀脫手而出,他大叫一聲,連連後退幾步,又驚又怒地望着蔣奇,嘴脣哆嗦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蔣奇將刀遞給了他,“還要再試一次吧!”
馬屯長接過刀,心有餘悸地又盯着向寵,“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蔣奇淡淡一笑道:“挑青瓢把楊公節,這位將軍聽說過嗎?”
楊進是西涼有名販夫走卒,但不是正當的生意人,而是一名走私武器的魁首,西涼諸郡從事走私武器的販夫大部分爲其馬首是瞻,在西涼和雍州一帶幾乎人人皆知,由於他爲人俠義,加之面色焦黃如金,侍母極孝,又有一個‘病專諸’的綽號,馬屯長聽說他就是西涼赫赫有名的挑青綠林魁首,頓時想起來了,難怪有點眼熟,自己前年見過此人。
馬屯長又想到他剛纔的高明手段,不由又敬又怕,收刀拱手道:“原來是楊老大,失敬了,只是不知道楊老大不做挑青子,怎麼幹起了護衛的勾當?“
旁邊霍平及時將一隻沉重的錢袋塞進馬屯長懷中,乾笑兩聲道:“楊護衛是我家東主的好友,他不願露出真實身份,請馬屯長見諒!”
這時,蔣奇又冷冷問道:“我還有什麼問題嗎?”
蔣奇冷傲的氣質令馬屯長不敢小覷,而且對方似乎只有兩三個人,問題不大,而且這這時一名士兵上前稟報:“啓稟屯長,已經搜查完畢,沒有問題!”
馬屯長又感受一下錢袋的分量。只多不少,他深深看了一眼蔣奇,也就不計較剛纔丟面子之事,一擺手,“放行!”
李老管家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連忙命令手下趕着牛羣和滿載貨物的騾子。浩浩蕩蕩進了褒城,就在蔣奇進城的同一時刻,馳道之上,一匹彪騎正朝褒城馳騁而來,這鏢騎背上插着四杆護背旗,上書:魚鱗信使,沿路偵查的斥候和設卡的漢中軍不敢怠慢,紛紛替其搬開鹿角拒馬,讓魚鱗信使暢通無阻。
彪騎很快便衝進了褒城。一直到褒城縣衙前才勒住了戰馬,他高聲問道:“主公有急信,張將軍可在?”
“我在這裡!”
背後傳來了張忠的聲音,送信兵一回頭,才發現張忠帶着十幾名士兵就在他身後,他慌忙下馬,單膝跪下行禮,“參見張將軍!”
“起來吧!主公有什麼急信給我?”
魚鱗信使轟然起身。取下腰間的魚鱗信筒呈給了張忠,張忠接信筒。取出書信瞥了一眼,正是張忠的親筆信。他連忙拆開信,仔細讀了起來。
信中說西涼軍在略陽大量增兵,呂布又去親自視察,極可能是準備奪取漢中,信中命張忠加強戒備。防止呂布軍隊突襲褒城。
張忠有些愣住了,西涼增兵略陽的事他早就知道,但他並不擔心西涼軍會偷襲褒城。
這是因爲褒城以北和還有一道天塹定軍山,如果西涼軍要取褒城,定軍山那邊必然有動靜。烽火也會點燃,但至今定軍山方向沒有任何動靜。
張忠細細一想,自己似乎已經好幾天沒有接到定軍山的平安報信了,一般每隔三天,定軍山守軍會送來一份平安信,但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定軍山卻沒有任何消息,這才張忠心中有些不安起來。
“速帶幾名弟兄去定軍山探聽一下消息!”
張忠立刻回頭命令一名軍官,軍官領令,快步奔去了。
張忠越想越擔心,他也意識到張魯信中的警示並不多餘,張忠又對一名親兵令道:“讓今天的城門當值官速來見我!”
不多時,東西兩座城門的當值主將都被士兵帶進了衙門,他們上前行一禮,忐忑不安地等待張忠的問話,這兩天他們都得到了不菲的收穫,不知道是不是此事讓張忠不滿。
“我來問你們,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可疑人員入城?”
負責西城門的當值軍官也是一名屯長,他先回答道:“回稟張將軍,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可疑情況,一切和往常一樣。”
張忠點點頭,又轉向東門當值軍官,“馬屯長,你那邊的情況呢?”
“卑職那邊也很正常,商客人流一點也沒有減少。”
張忠更關心東門的情況,他又問道:“有沒有人說起定軍山的情況?”
馬屯長想了想道:“定軍山那邊過來的客商這兩天比較少,今天只有一支客商,是洮陽姜氏商隊,趕了一羣牛去巴蜀,大名鼎鼎的綠林魁首楊進也在隊伍中。”
“誰?”
張忠眉頭一皺問道:“哪路魁首?”
“就是雍涼挑青子的魁首楊進。”
“胡說!”張忠怒喝道:“楊進早在董卓進京之前便死在了官軍的手中,怎麼可能又出現在褒城?”
馬屯長嚇得戰戰兢兢道:“我曾見過此人,好像真的就是他。”
“什麼叫好像,他人在哪裡?”張忠拍桌子怒問道。
“應該應該在姜氏商行。”
如果是往常,張忠倒不會在意,現在有了張魯的警示信,他心中不安起來,任何可疑的情況他都要查清楚,張忠當即起身令道:“跟我去姜氏商行!”
姜氏商行雖然只是西涼第三大商行,但在褒城卻是店鋪最多,倉庫最大的商家,它在城北有一座佔地十幾畝的大倉庫,這裡同時也是商行所在地。
中午不到,數百名士兵出現在倉庫外,將倉庫團團包圍,商行管事叫姜濤,是吳家子侄,年約三十歲,非常精明能幹,他聽說外面來了數百士兵,連忙迎了出來,正好遇見張忠率人殺氣騰騰而至。
姜濤慌忙上前行禮,“張將軍有什麼事嗎?”
張忠平時收了姜家不少好處,他本身對商人並沒有成見,平時也很客氣,但今天他卻是另一個姿態,他馬鞭一指姜濤,厲聲喝問道:“綠林道魁首楊進可在商行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