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雪飄飄,白雪皚皚覆蓋天地,黑色的夜空融入了一絲白色的元素,彷彿月色映照般璀璨。
“文遠,叔至!”
牧景整裝待發,招來張遼和陳到。
“世子,不知道有何吩咐?”
兩人正在準備拔營事宜,聽到詔令,很快就趕來了。
“我們去陳留轉轉!”
牧景沉聲說道。
不親自去看看,他心中不安,這一場戰役打的是河內,但是拉開了卻是一場絕世戰役的大幕,這絕對是東漢二百年以來,最大的一場戰役。
“世子,要不我去召集兵馬?”陳到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不用!”
牧景擺擺手:“我們不是去打仗了,就是去看看,親衛營和神衛軍跟着就行了,有景平武備堂的祭酒張火大人,還有文遠叔至的武藝,千軍萬馬奈我何!”
說着,他翻身上馬,穩穩的坐在了赤獒的馬背之上。
赤獒,就是於扶羅送給他的小馬駒,還沒有成年,看起來很瘦小,而且因爲赤斑白馬的顏色,與很多戰馬格格不入,不過騎過才知道,這匹小馬駒的腳力體力耐力負重力,已經完全不輸給任何一匹長年在戰場上征戰的戰馬。
給它起名赤獒,那是牧景的惡趣味。
赤兔牛.逼是嗎?
咱家赤獒作爲赤兔的兄弟,也不能落於下風,他日赤獒成年了之後,戰場上那是必須超過赤兔的存在。
獒總比兔兇狠。
他一馬當先,後面親衛營和神衛軍的將士迅速跟上,張遼和陳到也連忙翻身上馬,緊跟在後,一行人將近二百騎兵風風火火的離開了汜水關而去。
北行三十里,他們遇到了第一座聯軍營寨,這一座營寨建立在的小山坡之上,燈火通明,閃爍在黑夜之間。
牧景勒馬,目光凝視:“誰的營寨?”
“曹操的!”
陳到跟上來,道:“曹操大將夏侯淵和曹仁駐紮在這裡,有三千多兵馬,十天前我率領第五營出城拉練行軍,和他們遭遇了,打過一場遭遇戰,雙方死傷二三十將士,他們的戰鬥力很強,雖然戰陣磨鍊差一點,但是不可否認,他們的士氣很足,而且凝聚力強大,不可小覷!”
“夏侯淵,曹仁!”
牧景眯着眼,眸光劃過一抹冷厲。
歷史上曹操麾下有五子良將,八虎騎,皆爲當世大將,這夏侯淵和曹仁都是八虎將,虎起來了還真兇猛。
“繞過去!”
牧景下令,鐵騎向北面左側位置小路繞過去,繼續前行。
不足十里,又遇上了一座營寨。
“張?“
牧景走近,看到的轅門上的那一面戰旗,問:“這是誰的旗號?”
“陳留太守張邈!”張遼回答。
汜水關對持關東羣雄的兵馬,駐紮在外面的兵力,他自然瞭如指掌,不然如何能守得住汜水關。
“這個人第一個支持曹操出兵的,曹操把兵力推進我汜水關眼皮底下,他二話不說,直接把主力推上來,這裡過去,連綿五里,皆爲他的兵馬!”
“他倒是下足了成本啊!”牧景冷笑。
“世子,有斥候發現了我們!”
這時候一個騎兵上前,沉聲的說道。
“殺!”
牧景淡然的下令:“神衛軍去,動作輕一點!”
“諾!”
幾個神衛軍騎兵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衆騎兵繞開了這一座營寨,繼續前行,他們的方向是向北,整個陳留都成爲了一個校場,校場之上,只剩下隨處可見的兵馬,不足一百里,他們已經殺了十餘路的斥候。
“世子,再下去就是聯軍腹地,最少有十餘路的聯軍聚集這裡,周圍都是放哨的斥候,就好像一張網,我們躲不開的,屆時我們會很危險!”陳到上前,勸諫說道:“不如先行返回!”
“聽說關東諸侯的聯盟在酸棗舉行,這裡距離酸棗也不遠了,我們去看看!”
牧景搖搖頭,沉聲的道。
“這裡去酸棗,起碼還有上百里的路途,這叫不遠?而且那是酸棗,酸棗現在最少屯兵數十萬之多,我們這點人要是被發現了,絕對死翹翹。”陳到無語,可既然牧景決定了,他也只能遵命。
一行騎兵藉助夜色的掩護之下,還有神衛軍神出鬼沒的護衛,倒是讓他們順利的接近了酸棗之地。
酸棗縣,一座規模不是很大的縣城。
春秋鄭廩延邑,秦王政五年(前242年)實行郡縣制,以境內多棘,置酸棗縣。
酸棗之外,但凡平原之地,皆已屯兵。
兵馬各路,旗號無數,縱橫交錯。
“天下討牧,果是齊心啊!”
牧景距離酸棗十里的地方停下來了,他目光注視酸棗城,哪怕在夜色之下,也能感受到酸棗周圍一支支兵馬散發出來的煞氣,這是一股大勢,勢如破竹,只等開春之後,冰雪融化,天氣暖和,他們便可攻入關中。
終究是一個不被認可的人,坐在了朝廷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給了所有有野心的人一個理由,這一戰,勢在必行。
“酸棗裡面的形勢如何?”
牧景幽幽的問道。
“他們正在推舉討伐主公的盟主!”陳到拱手,回答說道,一路小心翼翼,總算來到酸棗了,可這時候也快至天亮了,他只希望在天亮之前趕回汜水關,不然就危險了。
“推舉盟主?”
牧景冷笑:“那少不了曹操和袁紹這兩人的戲碼了?”
“袁本初已至酸棗,他本出身天下第一門閥,又取得了冀州牧韓馥的支持,聲勢最強,而曹操,雖說有刺殺主公的聲明,還有手握勤王聖旨的名號,可總歸宦官子弟,不得人心!”
陳到分析說道:“我估計這盟主之位,多半落在袁紹手中!”
“袁公路沒來參一手?”
“袁術?”陳到道:“袁術已經和孫堅聯合,南陽六七成之地已經落入他們手中,孫堅更是兵入潁川,從南面逼近關中,袁術得了孫堅的支持之後,好像可以避開袁紹的意思,並沒有來爭這一席之位,他更加關注的是南陽和汝南,正在攻打劉勁,劉勁率一營之兵,已經被迫退到了西鄂,如今繼續西撤,避免和汝南軍還有江東軍的主力抗衡!”
討伐牧山的諸侯之中,孫堅的江東軍最爲兇猛。
孫堅自長沙北上,已經逼死了荊州刺史王睿,逼迫荊州世家的支持,湊足糧草之後,勢頭更猛,北上南陽,匯合的袁術,此人對袁術袁氏嫡子的身份頗爲敬佩,已在旗下聽命。
“哼!”
牧景頓時明白了:“這兩兄弟好打算啊,看似不和,卻各有所去,一個要名,一個要地盤,倒是把天下當成他們所有了!”
“世子,天快亮了,我們得返回,不然天亮之後,行蹤必暴露!”張遼沉默多時,這時候也不得以要勸諫。
“火叔!”
牧景擺擺手,沒有讓張遼多說什麼,把張火叫上來。
“什麼事情?”張火雖最近對保護牧景義不容辭,但是態度向來惡劣,牧景娶親的事情,在他心中還沒過有過去,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聽說你的輕功不錯!”牧景笑眯眯的道:“想要請你幫我一個忙!”
“別奉承我!”
張火警惕起來了,這傢伙每一次要幫忙,總無好事:“有事情就說!”
“這裡有一面旗幟,麻煩火叔幫我城頭上!”
牧景招招手,他有備而來,就是來挑釁了,撤兵之前,他怎麼也要挑釁一下的酸棗的聯軍。
“就知道沒好事!”
張火從士兵手中拿過旗幟,看了一眼,額頭上一串的黑線浮現,頓時的對牧景舉起大拇指:“普天之下,有你這份惡趣味的人,舍你其誰!”
旗幟火紅,黑邊,金色針線,繡着整整齊齊八個大字。
牧氏龍圖,到此一遊!
“小意思,小意思!”牧景臉皮厚,笑眯眯的說道。
張火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情,提一口氣,黑影化作殘影,消失在前方。
“文遠!”
“在!”
“去接應他!”牧景沉聲的道。
在場之上,除了張火之外,唯張遼武藝最高。
“諾!”
張遼也緊跟着張火的身影,消失在的黑夜之下。
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兩人就回來了,他們喘息大氣,張火的身上還染一絲鮮血。
“遭遇強敵了?”
“城頭上殺了一隊哨兵,有一個比較厲害,我們聯手之下,才能悄無聲息的斬殺他,不過想必不用半個時辰,就會驚動城中的聯軍!”
張遼說道。
“走!”
牧景調轉馬頭,向着汜水關的方向而會。
……
半個時辰之後,酸棗城。
一衆諸侯集合城頭之上。
“牧氏龍圖,到此一遊!”這些諸侯對地面上的屍體不以爲然,可那一面本來插着討賊聯軍的旗幟,卻換成了一面牧字戰旗,上面的字體,異常的刺眼。
“他來了!”
曹操沉默半響,陰沉的道。
“他?”
袁紹雙手揹負,雙眸爆出一抹精芒:“不可能吧,這種事情,他麾下有人能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敢親自來酸棗!”
“他是來挑釁的,一定會親自來,牧氏少主,向來就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人,不然當年他敢孤身入京城!”
曹操比袁紹更瞭解牧景。
“如果是他……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兩人渾身一顫,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森冷的殺意。
他們之間有間隙。
當初袁紹出賣曹操,曹操不可能完全相信袁紹。
袁紹也忌憚曹操勤王之名。
但是他們都是當世梟雄,什麼翻臉,什麼時候團結,比任何人都理智,這時候,他們更懂得聯合起來了。
“這是一個機會!”曹操道。
“不能讓他回去!”袁紹咬着牙說道。
“傳令下去,騎兵斥候動起來,從酸棗到汜水關,各營都動起來,全力搜捕,得消息者,賞金一千,官升一級,有斬殺牧氏龍圖者,可爲聯軍盟主!“
盟主之位,尚未決斷,目前酸棗,以兩人爲主,立刻就取得了統一的意見,直接發出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