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刺骨,兵甲懾人,短暫的沉默過後。徐州的戰火就在這隆冬時節重燃。徐州,霎時成了天下的焦點。無數人的目光,都是投射了過去。
溫侯呂布,與河北袁紹,這兩強敵,終究是碰撞在了一起,殺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幷州虎狼的戰力,震驚了天下。
雙方激戰於青徐交界,出動兵卒數萬人,剿殺作一團。整個戰場,血液染紅的疆界。幷州虎狼,更是發動了數次自殺式的衝鋒,殺敵近乎萬人。袁軍爲之膽寒。
隨即,雙方再戰於琅琊,袁紹軍大軍近乎十萬,與呂布精銳騎兵糾纏。大戰持續了一日,幷州虎狼又一次發動了亡命衝鋒,殺敵超過一萬,自身也是折損幾乎一半。
這是一場慘烈的搏殺,整個琅琊都被摧毀。無數百姓死於戰火,戰場之上,彷彿泥濘的沼澤,盡是無盡的屍骨與血水……
雖然呂布節節敗退,可是袁紹幾乎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數千人的傷亡,真正應了呂布的誓言。若要徐州,非得讓十萬條人命來填。
……….
武昌,這是劉尚回來的第三日,雖然徐州的戰火不可能波及這裡,但城中的百姓依然是莫名的膽寒。
城外,更有着一萬名騎兵,靜靜的佇立在刺骨的寒風之中。徐晃,破軍營的主將,面色肅然的站在大軍的最前面,他的身旁,一杆徐字大旗在朔風中獵獵作響。
不遠處,頭髮花白的黃忠,也是策馬而立,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上了無數的風霜,卻不能令的老將軍的脊樑有着哪怕一絲的彎曲。掌中寶刀,背後長弓。皆不是凡品流俗,一出手,必然見血。
此時,黃忠的目光正炯炯的看着城頭的劉尚,心中充斥着無盡的熱血。埋沒了大半生,從今天開始,他定要讓整個大漢,都是流傳着他的名字。
城樓上,劉尚帶着文武官員。安靜的看着已經集結完畢的一萬騎兵,這些人,可謂是他手下所有的騎兵總和。老實說,就這麼放出去,讓他們把血水拋灑在北方,更有可能埋骨他鄉,這是很冒險的舉動。
但劉尚更知道,在南方,永遠不能培養出真正的騎兵,只有北方,只有如今充斥着鮮血與殺戮的北方,他纔有可能,訓練出一支真正的精銳騎兵。
溫牀固然是美好,不經歷風雨,是無法成長爲參天的大樹。
“主公,破軍營一萬將士,已經集結完畢。”黃敘臉色肅然的走來,一改平日嬉笑的臉色。極爲的沉靜。眼神中,更帶着一絲自豪。
出征的,有他的父親。
“很好。來人,備馬,取旗幟過來。”再次看了一眼城下靜默的兵卒,劉尚飛身下了城樓。
追風早已經等在了那裡,不消劉尚吩咐,主動的跑了過來。寇封更是帶着親衛,把一面巨大的旗幟遞給了劉尚。
那旗幟,近乎三米,通體都是綢緞縫製,金燦燦的旗杆,赫然更是用黃金澆注。
劉尚一把扛起那面卷着的旗幟,翻身上馬,朝着城外衝了過去。
“主公!”徐晃黃忠同時策馬迎了過去,雙眼,更是火熱的看着劉尚扛着的那面大旗,這是劉尚特意吩咐人趕製的,今日,他們就要得到它。
“公明,漢升,能不能訓練出一支無敵的鐵騎,就要看你們的了。”劉尚看着自己兩員大將,又是策馬,在整齊的軍陣之間前行。
“將士們,相信你們都知道自己的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沒錯,你們即將面對的,就是北方最精銳的騎兵,他們比你們更優秀,更有經驗!人數,更是你們的好幾倍。更有着無數的步卒,隨時準備着把你們撕裂!”
劉尚冷漠的眼,從一個個年輕的士卒身上掃過,“我也向你們保證,凡是出征的將士,每人都將得到土地,財富,還有無盡的榮耀。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破軍營的一員。也將享受,和破軍營一樣的待遇…….”
所有的軍卒都是不自覺的挺起了胸膛,土地,財富,永遠是最爲激勵人心的東西,劉尚的許諾,無疑給本就狂熱的衆人,再添了一把烈火。、
“但是。你們之中很多人,很可能再也無法踏上這故鄉的土地,再也無法見到自己的妻兒,告訴我,你們能夠接受嗎?”劉尚冷漠的眼,更加的冷漠了,這一萬騎兵,在南方固然強大,可是在北方,他們還是顯得稚嫩。即使只有一半人活着歸來,他也不會意外。
“誓爲主公效死!”
斧頭高高的舉起,徐晃神色肅穆,放聲怒吼了出來。
“殺!殺!殺!”一萬個整齊的聲音,同聲怒吼,彷彿要讓整個武昌都是聽見。整齊長刀,更是在冬日的陽光下閃爍着驚人的殺氣,令的寒冷空氣更加的陰寒。
可是劉尚的心,卻是熱乎乎的。拋頭顱,灑熱血。看似殘酷,可是卻有種深深的魔力,吸引着男兒前仆後繼。
極爲鄭重的戰旗交給了徐晃,劉尚的臉色,變的前所未有的嚴肅。“公明,練兵固然重要,若是事不可爲,當要及時抽身,保存實力要緊。”
“主公放心,末將定然會給你帶回一支鐵血之師!”徐晃接過那面金黃的旗幟,當着一萬將士的面,猛烈的抖動了開來。
寒風呼嘯而過,刮的黃金戰旗獵獵作響,旗幟中央,一頭猛虎栩栩如生。最中央,斗大的破軍二字更是彷彿兩條巨龍在不斷的盤旋。
“主公,我等去了!”黃忠朝着劉尚行禮,神情甚至感激。這個機會,來之不易。
“出發!”
徐晃高舉着戰旗,與黃忠一起衝進了軍陣。一萬騎兵,轉瞬間由靜而動,匯聚成一條鋼鐵的洪流,朝着遠方而去。大地轟隆隆作響,幾乎震動的武昌城都是顫抖。無數戰馬在暴烈的咆哮。漸漸的衝向遠方。
破軍營的將士,將會前往湖口,從那裡坐上戰船,到達壽春,在跟着孫策一道,對徐州發動猛烈的進攻。
前路茫茫,不知道會生會死,衆人卻是義無反顧。更不曾回頭看上哪怕一眼,每個人胸腔,都像此時的劉尚的一般,熱乎乎的。
大好的前程,當要去搏一搏。
劉尚就是那麼靜靜的看着騎兵的身影漸漸的遠去,直到眼中,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耳中,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地面,再也感受不到最微小的震動,他方纔是策馬轉回武昌。一羣武將,早已經是默默等候在那裡。
劉尚沒有回將軍府。若是重新走上了城樓,那裡,文武匯聚,大大小小,幾乎塞滿了這段城牆。
之所以這麼多人過來,可不僅僅是爲了送破軍營出征,還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等着劉尚決定。
還沒有坐定,劉尚就是看向了魯肅,沉聲問道:“子敬,兵糧戰甲可準備好了?”
“回主公,所有輜重已經準備妥當,當可滿足十萬大軍一年所用。”魯肅的神色極爲的嚴肅,這些物資,可以說是傾盡劉尚治下所有的錢糧。再想籌措。恐怕非得等上一年。
劉尚點點頭,他也知道自己的領土過於荒涼了,能夠支撐一年,已經出乎他的預料。再過強求,反而是不好。揮手示意魯肅坐下,劉尚的目光,又是看向了賈詡,心中,頗有種猶豫之色。
“文和,你真的要我這麼做嗎?”
賈詡的目光冷冷的,沉聲道:“主公若要削弱劉表,我的辦法,是最有效的。當然,若能得到荊州世家的支持,我們就更加的有利了!”
“荊州世家?”劉尚苦笑了一聲,眼睛卻是不自覺的看向了徐庶。
徐庶也是適時的望了過來,朝着劉尚眨了眨眼睛。
劉尚輕微的點了點頭,時間不等人,若是等到曹操與孫策打敗了袁紹,自己還沒有佔領荊州,恐怕將來的日子定然不好過。他想了想,衝着徐庶道:“元直,你給黃老先生去信把。說說這裡的情況。”
徐庶眼睛一亮,雖然劉尚沒有答應什麼。可是徐庶的心中已經明白了許多,臉上,更是露出一個開心的神色。
又是商議了一會兒軍情。劉尚臉色一沉,最終做出了決定。沉聲道:“甘寧聽令,我命你領兵入襄水,切斷樊城與襄陽的聯繫,若有必要,配合新野張將軍,一起攻打樊城。我要求,一個月內,必須攻克樊城,對襄陽造成直接的威脅。”
“主公,末將可否把那荊州的水軍一起滅了?”甘寧大步出列。沉聲說道。
“可以,不過要優先保證奪下樊城。”劉尚想了想,劉表的水軍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盤踞在襄陽附近也是礙事。
“諾!”甘寧大喜,水軍的戰事本來就少,甘寧自然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立功的機會。
“潘璋,我給你兵馬三千,樓船百艘,切斷武陵與江陵的聯繫。絕不能讓一人一船渡江,你能夠做到嗎?”劉尚又是看向潘璋。
“但有差錯,請斬我頭!”潘璋大步出列,跪下去接令。
劉尚輕微頷首,潘璋的水戰本事也是一流,深的甘寧誇獎。五溪的蠻族沒有戰船,劉表的水軍又被堵在襄水,這樣子,也算是切斷了兩邊救援的可能。
如今,只有烏江之地,卡在自己的地盤中間,守將更是霍峻這等難纏的人,更有着大量的戰船其中。乃是劉表在長江上唯一的水軍營盤,若要攻打荊北,這烏江不得不拔。
可是,派誰去呢?
劉尚的目光,在衆人的臉上掃來掃去,一直下不定決心。霍峻可是個出了名的烏龜殼子,要打破烏江,光是武勇是不夠的。
“武侯,不如讓我去吧。”文聘站了出來,語氣很是誠懇,“烏江易守難攻,霍將軍更是謹慎之人。若要強攻,恐怕半年也未必能夠攻破,倒是烏江之中,多有我的舊部,只要我過去,定能讓的烏江內亂。”
“仲業要去?”劉尚好奇的看着文聘。更是皺了眉頭,“雖然烏江多有你的舊部,可是到底如今主將卻是霍峻,你真有把握能夠招引舊部來投?”
“我有七層的把握,裡面更有與我生死與共的兄弟,”文聘身上,露出一股子強烈的自信。
“那好吧,仲業,我給你一萬兵馬。前往攻打烏江!”劉尚想了想,覺得還不保險,賈詡的計劃,最關鍵的就是能夠打破了烏江,絕不能馬虎了,又看了一圈衆將,指着蘇飛道:“蘇將軍,你也帶兵出夏口,隨時配合仲業攻打烏江…….”
“諾!”
蘇飛趕忙站出來,激動的朝着劉尚行禮,他可是明白進攻烏江意味着什麼,那可是首功,乃是打開荊北門戶的第一步,劉尚能夠把這個功勞給他,蘇飛如何不激動。
劉尚微微的笑了笑,彷彿明白了蘇飛的內心。說起來,這也是他送給蘇飛一個戰功。
又是看了看四周,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至於如何攻打荊北,實現賈詡的計劃,就不是他應該關心的,反正武昌有了賈詡劉曄魯肅三個大才撐着。他也不用擔心會出什麼亂子。
當即就把衆人打發走了。算算日子,今天更是他與張仲景約定的時間,他害怕去晚了,張仲景臉上不好看。
衆將識趣的告退,可是賈詡劉曄與魯肅三人都是沒有走。劉曄更是有些擔心,上前了一步,朝着劉尚拱手道:“主公,你真的要去五溪?難道就不能隨便派個人過去與他們聯絡?”
劉尚沒有說話。只是把眼睛看着賈詡。
賈詡微微一笑,眼神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五溪與我們漢人不同,更是對於我們有着很大的不信任,我認爲,任何人過去,都沒有主公親自過去管用,也只有主公親自過去,才能夠取得五溪雜姓的信任,要不然,劉表也不可能親自跑過去跟五溪蠻王歃血爲盟。”
“沒錯,我看張老也是這個意思,沒有人,比我更能代表這誠意二字了。我也相信,張老是不可能害我的。”
“雖然如此,可是主公不能不防,我建議,主公還應該在洞庭湖屯駐一隻重兵,吸引蠻王的注意力,最好,主公派人打出自己的旗號,前往新野,用來迷惑衆人的耳目。”魯肅也是說道。
“好吧這件事,子敬你看着吧。我此去武陵,最多一個月就能夠返回。這一個月,就要麻煩三位軍師坐鎮武昌了。”劉尚很鄭重的朝着三人行禮,又把依依不捨的追風交給了親衛。方纔帶着寇封黃敘兩人,選了普通的駑馬,朝着城外的長亭行去。
張仲景早已經等在了那裡,陪同他的,還有其餘的八個親衛,看到劉尚過來,也只是微微的點頭,“來了就好,我們啓程吧,若是武侯同意,你就暫時稱呼我爲老師吧。”
“老師?”劉尚眼睛亮了亮,笑着道:“這一日爲師,當終生爲師,怎麼能做暫時呢。若是張老不嫌棄,就是收下我這個徒弟又有可不可。”
張仲景嘴皮扯了扯,算是一個笑容,“我這一個糟老頭子,可沒有什麼太好的本事能夠交給武侯的啊。”
“沒關係,一言一行,皆可爲師,再說,您與我老師乃是好友,算起來,我就是稱呼你一聲老師也是不爲過。”劉尚笑着道。
張仲景臉上露出一絲奇怪之色。很是困惑的道:“我一直一個事情不明白,武侯乃是萬金之軀,爲何甘願拜我等醫者爲師,傳了出去,士人難免非議。”
劉尚大笑,搖頭道:“或許在別人看來,這人有着三六九等。可是在我看來,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只要能令我有所啓發,令我學到自己不會的東西,就可以爲師。”
“聞道又先後,術業有專攻.”張仲景眼睛一亮,嘴角終於是露出一個笑容,歎服道:“武侯果然有見地,在我看來,這醫術,可比那些風花雪月強太多了,罷了,既然你叫我一聲老師,我也不能沒什麼表示,等到了五溪,我爲你引薦一個人,若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可以找他幫忙。”
“多謝老師。”劉尚心中大喜,雖然張仲景沒有明說,可是他隱隱的感覺到,這次五溪之行,無疑會要順利的多。
既然認下了張仲景作爲老師,劉尚自然不可能讓他揹着藥簍,趕忙走過去,接過了張仲景的藥簍,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張仲景也不阻攔,只是出言道:“記住,你現在就是我的弟子,在我沒有確定雜姓部族的心意前,卻不可暴露了身份。”
“我明白了。”
“那好,我們上路吧。”張仲景看了看天色,時候還早,於是翻身上駑馬,朝着五溪行去。
黃敘等人都是扮作了張仲景的隨從。緊緊的簇擁在張仲景身邊,彷彿張仲景纔是他們之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馬蹄輕快,不過半日的光景。衆人就是出了武昌,也遠離了人煙。更有大大小小的山林水澤密佈。只是偶爾才能從遙遠的地方,看到一縷縷炊煙。
雖然是冬季,可是郊野之地,草木還有着青翠,每到這樣的地方,寇封與黃敘必定要分出一個人先過去探路,然後才讓劉尚通過。
終於,又是到了一片密林,劉尚看到黃敘又要過去探路,急忙一把拉住,笑着道:“不用了,這裡好歹也是武昌的地界,那個宵小敢在這裡惹事。”
黃敘臉色卻是很嚴肅,沉聲道:“小心無大錯,主公萬金之軀,就是沒有強人攔路,萬一從中跑出來一頭兇猛的野獸,那也是末將是失職了。”
正在說着,忽然密林之中,閃過了一道人影。雖然速度很快,可是劉尚還是發覺了,心中頓時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難道自己的地界,還真有強人出沒嗎?
“主公小心!大家警戒!”黃敘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其餘的親衛也是反應迅速,幾乎是一瞬間就把劉尚與張仲景圍在了核心。
“我去看一看!”寇封站了出來,更是一手提着一個短戟,朝着密林之中衝了進去。劉尚則是緊張的看着,暗道回去之後,自己可要好好訓示一下各縣的縣令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強人都不知道。
林子裡靜悄悄的,彷彿從來沒有人進去過一般。寇封也是沒有聲響傳出。似乎一進入,就是不復存在了。
劉尚的臉色更加的難看。沉聲道:“在去幾個人,看看寇封在搞什麼!”
寇封的武藝,在太史慈的調教下早已經是登堂入室了,可是他進入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絲毫的聲響傳出來,這就太詭異了,就算是被殺,總也得叫上一兩聲吧。
“主公,他們不行,還是我過去吧。”黃敘臉色也很是凝重,隱隱的更是擔心,他與寇封也是搭檔了這麼久了,感情很是深厚。
“不必了,我們一起進去!”劉尚想了想,掏出了手弩。“若是敵人有心,前面肯定有着埋伏,人少了進去,反而會不好。你們只要保護好老師就可。”
雖然不知道寇封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能夠讓寇封連示警的信號都是來不及發出,來人肯定不簡單。張仲景又不會武藝,劉尚自然擔心。
“不用管我,華老兒的五禽戲,我又不是沒練過。”張仲景倒是表現的很鎮定,更是掏出一包藥粉,不住的灑落在地面。
作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敢在五溪那種蠻人橫行的地方一住就是數年,他自然也有着保命的本事。
劉尚一看,頓時放下了心。帶着人一步步的朝着林子裡走進去。不過,很快的,劉尚的眉頭就是皺了起來,鼻子更是不斷的抽動。
一股子香氣,漸漸的從密林中飄蕩出來,那是烤肉的氣息,隱隱的,似乎更有着幾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這是怎麼回事?”劉尚楞住了,衆人更是面面相覷,更是感覺到一種詭異,他們在外面擔心緊張了半天,這裡面,竟然是還有心情烤肉,也太小瞧他們了吧。
“我在前面探路。”黃敘取出背上的弓箭,第一個朝着前面走,;劉尚等人則是提着手弩,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
越是靠近裡面,那香氣就是越發的濃烈,女子的談笑聲,也是越來越大聲。隱隱的,劉尚有一種十分耳熟的感覺,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主公….”密林深處,也是傳來了寇封驚喜的聲音,聽上去中氣十足,並沒有事情。
劉尚一聽,腳步更是加快了幾分,透過樹木的縫隙,他更是看到兩個女子背對着她,一邊談笑,一邊烤着一隻山雞,剛纔的笑聲,就是從她們的嘴邊發出,而寇封,盡然是站在一旁,極爲無奈的清理着另一隻山雞的內臟,看到劉尚,更是露出了一個委屈的表情。
也許是聽到了腳步聲,其中一個女子更是回過了頭,露出了一絲明媚的笑容。雖然隔着面紗,可是依然令的這寒冬的樹林增色了不少。
“小喬!”劉尚幾乎要暈過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誤會的強人竟然是小喬,怪不得寇封進去了就是沒有聲音。還老老實實的在那裡拔雞毛。
“啊,姐夫,快來,烤山雞哦,我親手烤的。”小喬得意的舉着一隻金黃的山雞,似乎在炫耀一般。
“哼,那是我烤的!”又是一個女子回頭,不滿的嘟着嘴巴。竟然是孫尚香。雖然也是蒙着面紗,可是銀槍之上,竟然還插着一隻烤的半熟的山雞。
“你們怎麼來了?”劉尚感覺天地都在旋轉。兩個女孩子,竟然跑到了荒郊野外來圍獵,實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了。
“我們在等你啊。”小喬蹦跳到劉尚身邊。眼神中露出一個惡狠狠的表情。“我來代表姐姐看着你。有人說,蠻女都是很開放的,只要看到心儀的男子就是搶回家去,若是你被人搶走了,姐姐會傷心的。”
“什麼跟什麼啊!”劉尚腦袋亂哄哄的,更是有些無奈的接過小喬遞給自己的燒雞,滿臉嚴肅的道:“速速回去,那五溪之地野蠻的很,你們怎麼能夠跟着去?”
“我不管,我就要去,我聽說,劉表爲了跟蠻王結盟,更是取了一個蠻女,我纔不要姐夫往家中帶一個兇兇的蠻女回去。家中有一個小狐狸就夠了.。”
“小喬,你說誰兇啊!”孫尚香詐毛了,一下子跳到了小喬的身邊,揮舞拳頭就衝了過去。
“好了,不要鬧了。”劉尚感覺頭都要大了,急忙攔住要發飆的孫尚香,另一隻手又是拉住小喬,厲聲道:“都給我聽好了,乖乖的回武昌去,等我回來在收拾你們。”
小喬嘴巴一扁,兩隻眼睛頓時蒙上了一層水霧。“若是你幹我走,我就哭給你看。”
“這…..”劉尚爲難了,他可不希望莫名其妙的把小喬給弄哭了,只能是柔聲道:“我保證,決不會去什麼蠻女,這樣子好了吧。”
“太好了,不過,我還是要跟着去,天天待在將軍府,好悶啊。”小喬挽住了劉尚的手臂,不住的搖晃着。
孫尚香也是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保住劉尚另一隻手臂,威脅道:“相公,你可要想清楚哦,你不帶我們去,就不怕我們偷偷的溜過去嗎?”
“這……”劉尚頓時苦笑,心中更是暗暗的叫苦,若是自己真的不帶兩人去,恐怕她們還真有可能自己偷偷的跟上來,那時候一個不好,出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只能是把眼光轉向了張仲景,問道:“老師,她們兩個跟着去,會不會有問題啊。”
張仲景緩緩點頭,顯然也很是頭痛兩個女孩子,又害怕她們真的偷偷跟在後面,只能是點頭道:“跟着去可以,只是兩位兩位夫人太漂亮了,需要易容一下。”
“易容?”劉尚來了興趣,頗感興趣的問道:“這世間,真有易容這樣的事情?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
就是摟着劉尚的孫尚香與小喬也是支起了耳朵,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張仲景苦笑,“哪裡有這種事,別說是我,恐怕就是華老兒也不能不辦到,倒是有些手段,能夠讓人的容貌稍微的改變,正好老夫手中有種藥材,塗在臉上可以掩蓋住兩位夫人的天生麗質。”
“好把,還請老師儘快調製。”孫尚香很乾脆的說道。她剛剛新婚,自然不想這麼快就跟劉尚分開。
“張爺爺,那東西塗在臉上,以後洗的掉嗎?”小喬卻是咬着手指頭,滿臉擔憂的說道。
就是孫尚香,忽然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心中跟着一緊。
“呵呵,放心,洗的掉的。若是洗不掉,你們儘管來找我算賬。”張仲景微微一笑,又從劉尚揹着的藥簍中取出了一個小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