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約下越大。
過了上午之後,這一場雨水,已經從朦朦朧朧的小雨,變成了傾盆大雨。
“殺!”
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大戰爆發出來。
大雨之中,突襲已經開始的。
“敵襲!”
“快防禦!”
“集合起來!”
“找掩體!”
西涼大將馬玩竭斯底裡叫喝起來了。
“殺進去!”
“強推,推平他們!”
“一個時辰,解決戰鬥!”
第三軍第六營第七營,兩營五千八百精銳將士,如同一股洪流衝過來了。
大雨之中廝殺。
鮮血隨着雨水而留在地面上,不用半個時辰的時間,整兒地面都被染成的血紅色,一片妖豔的顏色映照之下,更加殘酷的殺戮正在上演。
“撤!”
馬玩負傷了,他看着自己的兵卒,一個個的倒下,心裡面防線崩潰,堅守隴關道的信念崩潰,人活着纔是最好的,人死了,陣地也就沒了。
“撤!”
“撤!”
隴西軍開始的大撤退。
向着中軍主營的方向撤回去。
牧軍得勢倒是沒有繼續追擊,畢竟隴西主力那邊,不是他們區區幾千兵馬能扛得住了,他們的戰略目的,是奪取隴關口。
現在戰略目的已經達成了。
自然就鳴金收兵,打掃戰場。
戰鬥前後,這時候維持了大半個時辰,連一個時辰都不足。
隴關口被牧軍奪取。
失去隴關口。
等於失去最後一個可以撤出街亭的要道,隴西軍所有兵馬,都已經被困在街亭東北方向,方圓不足五十里的平原,山道,叢林裡面。
隴西軍這一下,真的要變成甕中捉鱉的那一頭鱉了。
……
“傷亡如何?”看着打掃戰場的諸將,高定摘下斗笠,迎着這滂沱大雨,絲毫不顧自己被大雨淋着。
“我營傷亡三百餘!”
“我營傷亡四百!”
兩營校尉低沉彙報,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即使敵軍傷亡在他們三倍以上。
他們也沒有絲毫感到安慰。
牧軍將士,乃是職業軍人,每一個將士訓練出來,都是十分艱難的,不是普通青壯就能拉上戰場,每一個上戰場的將士,都必須經過預備軍的的新兵訓練,然後纔會慢慢填補各營。
在戰場上的折損,每一個將士都值得主將心痛。
“這場大雨,給了我們機會,也給了他們機會,後面的廝殺,互相之間都無法形成陣型了,所以我軍傷亡必然大很多!“一個參將在旁邊,解析的說道。
“先打掃戰場,然後安排鎮守隴關道,修建工事,建立防禦體系!”
高定咬咬牙:“另外,派人加急把這裡的請看,彙報主公和中郎將,等待他們做出下一步的戰略指示!”
“諾!”
衆將動起來了。
……
這時候馬玩率軍,逃回了中營。
“主公,隴關口丟了?”
“怎麼會?”
馬騰難以置信的看着馬玩:“我們對持這牧軍主力,他們根本不可能越過去,怎麼能偷襲隴關口!”
“不知道!”
馬玩渾身被雨水,泥土,鮮血覆蓋,身上還有一道貫通傷,聲音都顯得有些蒼白:“突然就從南面殺出來了,大雨覆蓋了我們的視線,讓他們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想要抵抗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折損兵將超過兩千四百,要不是我主動放棄陣地,現在我麾下這三千餘兵馬,已經全數陣亡!”
“他們太兇猛了!”
“強弩覆殺!”
“然後趁着雨勢衝殺進來了,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然後……我們奮力反擊……可……可……我們……!”
馬玩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郎中!”
馬騰終究還是有理智的,他大喝一聲:“把郎中叫來,給他包紮傷口不管怎麼樣,給我把人救火了!”
“是!”
李堪迅速安排起來了
…………
隴西軍中軍主營帳。
外面大雨滂沱,營帳裡面的一個個西涼將領,心裡面更是一片寒意覆蓋。
“主力!”
李堪率先打破了沉默:“主公,是牧軍主力北上了!”
“他們從哪裡來?”
“從祁山出,入上邽,然後從上邽北上,這樣可以直接奇襲隴關口!”李堪回答。
“看來最壞的情況,出現了!”
馬騰嘆了一口氣:“怪我,是我太貪心了,悠遊寡斷,不能早做決定,若是早能做出決定,或許現在,我們已經返回關中了,不至於落的如此境地!“
“主公,現在我們已經落入了牧軍包圍圈,牧軍兵力實況,我們還不清楚,但是隻會比我們多,不會比我們少,而且士氣體力,戰鬥力,武器裝備,都遠遠在我們之上,我們絕對不能繼續和他們糾纏下去,不然有全軍覆沒之可能!”
李堪俯首,雙手拱起,請求說道:“末將請求,立刻突圍!”
“立刻突圍?”
馬騰擡頭,看着天外,一滴一滴豌豆大的雨水落下,心中一沉:“這種環境,行軍都難,別說突圍了!”
凡事有雙面性,這一場大雨一開始對他們是幫助,但是現在,成爲了他們的最大的阻礙。
“再難,也要動!”
李堪道:“現在再不動,我怕沒機會了!”
“你說的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馬騰一代西涼雄主,這點決斷力和魄力,他還是有了:“傳我軍令,各部準備,一個時辰之後,向西北方向突圍!”-
隴關道的兵力捉摸不透,現在馬騰要是想突圍,更是傾向於西北方向,過街亭北郊,入涼州安定郡。
“諾!”
衆將倒是沒有反對,畢竟隴關道退兵的口子已經被封了,這時候打隴關口,那就是得不償失了,那隻剩下一條路,向西北安定方向突圍。
……………………
黃巾軍營寨。
“這老天爺還真是不給臉啊!”
黃劭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水,心裡面很不甘心,這樣的情況,他別想再一次發動對西涼軍的進攻了,一旦讓他們緩過這口氣,讓他們休整起來了,以他們的兵力,自己無疑是啃硬骨頭。
“看來只能指望主力了!”
黃劭無奈,這個香餑餑雖香,可也滾燙的很,他終究吃不下。
“報!”
“說!”
“稟報中郎將,三個時辰之前,距離我們五十里之外,隴關道的山口,爆發一場戰鬥!”
“什麼?”
黃劭瞪大眼睛:“哪裡來的兵力?”
“應該是我軍與西涼軍打起來了!”
“放屁,我軍部卒,今日還沒有踏出大營半步……”黃劭剛想要反駁,猛然響起了牧軍不僅僅是黃巾軍,他看着斥候,問:“你確定是我軍?”
“雨水太大,但是我看到了第三軍的軍旗,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認得!”
“第三軍已經進入戰場了?”黃劭有些不解:“爲什麼我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在西縣的斥候,也沒有任何消息回來,他們怎麼進入戰場的!”
“中郎將,你別忘記了,除了西縣,還有上邽!”
孟達突然提醒了黃劭一句。
“對!”
黃劭盯着行軍圖看,道:“我怎麼把這個位置忘記了,張文遠倒是選了一個很好的介於點,要是這樣的話,第三軍已經全部進入戰場了!”
“可爲什麼他們不和我們聯繫?”
“聯繫需要時間!”
黃劭倒是能理解:“兵貴神速!”
“那我們現在要和他們取得聯繫嗎?”
“東西兩面戰場,聯繫起來,也麻煩,不過還是要聯繫的,子敬,你派人去聯繫!”
“是!”
孟達點頭。
“費力!”
“在!”
“你部休整如何?”
“目前只有五成戰鬥力!”
“也夠了!”
黃劭指着行軍圖,道:“即使冒雨,在一個時辰之內,你部必須趕到這裡,祈川口!”
“是!”
費力領命,沒有絲毫的推脫,轉身而去。
“張文遠,你這一回玩的是不是有些大了,老子要是沒有能反應過來,豈不是讓這條魚在面前就給溜走了!”黃劭盯着行軍圖,看了很久,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中郎將,你的意思是,西涼軍現在就可能會突圍,而且突圍的目標是我們鎮守的方位?“
一個參將聽明白了黃劭的自言自語。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黃劭指着行軍圖,道:“張遼突襲隴關口,就是的未來逼西涼軍突圍的,隴關口易守難攻,山道狹小,小的地方甚至連三人並肩都過不來,西涼軍突圍,一定是我這個方向!”
“他是在告訴我,接下來的戰役,黃巾軍不必出擊,防禦即可,進攻的事情,全數交給他!”
“這廝可真有自信!”
“那某就看看,他怎麼吃得下這一股西涼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