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軍變策,各部開始調動起來了,這調動的動靜自然不少,很快就引起了西涼金城軍的注視。
“牧軍變陣了?”
韓遂站在的一處山崗,凝視前方,搖搖的看着遠處的牧軍營寨,看的不清楚,只能居高臨下,看見一些形如螞蟻般的影子而已,但是明顯的調動,還是看得到的。
“的確變陣了!”
韓遂身邊的閻行點頭,低沉的道:“我們的斥候無法靠近,並沒有察覺他們主要變陣的方向,但是我認爲,這時候,一動不如一靜!”
“的確不能亂動!”
韓遂冷靜的點頭,然後道:“但是也不能一點都不動,他們變陣,我們必須要摸清楚,知己知彼,纔能有底氣,不然我總感覺有些的不安!”
“牧軍斥候,比我們想象之中要可怕,而且他們的斥候,基本上都會配置一些輕巧的手弩,這種手弩,我們斥候交鋒的時候,繳獲過兩次,但是工匠無法破解,單兵殺傷力很強,遇上了,基本上我們都是吃虧的!”
閻行說道。
兩軍對戰,士氣是一方面,單兵力量是一方面,軍陣交鋒也是一方面,但是軍械級別,更是重要。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牧軍的軍械,號稱天下第一,可是由來很久,天下諸侯都知道,牧軍器械,絕對是最先進最厲害的,這也是各方諸侯,戒備牧軍的一個原因。
“傷亡再大,也要突進去,我必須要知道,牧軍到底在圖謀什麼,不然那我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打下去,很吃虧的!”
韓遂斬釘截鐵的的說道。
“不如某親自去打聽一下!”
“不要!”
韓遂擺擺手:“你乃是我軍悍將,必上了牧龍圖必殺的名單之中,一旦他發現你絲毫蹤影,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斬殺你的,到時候想逃,都未必能逃出來!”
他寧可讓斥候去堆命,也決不允許讓閻行去冒這個險。
“好吧!”
閻行點點頭,無奈的道:“吾再把麾下精銳的五百斥候放出去,希望能查探牧軍的兵力動向!”
………………………………
牧軍前線指揮部。
“稟報主公,西涼軍增加的斥候,目前我軍斥候,有不少是傷亡,讓他們突破了一些方向,查探我軍的兵力動向!”一個斥候校尉跑進來,稟報說道。
“放鬆一點,不必和他們的斥候拼的太狠,現在西涼軍一頭霧水不知天,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突進來,查探我們的動向,硬抗不划算!”牧景一襲戎裝,顯得英武神威,站在營中上位,面對巨大的沙盤,聽着彙報,直接說道。
“諾!”
斥候校尉領命而去。
“主公,韓遂的觸感很敏銳的!”張遼稟報說道:“或許已經察覺我們的兵力動向了,所以纔會這麼不惜代價的讓斥候突出來,這樣他的斥候必然傷亡很大,可他依舊捨得,就說明了,他有足夠的警惕性,我們爲什麼還要讓他們的斥候突進來,這樣我們的部署,很可能會讓他提前感覺到!”
“元直,你認爲呢?”牧景笑着問徐庶。
“越是警惕的人,越是顯得多疑,越是多疑,越是好利用,這時候主公把他們的斥候放進來,就是名正言順的告訴他們,我們變陣了,越是這樣,反而越是讓他不敢相信!”
徐庶分析說道。
“原來如此!”衆將一下子適宜了。
“時不待我也!”牧景眸子一掃而過:“本來這一戰,我打算交給汝等,任由汝等發揮,但是大局出現的變化,多餘了話我不說了,我要三天之內,拿下韓遂部,所以此一戰,我親自上陣!”
“什麼?”
除了張遼徐庶等人之外,衆將都感覺很吃驚。
“主公,這不好吧!”
有人反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何等之軀,如何能爲了區區一場戰役,以身犯險,不過只是一個韓遂而已,根本不值得!”
“對!”
“這個絕對不行!”
反對的將領並不在少數,這足以看得出牧軍的向心力了。
“此事吾意已經決!”
牧景擺擺手,斬釘截鐵的說道:“無需繼續討論,現在我們要討論的是,如何能用更少的傷亡,最短的時間,直接拿下這一戰!”
衆將看着牧景這神色,面面相窺,倒是不敢說什麼了。
牧景年少從軍,當年牧山戰死,他與洛水渡口,立旗爲主,一路征戰,殺伐無雙,這些年來,在牧軍之中,已經威嚴很深。
以他如今的威嚴,在軍中一言,萬將不敢逆。
“元直,你來佈置一下任務!”
“諾!”
徐庶深呼吸一口氣,他也很意外,牧景會接納他最不可能的戰略部署,這可是以他爲誘餌的一場大戰,哪怕策劃得再嚴密,最怕就是的就出現意外。
但是牧景既然信任他,他也只能扛到底,必須拿出一個最嚴密的兵力部署。
“此戰,以主公爲先鋒,主公與龐德,將會親自率軍,進攻射日山,這裡面的兵力,有龐德的龐字營,三千精銳騎兵,主公的神衛軍……”
徐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遭遇打斷了。
“不可以!”
“怎麼能讓主公爲先鋒!”
“爾等是不是瘋了!”
衆將義憤填膺,怒目圓瞪,眼眸之中的怒火,都要焚燒徐庶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庶,都駭然一驚,他是沒想到只是區區的部署,都能引起衆將這麼大的反應。
“安靜!”
牧景怒喝一聲,他不介意爲徐庶的背鍋,畢竟牽涉自己的安危,徐庶這等半途加入的謀士,扛不住的,他可不想讓徐庶過早了被明侯府集團給排斥:“這是吾親自訂下的戰略部署,汝等有什麼問題,找我!”
衆將頓時安靜下來了。
“繼續!”
“諾!”
徐庶順了一口氣,咬咬牙,冷靜下來,開始繼續佈置兵力:“主公和龐德親自進攻射日山之後,我部主力,將會陸陸續續的集合起來了,然後……”
一番部署下來,讓衆將都捏了一把冷汗。
冒險。
太過於冒險了。
他們都想不明白,爲什麼牧景會進行一個這麼冒險的戰略計劃。
“開始吧!”
牧景擺擺手,道:“此戰至關重要,任何人要是無法完成自己的任務,需要怪吾軍法處置!”
“諾!”
衆將雖有些不認同,但是牧軍的紀律森嚴,既然佈置下來的任務,他們就只能的應了軍令,軍法處置四個字說起來好像很順口,但是一旦動真格,那可是鮮血淋漓的。
衆將離開之後,牧景突然意識到了一個漏洞。
他看着張遼,問:“隴關道有消息嗎?”
“我安置了斥候,沒有羌軍的消息,倒是涼州,我聽說的黃忠放棄了金城戰場,撤回漢陽了!”張遼回答說道。
“這個我倒是放心了!”
牧景鬆了一口氣。
他在抄董卓的後路。
就怕自己的後路被人給抄了,要知道,羌軍北上,就是爲了捅他的屁股了,要不是他當機立斷進入關中,恐怕已經被纏在了漢陽戰場上。
黃忠主動從金城戰場上撤回來了,等於爲他捍衛了後路,哪怕羌軍,馬超殘兵,張繡主力,全部撲上來,他也不怕涼州會突然來一支兵馬,襲擊他的後翼。
…………………………
一日過去了,太陽落山,殘陽餘暉消逝的很快,天空已經開始被黑幕籠罩起來了,一輪皎潔的明月,也冉冉升起來,光芒萬丈,彷彿把黑夜映照如白晝。
山路上,一支兵馬在等待。
“不明白!”威武的少年側臉被月光映照出來了,他的瞳孔正在凝視身邊的青年。
“不明白什麼?”
牧景有些楞了一下。
“急!”龐德好像很艱難才吐出一個字,讓牧景有些無語。
“你是說,我爲什麼打的這麼着急?”
牧景道。
“不應該啊!”龐德淡淡的道。
臨時改變作戰任務,他並不意外,意外的只是,牧景親身犯險,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沒有什麼不應該的!”牧景這回倒是聽明白的,他淡淡一笑,道:“你求生存,其實我也是,亂世之中,哪怕坐擁一方,也沒有什麼太平可言,不去拼,沒明天!”
“是嗎?”
龐德有些不能理解,在他心中,牧景應該是那種高高在上,只要發號施令就行的人,而不是需要以身犯險的人。
“子時了!”牧景擡頭,看看天,然後打開懷錶,看了一下,輕聲的道。
“正正是子時!”
龐德也看了一下手中的懷錶,這來自明侯府的巧物讓他愛不惜手,沙場上,精準了把握時間,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這小小的物件,等於化腐朽爲神奇。
“動!”
龐德翻身上馬,道:“我先奇襲,應該不需要三個時辰就天亮了,到時候再把旗號亮出來!”
“恩!”
牧景點頭,他一身戎裝,手握盤龍槊,這一柄魔兵,終於有了見天日的時候了。
“殺!”
龐德率領龐字營,還有三千精銳的騎兵,突如其來的對射日山的西涼軍營開始的襲擊。
“殺!”
“殺!”
龐字營歷經五丈原之戰,磨合了差不多了,配合倒是變得默契起來了。
“果然來了!”
營寨之中,一員大將站出來了。
正是韓遂麾下,第一猛將,閻行。
射日山作爲三縣交匯,中轉之地,西涼金城軍自然重視,在加上牧軍突然變陣,讓他們更加的小心翼翼,所以閻行親自鎮守射日山。
“兒郎們,還擊!”
“弓箭營,給我射!”
“上滾木,沿着山崖斜坡,給我滾下去!”
閻行淡定指揮。
“還真是有備而戰!”龐德看到這一幕,並不意外,他立刻變陣:“騎兵散開,龐字營列陣,上盾!”
“上盾!”
ωwш⊙ Tтkan⊙ C ○ “上盾!”
龐字營排在最前面的上千將士,立刻豎起盾牌。
夜襲奇戰,並沒有取得效果,但是牧軍也沒有多大折損,幾個時辰時間,一方憑藉着陣地,堅守不出,一方進攻在百步範圍之內,形成對持,雙方弓箭手,弩手交鋒,流失之下,算是互有傷亡。
……
天開始亮起來了,一輪朝陽,冉冉升起來。
射日山下,突然列出陣型。
神衛軍開始樹立戰旗,一般來說,主戰軍的戰旗是標誌,必須最高的,但是神衛軍不一樣,神衛戰旗,只能屈之在後,最高,最奪目的,是三面戰旗,一面高高的紅底黑字,繡着明侯的旗幟,一面繡着牧字的戰旗,還有一面,那就是黑色曼陀羅花的標誌戰旗,三面戰旗,迎風飛揚。
而這三面戰旗,能在一起代表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的當今明侯,益州之主,牧景,牧龍圖。
“怎麼可能?”
閻行居高臨下,看着山下的陣型,拿着那耀眼奪目的三面戰旗,不敢置信。
“當真是明侯親臨!”
好幾個西涼校尉也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
“會不會只是牧軍的詭計而已!”一員西涼校尉低沉的道:“意圖來的嚇唬我們!”
“不應該!”
有人反駁:“明侯之名,豈敢輕易使用,就如吾等,主公也未必敢豎相國之旗,就算打贏了,都會被相國秋後算賬的!”
“所以很有可能,是明侯親自蒞臨,督戰了!”
“那我們豈不是危險!”
“要不要讓主公增兵!”
衆將有些忐忑,樹的皮人的名,牧景當年殺的關中血流成河,早已經被西涼各部惦記在心了。
“稍安勿躁!”
閻行冷靜下來:“觀其兵馬,不過萬餘而已,我們有天險在手,即使五千精銳,足以應對,待看看,他們如何作戰,再做打算,不過此時,立刻讓人稟報主公,讓主公知曉!”
“諾!”
西涼衆將,點頭領命。
……
山下。
牧景擡頭,眸光如電,凝視着山上,道:“命龐德暫時撤下來,休整三個時辰!”
“虎賁校尉,長水校尉!”
神衛五營,神衛,禁衛,虎賁,越騎,長水。
之前長水營出了問題,重整之後,上層主將大換血,也不宜留在江州,隨軍出征,另外虎賁營也是神衛之中的精銳。
“在!”
“命汝等,在午時,把這條戰線,推到山口出,我不管你們付出任何代價,必須給我狠狠打!”牧景斬釘截鐵的說道。
兩營主力,加起來,足有四千左右的精銳,戰鬥力不會比任何一支兵馬弱,甚至還在龐字營和三千精銳騎兵加起來的戰鬥力之上。
這些都是老兵,關鍵還是戰陣嫺熟的老兵,在戰場上的配合,絕對是的無敵的。
“諾!”
兩大校尉欣然的領命。
他們作爲神衛軍,平日只能捍衛江州,捍衛明侯府,鮮少有機會上戰場,如此大好機會,必須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