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你贏了!”
幷州,劉備臉色很難看,明知道是個套,他卻不得不跳進去,曹操的高明,令的劉備極爲的反感。
他的身邊,諸葛瑾簡雍都是眉頭微皺,袁紹十餘萬大軍入幷州,這個消息,對於剛剛消滅了黑山賊的劉備軍來說,可謂是天都要塌下來,如今,他們在幷州毫無根據,就是抵抗,又有多少勝算。
看着越來越龐大的軍營,劉備很不甘心。這些兵馬,已經是他唯一崛起的希望,再失敗一次,他不能保證,還會不會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可恨的袁紹!我們拼死拼後,他在一旁看着,現在幷州安定了,他卻要來撿便宜!”一名武將站起身,憤憤的說道。此人名叫田豫,本是劉虞的部將,劉備當初曾經投靠過劉虞,兩人也是認識,聽說劉備來了幷州,田豫也是過來投奔!
雖然有個族兄田豐在袁紹處,可是對於袁紹,田豫天生就有些反感。
“怕個什麼,那袁紹算個什麼東西,哥哥你給俺五千兵馬,再讓子龍助我,我現在就去取了那狗頭!”
張飛一臉的暴躁。也難怪,他顛沛流離許久,好不容易到了幷州,臨近家鄉,若是再被趕走,三爺的肺豈不是要氣炸了!
劉備愁眉苦臉,瞪了張飛一眼,又是轉頭,看向了諸葛瑾。苦笑道:“軍師,這可如何是好?”
“這個….”諸葛瑾也有些爲難。跟着劉備,純粹是因爲劉備當初的一份恩情,老實說,聽說袁紹大軍要來,就是他也是慌了手腳,此時,又能有什麼辦法抵抗。
只是忽然間,他的腦海中想起了一個人的話,只是,他又是搖頭,小孩子一個,懂的什麼?
劉備可是一直盯着諸葛瑾。就彷彿那諸葛瑾肚子裡的蛔蟲,一看諸葛瑾搖頭,劉備眼淚一滾,就是墜下眼淚,“軍師可是覺得我沒用,拖累了軍師?”
諸葛瑾臉色頓時僵直了,拉長的臉更加的長了,急忙擺手道:“主公誤會了,我只是剛纔偶有所感,故此搖頭。”
劉備眼睛一亮,急促道:“軍師有話就說,難道我還能怪罪你嗎?”
“就是,就是,袁紹大軍轉眼就到了,還請軍師出個主意!”衆人一起說道。眼神更隱含希冀。
“好吧!”諸葛瑾咬了咬牙齒,決定還是說出來,沉聲道:“不瞞主公,這些日子,我也爲幷州的事情傷神,昨日回到家中,我二弟突然前來,對我說了一番話,剛纔,我就響起了弟弟的話,所以搖頭!”
“軍師說來聽聽!”劉備眼睛更亮了,諸葛瑾的二弟,他的印象可是深刻啊,不知道怎的,一看到那個俊朗過分的少年,劉備的眼中就是說不出的喜愛,要不是礙着諸葛瑾,他甚至有收爲義子的念頭。
“既然主公要聽,那我就說了,權當一個建議吧!“諸葛瑾沉吟了一番,還是道:”昨日孔明過來尋我,告訴我說,要令袁紹退兵不難。晉陽高氏,乃是幷州第一大族,更有高幹,乃是袁紹外甥,孔明說,若是主公能夠把州牧之外讓給高幹,袁紹定然退兵,同時,主公還須放回黑山賊,令他們遁入黑山,諸位說說,這樣的建議,可行嗎?不說放棄州牧的官位,就是放了這些黑山賊,到時候我們兵力單薄,還不是任由袁紹魚肉嗎?
“不然!”劉備忽然有些興奮,沉聲道:“曹操封我爲幷州牧,實在用心險惡!能夠丟掉這個包袱,倒是省卻了我一個麻煩,至於放了黑山賊,我自有主意!孔明此舉,實乃深得我心!對了,孔明多大了?”
諸葛瑾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只得苦笑道:“虛歲十五!”
“這樣啊!”劉備頗爲的振奮,心中更是暗暗的打定了一個主意,朗聲笑道:“這孩子聰慧,當好生的培養,這樣吧,子瑜,你讓他到我的府上來吧!”
“是….”諸葛瑾拉長了臉,心中頗有些不平靜,劉備如此,是要把他們,徹底的綁在一起啊!這一點,卻並不是他想要的。
所有的雞蛋,都是放在一個籃子裡,也不知道是福是禍!諸葛瑾搖頭嘆息,沉默的坐在原地。頗有些恍惚。
但是第二日,他還來不及把自己的弟弟送過去,一則消息,又使得幷州發生了巨大震動。
新野張繡正式上表朝廷,辭去了江夏太守的職位,更是向獻帝大聲呼籲,“朝廷有奸臣四處挑撥離間,張繡雖然一武夫,也當爲國除奸!”
一時間,大漢震動。許昌震驚。張繡不足畏懼。甚至很多人壓根就是看不起他,可是張繡的背後那個人,卻是無法令人忽視。
幷州,已經屯兵壺關袁紹火速停住了腳步,臉色猶豫,時而看着幷州,時而又是盯着許昌。心中,好生的爲難!
宛城,曹操當場掀了桌子,更是命人尋來鄒氏,狠狠的發泄了一番,方纔是止住了心中邪火。
就是正在舔舐傷口的劉表,都是嚇得背後寒毛倒豎,戰戰兢兢的罵道:“這豎子,這下子要玩真的了!”
“我看未必,這個人的話,我們絕不能相信!”彭城,周瑜陰寒着臉,苦口婆心的勸說了一整天,才令的孫策放棄要去突襲許昌的計劃。
只有董承的家中,一排歡欣鼓舞,多日來的壓抑似乎尋到了宣泄口,密室之內,到處都是歡呼,都是哭泣。
王子服更是振臂高呼,“漢室,終於有救了!”
袁渙卻是沉着,冷然道:“一個劉尚,恐怕不足以令曹操敗亡,我打算親自去冀州,請本初出兵!”
“那我派人去劉尚那邊,與他約好時機!”又是一人站起來,衆人視之,卻是太尉楊彪,此人也是忠心耿耿,在衆人中極爲的有威望。
他的話一出口,衆人都是大驚,董承更是上前,急速的道:“太尉,不可啊,你是國之重臣,若是出去了,恐怕曹賊立刻就是知道!”
衆人一起起身道:“太尉不可!”
“這….”楊彪有些爲難,沉聲道:“事關機密,劉子任那裡,必須有一個重要的人過去聯絡”罷了,老夫有一子,如今危難時刻,也當是他報效陛下的時候了!“
董承一臉的驚訝,喃喃道:“楊公,這不好吧!你那兒子,如今才十幾歲啊!更是你家的獨苗!這萬一….”
“不必說了!危難之秋,豈可爲一子,置天下與水火之中!”楊彪說的斬釘截鐵。絲毫不容別人拒絕。
董承嘆息,再不多勸說,又是朝着楊彪深施一禮,方纔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分頭行動。只等劉尚拖住曹操。我們就好行事!”
“好,就這麼辦!”衆人細細商議,依然從了密道離去。
第二天凌晨,城門一開,袁渙就是偷偷的出了城門,朝着冀州行去,卻不知,這一切,都是被一個人靜靜的看在眼裡。
嘴角更是冷笑。嘆氣道:“我就知道,那個吳子蘭靠不住!”
又一個壯漢走到他身邊,恨聲道:“程軍師,要不要我…..”他手中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此人,正是留守許昌的程昱,雖然明顯上是荀彧住持,可是真正能做主的,正是他,也只有他,曹操纔會放心。
“算了,袁渙與袁紹是親戚,此時,還不是與袁紹交惡的時候。魚餌放了這麼久,也該是收網的時候!許將軍,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軍師放心!”壯漢冷漠的點頭,又是消失不見,許昌城外,又是一片安靜。直到日頭高升,方纔有一個少年的公子,慢悠悠的出了城門。與城樓上的吳子蘭對視了一眼,相互點頭。那公子方纔扭頭。帶着從人,悠閒的走了出去。彷彿就是郊遊一般。只有他的眼神中。露出絲絲的憂愁。
“但願,這次的謀劃能夠成功吧!”那公子搖了搖頭。最後一咬牙,最後朝着汝南的方向走去。
不久後,城門處又是出現了一撥人影。當中一個將軍,眼神幽幽,冷漠的道:“伯寧,你看這個小子,是否有問題。”
“這個….”滿寵眉頭大皺,眼中更是幾度猶豫,最後才道:“應該沒有問題,或者,他是去遊山玩水吧!”
“那就好!他出去了也好,今日的許昌,註定不是一個好日子啊!”說罷,竟是不理滿寵,直接策馬衝向了同往的宛城的大路。
只是剛剛走到半路,他就是再也前進不了分毫。那裡,如今已經是一片軍營。本在宛城的曹操,赫然就在其中。
“曹真,許昌的情況如何?”
“只走了一個袁渙!”趕過來的曹真急忙下馬。恭敬的說道。
“袁渙,此人也是個人才,可惜,註定不能爲我所用!立刻派人追上去,若他還沒有渡河,就地誅殺!”
曹真吃了一驚,還是點頭應是,又是說道:“許昌一切準備妥當了,名單我們也摸清楚了,只等今夜動手!”
曹操一聽,哈哈大笑。厲聲道:“夜長夢多,此時天氣不錯,正好送他們上路!忍了這麼久,也該是剷除這些奸臣的時候了!”
“正好,藉口也不用找了,就叫清君側吧!”曹操又是大笑。
曹真臉色一變,只是抱了抱拳。也是翻身上馬,朝着許昌飛奔。這一天,註定是流血的一天。
遠在宛城的曹操突然返回,封鎖了了許昌周圍四十里的地界。許昌城中。滿寵上表,舉報董承陰謀叛亂。中郎將許諸於城頭,一刀斬殺吳子蘭。隨後曹操大軍入城。國舅董承,太尉楊彪,侍中黃皖,太傅王子服等帝黨官員百餘人全部被殺。
這一日,許昌血流成河。死者達萬人,百姓爲之閉門。豪傑爲之膽寒。漢獻帝受驚過度,甚至只能趴在美人的懷中瑟瑟的發抖。
屠殺持續了一日,曹操方纔正式入宮,請獻帝臨朝。滿臉沉痛的道:“老臣該死,沒想到朝中竟然藏着這麼多奸臣。還請陛下降罪,把我免爲庶人!”
獻帝嚇的聲音都是沙啞。竟不能說出一句話。
朝臣頓時跪下,大聲道:“司空剷除奸臣。實乃大功。還望陛下重賞!”
曹操急忙推辭,笑道:“只是殺了些跳樑小醜,我有何等功勞?此次,我卻是失察了啊,還請陛下降罪!”
正說着,又是一羣金瓜武士上殿,手中猶自捧着一顆人頭,帶頭一人,正是許諸,看到獻帝,急忙跪下道:“陛下,董承一家,盡皆殺之,皇后,也已經自盡了!”
“什麼?”朝廷之中,許多人都是驚訝,繼而,又是沉默。自此,帝黨,算是真的完了!
獻帝更是驚恐。嚇的直接癱軟在龍椅上。
曹操冷笑一聲,搖頭道:“自做孽,不可活,後宮不可無主,我有一女,溫良賢淑,正好與陛下,做個良配!”
朝臣又是震驚,就是獻帝,心中也是悲涼。曹操如此,又是爲何?
消息傳出,人人側目,許昌噤若寒蟬。可是大漢其他的地方,卻是風雲涌動。
新野,劉尚面色古怪。這算不算他與曹操聯手,摧毀了獻帝的根基?以後的許昌,恐怕真的要成了一言堂了吧!
劉曄眼神幽幽,忽然嘆氣,“這樣做未嘗不是好事,如此一來,我們也可鬆了口氣!”
劉尚點點頭,又搖搖頭。罵道:“老子現在還是白身,怎麼能泄氣,曹黑子好手段,以爲這樣,就能打發我了麼?”
“那主公的意思是?”劉曄糊塗了,有些擔心的看着劉尚,難道劉尚真的要進兵許昌了嗎,此時,就是他的心中,也是一片迷糊。
“放心,我還清醒的很!”劉尚沒好氣的瞪了劉曄一眼,就這麼不相信自己嗎?他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起來,拍手道:“他曹操不是要嫁女兒嗎,行,反正我沒去過許昌,不知道十萬人過去觀禮,曹操的臉上,又會是怎麼一副表情?”
劉曄懵了,十萬人過去觀禮,恐怕曹操再有涵養。也會忍不住罵娘吧!
“主公,三思啊!”
劉尚擺擺手,笑道:“子揚放心,我自有主意,天子與我,好歹也是親戚。他成親,我總不能沒有表示,正好,我上次答應劉備的事情,此時也一併辦了!”
說着,劉尚尋了筆墨。連續寫了幾封信。又令親衛帶上,分別前往荊州,益州,還有幷州。
如今,天下劉氏,也就這些地方,還能入得了劉尚的眼中。
劉曄轉念一想,心中已經明白了過來。又是上前,湊趣道:“主公既然要慶賀,總是要給天子上一封表文的!”
“我無關無職,上什麼表文?”劉尚沒好氣的道。
“主公沒有,可是有人有啊!”劉曄嘿嘿一笑,指了指新野的方向。
劉尚微微點頭,覺得劉曄的提議不錯。當即就以張繡的名義,寫了一封表文。命人快馬送入許昌。
雖然宛城依然有重兵屯駐,這兩邊的默契並沒有消失。看着親衛跑出去。劉尚忽然嘆了口氣,恐怕從一開始,曹操就是看破了自己的目的,
清君側,給了自己一個藉口,又何嘗沒有給曹操一口藉口。當世鬼才,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不過,自己也絕不會輸給你就是了!
正在想着,黃敘已經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語氣急促的道:“主公,許昌派了使者過來?說是過來給你封官的?”
“給我封官?有沒有搞錯?”劉尚有些驚奇,曹操不是巴不得把自己一腳踩下去嗎。怎麼又會給自己封官?
“封我的是什麼官?”劉尚又是問道。心中更是暗自打定了主意,若是官位太小,他也懶得走出了,直接派人趕走得了。、
“不清楚,那些宦官堅決要你出去接旨!不過,據說,是個很大的官!”
“很大,有多大?總不會是驃騎將軍!”劉尚心中不爽,還是跟着黃敘走了出去。畢竟如今他的身份有些尷尬。有個官兒,總好比什麼也沒有。
看到劉尚,領頭的宦官倒是很客氣,也不要劉尚跪下,直接雙手抱拳,滿臉堆笑的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
“什麼侯爺?”有些怪異的看着這些宦官。劉尚如今滿腦子都是好奇,看上去,這些人也不是太娘娘腔啊,內中幾個,更是五大三粗。
此時,聞訊趕來的衆將已經擠滿了周圍,都是好奇的打量那些人。宦官,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對於周圍的目光,領頭的宦官雖然暗中惱怒,可是面對劉尚,他也不得不陪着笑臉,這可是個瘋子,來之前,曹丞相再三交代,千萬要客氣,若是事情辦不成,他也別回去了。
當即,那宦官的笑容又是諂媚了幾分。笑着道:“恭喜侯爺了,要不是您你那篇清君側的檄文。恐怕陛下還有被奸臣所誤,如今,曹丞相已經誅滅了朝中亂黨,陛下論功行賞,封你爲武侯!”
“什麼,曹黑子成了丞相!”劉尚目瞪口呆,甚至心中有些慌亂。果然,他的猜測成真了,曹操,終於正式走到了這一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至於以後的,他都是沒有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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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宦官臉色發黑,雖然曹操長的黑,可你也不能明說啊,他是曹操的心腹,不然也不可能派過來,只是,說這話的是劉尚,他就是再憤怒,也只能苦了臉。露出尷尬的笑容。
“恭喜主公!成爲武侯!”衆多將軍對於曹操可沒有興趣,這會兒都是圍攏過來,滿臉的興奮。武侯啊,這個爵位可是太威風了!
“恩,武侯?”劉尚又是一楞,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個貌似,是諸葛先生的封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