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
洞房花燭夜排在第一位。
雖然這已經不是牧景的第一次洞房花燭夜了。
但是這種興奮感,還是有了。
而且這一次,他是一晚上當了兩次新郎官,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都感覺,自己的腿是有一些軟軟的的。
還真應了那句話。
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
妾進門,規矩不多,但是還有了。
得給當家主母敬茶。
這一大早上了,貂蟬和黃月英就去了東廂,東廂的院落就是蔡琰居住的院落,這一套禮儀過了之後,纔算是一家人。
“我們家人丁單薄,上無高堂,規矩不多,但是一些婦道還是要尊的!”
蔡琰就是簡單的擺了一下威嚴,然後提到了最重要的一點:“牧氏後繼無人,兩位妹妹,還需要更加的努力,爲牧氏一族,開枝散葉!”
“恭聽姐姐的話!”
貂蟬和黃月英臉羞得紅彤彤的,羞答答的應了下來了。
……
早飯。
牧景坐在上位,蔡琰坐在側位上,貂蟬和黃月英剛剛進門,多少有些拘謹,而且牧氏的這個家,和她們想想的不太一樣。
牧景乃是西南的王,當今天下一方諸侯,按道理這後宅應該華貴堂皇,應該奴婢如雲的,應該是一言一行規矩森嚴的。
但是驟然一看,卻並非如此。
明侯府的後院,並不大,就是幾個院落而已,奴婢也不多,而且裝飾上也沒有多少富貴堂皇的意思。
最關鍵的一點,她們並沒有感覺那種森嚴的氣息籠罩。
特別是既然你的早飯。
按禮數而言,他們不應該一起吃這飯的,一人一個院落,單獨的時候,可以侍奉牧景,可一旦在一起,牧景上主位上,正妻平妻,她們可以的上位,然而妾,不能入座。
她們乃是妾入門,儒家規矩之下,妾如奴婢,甚至有發賣之權,地位並不高,哪能同堂爲食啊。
“都吃飯吧!”
牧景看着兩個拘謹的小娘子,儘可能的輕聲柔和的說道:“咱家沒有什麼特別的規矩,一家人就是一家人,以後早飯晚飯一起吃,可以在東廂,可以在正廳,都行!”
“是!”
貂蟬和黃月英點點頭。
入門爲妾。
其實她們已經做好了受委屈的準備。
貂蟬是孤女。
王允已死,她就剩下一個名,而且她還只是王家養女,太原王氏一族雖然爲世家門閥,可不會去管她的死活。
一個女子,還是有姿色的女子,在這一個亂世之中,她這輩子,其實已經做好的隨波逐流的準備了。
嫁入牧門,說不上是心甘情願,可也並不拒絕,誰不願意自己的夫君,是一個天下好男兒,當今天下,年少英才,獨掌一方,唯明侯牧景是也。
至於黃月英。
她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子,從她知道嫁入牧氏爲妾的那一天,她就沒有嘗試過反抗,因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使能,她也不敢去做。
她嫁入牧府,代表是荊州世家對牧氏政權的一次妥協,也關乎雙方之間關係能不能緩和的重要性。
說句不很好聽了,如果這關係,緩和不下來,面臨荊州世家的,將會是一次兇狠的血洗,這是所有人都承受不住的。
她也做不到爲了自己一己之私,讓荊州血流成河,讓家族被屠戮。
所以她很乖巧的嫁入了牧府。
也做好的準備,被鎖在深閨裡面,一輩子。
“你們平日在家,略微無趣,咱們牧府,不是其他的地方,我也不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人!”牧景想了想,看着兩個美娘子,繼續說道:“你若有什麼想要去做的,倒是可以的告訴我,我儘量安排,當然……”
他苦笑的一下:“你們也要體諒一下,你們家的夫君,目前來說,我扛不住那些儒家大儒的老道,所以即使想去做什麼,都得低調!”
“都可以嗎?”
黃月英怯生生的道。
“當初在襄陽的時候,你不是挺大膽子的嗎,怎麼現在嫁進來之後,倒是有些的害怕了!”牧景打趣的說道。
這黃月英,他見過一回。
當初在襄陽的時候,那個在河邊擺弄水車的小姑娘,沒想到最後嫁給了他。
“夫君說笑了!”
黃月英自然也認出了牧景,可這更讓她有一種無處躲藏的感覺。
“並沒有說笑!”
牧景放下手中的筷子,擦擦嘴,道:“我說的是真心話,雖知道,你們未必真心加入我牧府,可既然已經嫁進來了,那就好好相處,你們就當搭夥過日子,也別委屈了自己,做人,總要過得舒坦一下,不必介懷太多外面人的目光,你們的夫君,還是能撐得住事情的!”
說完了,他也沒有多說,讓她們自己消化一下就行了。
這時代,女子的地位,已經擺在那裡了。
牧景也不能的逆着大勢而行,這樣會別滾滾的洪流給淹沒的,就算想要改變,也需要一點點的改變。
他就準備,從身邊人開始。
女人能撐得住半壁天。
這話不假。
其實有時候,女人可比男人有用得多了,是人才就要利用起來了,是勞動力就要解放出來,不然怎麼建設更好的社會。
……
納妾並非什麼大事情,相對於目前的時局而言,只是明侯府的一個小插曲而已,明侯府目前正處在一個緊張的時刻。
牧景也沒有所謂的婚假了。
吃完早飯。
他直接去的昭明閣給點卯去了。
倒是蔡琰,今日自己給自己放了一個假期,留下來給兩個嬌滴滴的新娘子的灌輸一下,牧家娘子,應該注意什麼事情。
……
昭明閣中。
戲志纔在打趣牧景:“這新郎官當的有滋有味吧!”
“比你好!”
牧景說道:“誰像你一樣,娶個媳婦,變成河東獅吼,整天只能睡書房!”
別看戲志纔在外面威風八面的。
可這就是一個氣管炎來着。
偏偏他對他那個媳婦,結婚那一天才見到,可就是一見鍾情,死犯賤的喜歡,不然憑藉他的地位,他的能力,他的才智,休妻納妾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打人不打臉!”
戲志才憤然的說道:“主公,你這樣做,合適嗎?”
“堂堂七尺男兒,怕妻子,說得過去嗎?”牧景向來是一擊制敵的。
“說正事!”
戲志纔不能和他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他感覺自己都有些無地自容了。
“說吧!”
牧景這春風得意馬蹄疾的,也不合戲志才計較太多,不然他這第一心腹軍師,可就要被他氣得躺在牀榻上了。
“我在考慮,如果早晚要的動起來了,我們明侯府,是不是不能太過於逆來順受!”戲志才這是考慮的很多日,纔想和牧景商量一下的:“誰都知道我們在整軍,所以他們才肆無忌憚的,我怕這樣下去,局部小戰役,會變成大家騎虎難下,到時候我牧軍精銳,想要不傾巢而戰,都不行了!”
“擔心的有道理!”
牧景點頭:“不過一動不如一靜,這的確是我們現在的軟肋,而且我其實也盼着北方能打起來了,最少不至於在這時候被他們羣起而圍攻!”
“羣起而圍攻?”
戲志才瞳孔睜大,道:“不可能吧!”
“又不是第一次的!”
牧景冷笑。
當初牧氏主宰朝廷,被各路諸侯羣起而戰,那一戰,打的是血流成河,也讓牧氏多年蓄勢,一朝盡喪。
若非牧景有幾分運氣,能從關中突圍下來了,恐怕已經屍骨都埋在了關中了。
牧軍這幾年,過於強勢。
本身就是已經被一衆諸侯所忌憚。
西南更有天險。
另外明侯府的新政,已經觸及各個階層的反抗,天下的世家門閥,地方鄉紳,都會推動他們那一方的諸侯來對付牧景。
綜合這種因素之下。
明侯府被天下諸侯羣起而圍攻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而是很大。
“今時不同往日!”
戲志才搖搖頭,他還是不認爲會出現這種最壞的情況:“我們明侯府有天險庇護,另外我牧軍本身就是的天下強軍,哪怕目前只是虛弱,可以一旦臨戰,我們可以暫停整軍,只需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就能把狀態調整過來,迎戰之下,必是血戰,誰敢來死磕我們,哪怕磕死了我們,最少也要死一兩方諸侯,他們誰都怕別人成爲漁翁,絕不敢在這時候,整合力量,圍攻我西南!”
“我也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但是做好最壞打算,倒是需要的!”
牧景看着戲志才,道:“我想要你親自去一趟潼關!”
“潼關?”
“關中!”牧景補充。
“乘亂而出?”
戲志才眸子一亮。
“不!”
牧景搖搖頭:“整軍還是第一位了,爲了我牧軍未來長久的部署,不能讓整軍措施一朝喪,軍中將士的心思散掉容易,聚起來可就難的,我不會爲了區區一城一地,而去罔顧我們自己部署!”
“那你讓我北上的意思……”戲志纔有些摸不透牧景的意思了。
“渾水摸魚!”
牧景道:“我肯定,一旦打起來,雒陽也是戰場,機會如果來了,你撿不撿?”
“撿!”
戲志才自然的點頭。
“所以讓你去,黃劭佈陣可以,可這種隨機應變,他差了一點!”牧景說道:“有機會你就出,沒有機會你就忍着,局部戰爭,我可以承受,但是你記住了,決不能讓戰場擴大!”
“明白!”
戲志才點頭,他突然問:“江東你打算如何應對!”
“現在孫堅在試探我的底線,我自然不能讓他試探出來了!”牧景冷笑:“黃忠目前坐鎮中軍,必須要撐到整軍完成之後,一步都不能動,不然前功盡棄,我會讓張遼去一趟,如果他孫伯符敢踏入一步,強硬的打出去,哪怕我軍現在整軍,戰鬥力不足,我也必須要讓他知道,我牧軍時時刻刻都做好的備戰的準備!”
江東爲了拖住牧軍,主力已經西移過來了。
試探是早晚的事情。
只要牧軍忍一口氣,他們就會肆無忌憚,甚至會再一次嘗試性的想要把荊襄之地給吃回去。
所以牧軍這時候,不能有半分的示弱。
“主公!”
趙信這時候,從外面匆忙的走進來了,額頭上還有汗水,跑的很快。
“什麼消息?”
牧景擡頭,並沒有介懷戲志才半分,如果他連戲志才都信不過,這明侯府,已經沒有一個人,能讓他信得過了。
“稟報主公,剛剛得到消息,劉和登基了,而且一登基,就發出了詔書,討伐僞帝劉協,戰書已經直接送去了許都!”
趙信稟報說道。
“這麼快?”牧景略微有些意外。
他還以爲需要一段時間了,倒是沒想到袁紹爲了先下手爲強,他卻敢這般兒戲的行事了。
”他以什麼理由登基?“牧景問。
“少帝密詔!”
“少帝還有密詔?”牧景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當今天下,論正統,劉協居一半,可另外一半,傳國玉璽在我們這裡,他倒是還有少帝這個理由,行,他願意矯旨,給他機會!”
牧景想了想,對戲志才說道:“你曾經模仿過少帝的字,你來寫一份密詔,然後我蓋上傳國玉璽的印,在送去給袁紹!”
“對他這麼好?”戲志才懷疑的看着牧景。
他的確臨摹過幾次少帝的字,那時候,牧氏和少帝,在朝堂上,鬥了的也不輕,做好準備,是應該的。
不過他對牧景的出發點有些懷疑。
“不給他理由,他怎可堂而皇之的遇曹孟德一戰!”牧景冷笑:“我可不希望袁本初敗的太快了,他們要是敗的太快了,北方可就真的要一統了,到時候於吾而言,並非好事啊!”
他敢肯定,一旦北方一統,曹操肯定會和孫堅聯手進攻西南。
而且不會很晚。
因爲曹操不敢給自己的時間發展下去,他已經開始質疑明侯新政的威力了,一旦明侯新政落實,明侯府將會煥發出一股強大的生命力。
到時候,曹操甚至連進攻的勇氣,都沒有了。
畢竟這世界,戰爭從來都是打的是後勤補給,缺乏後勤補給的兵馬,兇狠到頭,也是絕路,最後也是打不下去的。
“袁紹會好像你想的一樣去做嗎?”戲志才問。
“他會!”
牧景平靜的說道:“如果是你,被打到了家門口,你還會繼續忍下去嗎?”
“這個看情況!”
戲志纔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那是你,他是袁本初,袁本初本來就不是一個能忍讓的人!”牧景淡淡然的道:“天下第一世家,四世三公袁氏之子,他本就張狂,豈容他人欺辱,他必會奮起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