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瞭解商人的,始終還是商人,牧景就是一個商人,還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商人,別說在這個封建落後的時代,哪怕在未來的世界,他也是一個天才般的商人。
牧景一手開啓了當世商賈之道的發展,讓商賈開始站立起來了,不說和士族媲美,但是也不會如同往日那般,在士族的眼皮底下,戰戰兢兢的活着。
商賈的崛起,帶來了不僅僅是地位,還有龐大的利益,商品只要流通起來了,就能創造出你想不到的巨大利益。
牧景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通過擡舉這些商賈的地位,然後推動商業在大明的土壤上發芽,再用以商業的發展推動了整個大明朝的經濟發展。
他這個策略他自己認爲還是好的。
而且爲了讓這個策略進行的更加順利,他對商賈的地位在不斷的推高,然後還壓制了士族,鄉紳豪族的一些影響力。
這就等於打開了資本的大門。
如今是一個封建社會,還是一個落後的臉吃飯都吃不飽的世界,所以講的再多了大道理都沒有用,吃飽飯纔是正道理。
他用資本的手段來發展這個時代,推動這個時代的進步,是牧景唯一能想到辦法,他也顧不上以後的事情了。
但是不可否認,商人是一羣比較特殊的人,他們沒有儒家的那種的迂腐,同樣缺乏儒家讀書人的規矩。
唯利是圖,四個字能概括大部分的商人。
或許天下還有一些義商的存在,但是隻是極少數極少數而已,大部分都是跟着利益走了,利益就是王道。
不管如今天下發展的最迅猛的東海商,還是根基最穩固的宛商,他們如今願意在明疆域之內砸下大量的資金,不斷的從外面運送大量的貨物進來了,那都是因爲在大明能賺到比漢疆域之中更多的錢財。
牧景也在縱容,畢竟他需要商賈這柄刀,讓這把刀去提他宛城一些事情了,達成一些他想要的結果。
但是這不代表他會一直縱容下去,他也有底線的。
牧景的底線也很簡單,你要賺錢可以,我不攔着你,但是你敢做出任何危害大明皇朝的安全,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正正是火藥工坊的被炸掉的事情,讓牧景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他對商賈的縱容,已經形成了一種惡劣的影響。
景武司縱橫天下多年,在渝都更是經營的鐵桶一塊,如果這些人沒有人幫忙遮掩痕跡,是不可能做成這件事情了。
牧景用屁股都能想到了,能在渝都爲他們提供幫助的人,是哪一些人,或許有一些是牧景昔日的對手,但是這些人未必敢亂動手,因爲他們大部分都在景武司的盯梢之中。
牧景的敵人,就算牧景放心,朝廷也未必會放心,他們基本上都是屬於景武司的盯梢對象,平日一舉一動,不少都會暴露在了景武右司的眼皮底下。
這些人能做的事情,並不多,也沒辦法配合這麼大的動作。
所以牧景第一時間能想到了,就是那些被他依仗的商號,這些商號未必是背叛,但是他們大部分都是看在利益的份上,做一些他們認爲力所能及的事情。
商賈是最好收買的。
沒有買不來。
只有價錢開的還不夠大而已。
當然,一般的商賈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只有根深蒂固,已經在渝都立足的很多年,能夠自信不被查出來的那些商賈。
渝都如今大力的發展,從房地產到城建,在再到一些大型的製造業工坊,這座城是當今天下發展最迅猛的一座城,同樣也有很多很多的工人在勞作。
更多的是一個個商號。
在渝都混飯吃的商號,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而且還有一些大型的商號或者是聯合起來的商行,那都是有很大影響力的。
牧景對商賈的好,可能在一些人看來,已經變成理所當然了,所以有些人已經開始爲了利益,鋌而走險起來了。
這是牧景不允許的。
他可以允許商賈逐利的天性,但是決不允許任何人在大明的疆土之上,走出任何危害大明的事情來了。
所以他必須要打掉一批。
“趙信!”牧景的神色很嚴肅,他沉着聲說道:“這件事情緊允許右司去查,而且不能泄露任何消息!”
“屬下領命!”
趙信深呼吸一口氣,他也算是跟了牧景有一段時間了,對於牧景的喜怒哀樂十分的清楚,他知道牧景此時此刻,心中的憤然,如同火焰一樣的燃燒。
不然牧景絕對不會在大明剛剛纔開始立朝的時候,就去動那些商賈,畢竟大部分的商賈,都是屬於牧景的門生一樣的人。
牧景當年建立景平商行,利用財力爲兵,南征北戰,打出了商賈的威風,還塑造了一個商道之王的形象。
如今的商賈,大部分都是拜讀了當年牧景寫出來了那幾本書的後進晚輩而已,就做生意來說,他們都只是在學習牧景的手段。
而且這些人在對大明民生髮展的方面,有很大的貢獻,若非是真看不過眼了,牧景絕對不會輕易的動他們的。
“證據!”
牧景提醒說道:“大明做事情,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沒有證據,所有的猜測,都將會成爲枉然,朕哪怕想要殺人,也不敢提刀,知道嗎?”
“是!”
趙信拳頭攥緊起來了,眼眸變的兇狠:“陛下放心,只要他們做過,臣會讓他們原形畢露的!”
大明朝廷和前朝格格不入,大漢獨尊儒道已經很多年了,儒家治國深入人心,儒家誅心多一點,對於法制卻更崇尚法不過人情,所以在律條方面,反而輕鬆很多了,更多的權力是在君王的一言定生死。
但是自從明國建立,國制國體都大爲不同了,如今大明的朝廷,更有偏向當年秦制,秦朝法度森嚴,可太過於森嚴了,而大明朝廷的法度也是森嚴,可在條例方面,輕鬆的很多了。
但是,牧景卻咬死一點,依法辦事,依法治國。
大明法《明科》已經進行了很多次的修改,刑部如今依舊在縈繞這明科而進行修改,這一部法規法條,將會更加的完善。
………………
兩天之後,陽光如同平日一樣,緩緩的升起來了,溫和的光芒普照大地,驅散了天空之中的一絲絲的冷意。
已經入冬了。
走在大街上,百姓們都會感受到寒意的哆嗦。
大明宮,九層樓上。
牧景的神色不算很難看,但是譚宗,張火,馬超幾個人的臉色就陰沉的很,之前還不確定,但是現在,他們已經確定,人已經被帶走了。
“哈哈,你們可真讓朕長臉了!”
牧景笑的有些讓他們三人不寒而慄。
“臣等辦事不利,請陛下責罰!”
三人俯跪在地。
“哼!”
牧景冷哼了一聲,心裡面早已經有了準備了,也不算是太過於憤怒,這樣子多數是做給他們看的:“說說吧,怎麼讓人跑出去了!”
“兩天前,他們收買了景平商號的一個主事,利用景平商號的船,逃出了渝都,我們攔截的太晚了,在江陵才攔截下來了,船上的人被我們格殺的差不多了!”
譚宗陰沉的道:“但是半途已經有人下船了,跑掉了幾個,我們丟失的工匠和學徒,死了大半,但應該還有一個工匠,兩個學徒,被他帶走了!”
他們之前去追蹤,一直追到了江陵去,本以爲能亡羊補牢,佈局格殺他們,但是船上的人倒是收拾了,可途中他們就已經分兵了。
這朱振的心思之敏銳,讓譚宗都有些疲於奔命。
“景平商號?”
牧景冷笑:“看來他們倒是找對了路啊,但是……”
他陰沉的問:“水路上也設置的檢查站,這麼多大活人,怎麼離得渝都呢!”
“沒檢查!”譚宗咬咬牙。
“爲什麼?”
牧景眯着眼,眸子閃爍冷厲的光芒,彷彿有一股的蕭瑟的殺意在的氤氳。
譚宗看了看張火和馬超,這兩人也跪着,但是高高掛起,肯定不敢把這事情說出來了,還是得自己的來說。
“景平商號麾下,景平布業大掌櫃的牧言,親自壓船,牧言脾氣不好,而且牧氏乃是大明皇族,他自有傲性,水軍在河上設置的水寨關隘的領兵主將是一個營參將,此人也敢於檢查,而且他一開始檢查牧言倒是也配合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兩人吵了牧言氣勢大,此參將不敢得罪,最後只能放行,只是沒想到,這樣就把我們追查了好些天的人,都放出去了!”
“牧言?”
牧景嘆了一口氣,最後查到自己的身上來了,還真是一個意外,他問譚宗:“此人可有被收買的跡象!”
“應該沒有!”
譚宗道:“但是被利用是肯定的!”
“收監了嗎?”
“宗正寺第一時間已經把他收監了,另外那個檢查站的參將,我也撤了!”
譚宗道:“要不鎮不住人心了!”
“不管什麼原因,人沒有抓到,就是你們的錯!”牧景眼眸掃過三人,冷冷的道:“三人罰俸一年,仗三十!”
“是!”
三人點頭,不管馬超還是張火,都是武道通境的大將,這三十仗不算什麼,不過只是撓癢癢而已,牧景真正罰的是譚宗。
譚宗這一次是犯錯了,不是說他做錯了,而是他沒有盡責任,顧此失彼,雖讓立朝大殿進行順利,但是卻對另外的安全防禦不夠上心,景武司在這一次事情上,必須要負全責。
“他們雖然在半路下船了,但是想要離開我們大明疆域,肯定不容易!”牧景看着譚宗,道:“你們景武司繼續追查,六扇門配合,盡最大可能,把人給救回來了,如果讓他回了漢疆域,那你只能做一件事情!”
牧景這一刻,充滿冰冷的殺意:“那個工匠,一旦離開大明疆域,我們就不能留了,他掌控了一部分火藥配方,雖然不是全部,但是中原有能人,只要給他們一點點機會,他們就能仿製我們的新式武器,懂嗎?”
這時候,絕對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哪怕這件事情不道義,但是爲了大明皇朝,牧景只能痛下殺手。
“諾!”
譚宗咬着牙,點點頭。
……………………
翌日,牧景又一次來到火藥工坊的廢墟,這一片廢墟已經開始被陸陸續續清理好了,整個火藥工坊都被化爲灰燼了,沒有留下任何完整的建築體。
可想而知,當時爆炸的時候,是多大的威力。
“墨侯,此事你怎麼看?”
牧景雙手揹負,站在廢墟之中,嘆了一口氣,問。
“火藥配方泄露,是大問題!”
馬肅道:“天下工匠很多了,這方面中原比我們西南,更有說服力,他們的工匠規模更大,更多,一旦拿到了火藥配方,我們就會失去優勢了!”
“不至於!”
牧景搖搖頭:“朕就算把火藥配方給他們,他們想要對我們造成威脅,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做得到!”
“而且……”
牧景笑了笑,輕聲的道:“朕從來不認爲,我們的新式武器能藏得住,但是朕依舊拿出來用了,那是因爲朕認爲了,我們科技院的存在,就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他看着馬肅,聲音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了:“你自己知道,這火藥配方並非是最完美了,它還有進步的空間,我們需要做的永遠都不是保密,而是的進步,不管他們怎麼費盡心思從我們這裡拿走了什麼東西,只要我們保持天下最先進,誰也奈何部落我們,模仿始終是落後,發明纔是進步!”
“陛下的意思是,對火藥配方進行新一次的配置研究?”
馬肅眸子一亮。
“紅衣大炮第一次在戰場上爆發的時候,你可是看到了,有多少缺點,你比朕更加清楚!”牧景道:“我們的炮彈,是有很大缺陷的!”
“嗯!”
馬肅點頭,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只是之前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紅衣大炮上,反而對炮彈有了一些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