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進投靠的曹操多年,歷經無數次戰役,在戰場上有很敏銳的觸覺,他看着周圍的山巒重疊,眸子微微有些的沉下來。
莫名的感覺有一絲絲的不安。
但是卻不知道這種不安感從何而來了。
不過這種不安的感覺,並沒有阻止他的進攻西城門。
宛城堅固,易守難攻,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明軍兵力不足,北城打成了那個樣子,必然是吸引了大部分的明軍主力,奇襲西城門,是唯一破城的法子。
不然正面戰場肯定還有的打,繼續這麼打下去,先別說抗不扛得住,就算是答應了,魏軍會傷亡越來越大,這是他們很難接受了。
所以如今的奇襲,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斥候回來了沒有?”樂進想了想,問。
“還沒有!”
一個副將說道:“我們的斥候爲了安全一點,放出去遠了一圈,最少還要有半個時辰才能的回來了!”
“不等了,傳令,急速行軍,迅速的拿下城門!”樂進當機立斷。
“諾!”
衆將領命,迅速的動起來了,哪怕是急速的行軍,他們的陣型都還是保持的不錯。
“終於把你們給盼來了!”
馬超安耐住了心思,只要樂進在扛一刻鐘的時間,他首先就會坐不住了,因爲雖然清理了斥候,但是斥候在規定的時間不能回去覆命,他們也會暴露。
如今他們主動走進的伏擊圈,對於明軍而言,將會是一個大優勢。
“殺!”
突兀般的喊殺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出來了。
“有埋伏!”
“快防禦!”
魏軍驚慌起來啊了,一開始就呈現的有些混亂了。
“咻咻咻!!!!”
第一輪箭雨覆蓋,無數魏軍兒郎因爲防備不及時,被射殺,一個個倒下,妖豔的鮮血開始的如同小溪水一般的流淌起來了。
“傳我軍令,殲滅他們所有,一個不留,殺!”
馬超手中的湛金槍很高四方,沒有騎馬,就是握着一柄槍,直接從左側山坡殺出來了,身先士卒,連挑翻了幾個魏軍將士。
“一個不留,殺!”
“殺!”
“殺!”
神衛軍乃是絕對的精銳,各營每個月都會有末位淘汰,然後從邊疆戰士哪裡補充精銳,保證絕對的戰鬥力。
雖然平日宿衛於明王宮,但是上了戰場,一個個都是那下山的猛虎。
魏軍本來就猝爾不及,兵力還被壓制,一下子節節敗退,一個個將士被擊殺倒下了,越來越少的將士,留在戰場上。
“快結陣!”
“防禦啊!”
樂進竭斯底裡的叫喝着,他一雙眼瞳已經充血。
他本來是奇襲的。
如今卻被別人伏擊了,當身邊一個個兒郎倒下去,當鮮血把他的眼睛都染紅的時候,他的心在,在無盡的痛。
“將軍,擋不住了,我們不能都死在這裡看,你快突圍,我擋住!”
大將樂明衝過來,挑殺了兩個明軍將士,然後使勁拍着樂進戰馬的馬背,竭斯底裡的叫起來了。
“樂明?”
樂進怒喝。
“將軍,莫讓吾等白白戰死!”樂明對樂進忠心不二,他怒聲的叫起來了。
“突圍!”
樂進含淚下令,率親衛從進來的方向突圍出去。
“決不能讓他們逃一個,給我殺!”
馬超殺心如鐵,手中長槍更是如同一柄死亡的鐮刀,不斷的收割一個個魏軍兒郎的性命,看着小股兵力想要突圍,他怒吼了起來了。
“那賊子,你家樂明爺爺在這裡,死!”樂進也看到馬超了,他握着長刀迎上來了。
“找死!”
馬超殺的正是眼睛發紅的時候,這時候誰上來殺誰,長槍破空而出,直接把樂明一槍給釘死在的地面上了。
“怎麼會這樣?”樂明難以置信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樂明?”
突圍之中的樂進,也看到了這一幕,這更是讓他魂飛魄散,要知道,樂明也算是他軍中醫院難得的悍將,卻連敵軍一擊都擋不住。
“不堪一擊!”
馬超拔起長槍,橫四方,霸氣如雷:“某家明國馬超在此,降着不殺,不降着,殺無赦!”
“殺無赦!”
“殺無赦!”
明軍士氣再增一成,殺意凝聚成一片,壓着魏軍將士喘息不過氣來了。
大戰從爆發到結束,前後維持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明軍已經開始打掃戰場了。
“大統領,魏軍殘兵不足三百,從側翼逃出去了,這裡地形複雜,我們長水營不敢深入!”長水營校尉拱手稟報。
“無妨!”
馬超雖然有些遺憾,未能全殲於這一役之中,但是也不強求,長水營不繼續追擊下去,是對了,畢竟他們不能離開大王太遠。
“打掃戰場,清點傷亡,準備迎接大王駕臨!”
馬超吩咐下去。
“諾!”
衆將領命。
牧景接到消息,帶着神衛營趕到了戰場,這時候戰場,只剩一片狼藉,屍橫遍野,鮮血淋漓的。
“戰況如何?”
牧景雙手揹負,跨步而過,低沉的問。
“擊潰敵軍,殲滅一千八百餘敵軍將士,收繳八百俘虜,剩餘了的讓他們逃出去了!”馬超稟報說道,雖然戰場還沒有打掃完畢,但是大概的數據,已經出來了。
“我軍傷亡呢?”
“戰死一百八十二將士,負傷兩百一十七將士,其中重傷不能繼續作戰的,有三十七人!”
馬超迅速的稟報。
“不錯!”
牧景已經對所謂的數據,多少有些麻木了,征戰多年,生死未必能看得透,但是也沒有那般的感性,戰爭始終是有傷亡的。
“大王,那我們接下來了……”馬超詢問。
“宛城已是岌岌可危了,我們不能耽擱多一刻鐘的時間,必須要立刻進城,然後去增援北城!”
牧景回答:“再拖下去,恐怕北城就要被攻破了!”
他能聽到北面那戰鼓聲之猛烈了。
張任此時此刻,必然壓力巨大,他能不能擋住,還是一個未知之數,所以牧景不能繼續等下去,必須要儘快的增援。
“諾!”
馬超領命,然後道:“長水營留下一個部曲收拾戰場,其餘兒郎,立刻集合,隨大王入城!”
“入城!”
“入城!”
牧軍入城倒是順利,城門口只有百餘捕快而已,要是真的被奇襲了,恐怕立刻被攻破這一座的堅固的城池了。
入城之後,迅速的驚動了城中的人,迎上來的是的諸葛玄。
諸葛玄一開始還以爲西城門被襲擊了,正火急火燎的派人去報信,然後自己率領城中僅存的捕快,火速增援。
不過來到西城街道,看到那昂然入城的身影,渾身一驚,連忙衝上來俯首行禮:“臣諸葛玄,拜見大王!”
“大王!”
“這是大王!”
他這一行禮,周圍的人,都反應過來了,一雙雙的驚異的眼睛都盯着牧景的身影。
牧景是從南陽走出去了。
在這個時代,地域的概念很重,雖然如今這裡已經是明國南州了,但是很多人還是把自己當成南陽人。
南陽人能出牧景這樣的一個諸侯王,不少人是感覺驕傲很榮幸的,看着牧景的眼神,都是帶着一股敬意的。
“戰時無需多禮,起來吧!”
牧景淡然的道:“我想要知道北城的情況,你速速道來!”
“諾!”
“還是邊走邊說吧!”牧景知道半分鐘都不能耽擱下來,所以沒有等諸葛玄詳細彙報一番戰況,就拉着諸葛玄向着北城趕路而去。
……
日落西山,天,快要黑了。
僅有的殘陽映照之下,整個宛城北城門上上下下,都是一片絞肉機一般的修羅場,雙方都在咬着一口氣死戰。
魏軍不破宛城,這一次他們是不會撤兵了。
明軍寧可戰死,不願意放棄宛城,他們正在準備血戰到最後一口氣,所以越戰越兇猛,越戰越拼命,彷彿誰都停不下來。
相對而言,明軍還是弱勢一點,畢竟巧婦難成無米之炊,沒有足夠的兵臨,不管任何的佈防,都是一個漏洞。
城牆彷彿如同一個篩子,正在被魏軍一個個擊潰。
“都快天黑,還不撤兵,看來他們這是想要的決一死戰!”張任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七八個,被包紮的一道一道的,但是卻始終沒有下戰場休養,
他很清楚,這已經是到了拼命的關頭了,只要他有半分的支持不住,都會讓軍心立刻崩潰。
畢竟是這麼高強度的血戰,身邊一個個袍澤戰死,哪怕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感覺悲哀的時候,甚至會想要撤走。
但是如今之所以一個個繼續拼命,那是因爲一口氣在撐着,這口氣就是張任,張任只要還在最前線的位置,那麼兒郎們的戰意,就依舊充足。
“決一死戰就決一死戰!”
嚴顏打出火氣來了,哪怕負傷之下,也豪情萬千:“我就不相信他們能破的開我的宛城!”
他好幾番想要撤,但是最後還是不撤。
雖然作爲文官,他有足夠的理由撤出危險的完成,但是卻有更多的理由留下來,和張任並肩作戰,哪怕戰死在此。
“將軍,諸葛長史來了!”這時候有兵卒稟報。
“諸葛玄,他來幹嘛?”張任皺眉。
嚴顏也疑惑,他迴應張任:“我吩咐了諸葛長史,命令他,我不在之時,他全權做主府衙之事情,而且命令他,在城破之時,立刻把我們城中的所有的糧草,武庫,都焚燒一空,然後往新野撤去!”
“他匆匆而來,必有要事!”
張任見了諸葛玄,但是諸葛玄帶上城門的人,更讓他驚恐。
“大……大……大王!”
張任瞪大眸子,看着精抖擻的牧景:“你怎麼會在這裡?”
“孤爲何不能在此地!”
牧景揹負雙手,等高而忘遠,看着城下,正在繼續進攻的魏軍,淡淡然的迴應張任。
“可大軍不是被春雨困在了上庸嗎?”
張任之所以會組織一批精銳兵卒的先行趕路,無非就是因爲春雨讓地難走,大軍沒辦法在短時間之內,進入宛城。
可見鬼了,居然在這裡,看到了牧景。
“自古以來,窮則變,變則通!”牧景咧嘴一笑:“雨水雖大,可行軍的法子又不僅僅只有一個,多動動腦子,總會想到辦法行軍趕路的!”
“那是不是景平主力也已經抵達了?”
張任眸子之中,升起了一抹希望。
“那你就希望太大了!”牧景搖搖頭:“景平主力最少還要幾日的時間,目前只有我的神衛軍,進入了宛城!”
“只有神衛軍?”張任感覺自己的好像做過山車一下,剛剛纔有了點希望,又一下子失望了。
“看不起神衛軍啊?”
牧景斜睨了他一眼。
“不是!”
張任連忙說道:“可我記得神衛軍只有三營的主力,不算上神衛營,只有兩營主力而已,也不過幾千餘人。”
“莫要小看神衛軍!”
牧景的眼眸,銳利如冰:“既然開打了,那就打一場很的,開城門,讓神衛軍殺出去,你們繼續保持對他們城牆上的主力的壓制!”
“諾!”
衆將雖疑惑重重,但是此時此刻,聽命行軍令,就是最好了。
…………
城外。
曹仁有些扛不住了,魏軍傷亡越來越大,可宛城始終沒辦法攻打下來了,在這麼拖着,恐怕的明軍的主力就已經抵達了。
“不管如何,今夜之內,一定要破城,城不破,絕不收兵!”
曹仁發狠的下軍令。
“進攻!“
“殺!”
魏軍也變成了一羣瘋子,廝殺慘烈。
就在這時候……
咔嚓!
撞城車撞了幾天,始終打不開了,堅不可摧的千斤閘的城門,突然被打開了,黑乎乎的一片的城門通道之中,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在閃光。
“城門打開了?”
“怎麼回事?”
“明軍要投降了嗎?”
衆將驚異起來了。
踏踏踏!!!
一陣洶涌的腳步聲響起來了。
“殺!”
怒吼一聲,如同驚雷,彷彿把周圍的空氣,都炸開了,讓無數的人從心底都悸動起來了。
衆人所見,只看到血紅的火光之中,一個青年身先士卒,從城門口殺出來了,身上銀色戰甲,手中金色的長槍。
“某家明國神衛軍大統領馬超,何人敢與某一戰!”
馬超之聲勢,彷彿一人如一軍,衝出城門之後,一柄長槍之下,最前面攻城車上的魏軍兒郎,一個個應聲而倒下。
“殺!”
“殺!”
長長的城門道,涌出一個個明軍兒郎了,形成一柄尖銳的長刀了,撕裂了整個魏軍的網。
“不好!”
“他們援軍到了!”
“撤!”
“快撤!”
魏軍兵力雖強,但是猛攻城門數日,早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面對神衛軍的兇悍,各部迅速被擊潰,陣不成陣,夜色之下,更是如同炸營一樣的炸開了。
“是馬超?”
魏國大將自然也是熟知明國將領的,馬超投降明國之後,成爲了牧景宿衛近將,此事天下皆知。
馬超到了。
那……
曹仁有一陣的惶恐,他猛然的擡頭,看着城頭上,果不其然,城頭上多了一面王旗,雖然天黑,但是火光湛亮,看的清清楚楚。
明國的王旗,那是一朵花的圖案。
“明王牧景!”
曹仁咬牙切齒。
“撤!”
于禁這時候也發現了,他必曹仁更加沉得住氣,道:“再不撤,我們就要被擊潰了!”
別看他們兵力強盛,好幾萬的大軍,但是一旦被擊潰了,那就會形成連鎖反應,到時候就是直接的潰敗之相。
“撤!”
“撤!”
魏軍開始撤。
但是馬超是何等猛將,被他咬上了,哪有這麼容易脫身,他率領神衛軍兩營主力,兇猛出擊,左右擊潰,把魏軍死死地擊散在戰場上。
“吾與你聯手戰馬超,不然我們誰也撤不出去!”于禁怒喝起來了。
“戰!”
曹仁也是曹氏猛將,雖然低調,可武藝卻不低。
他與于禁聯手,未必能打的贏馬超,畢竟馬超這等兇猛,恐怕只有典韋許褚之流的武將,纔有可能打得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