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裹蹄、人銜草...月黑風高的夜晚,壽春城西面的城門緩緩打開開,露出一絲縫隙,一小隊人馬揹着一捆乾柴,緩緩向曹軍大營行去,爲首一人身披狻猊鎧,手持三尖兩刃刀,坐下黑龍馬,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遠遠望去,曹營當中人聲喧譁,人頭攢動,營門巡邏鬆鬆散散,城垛之上士兵昏昏欲睡,來人大喜,軍營如此喧譁那必定是有喝酒、聚衆賭博等事情發生了...巡邏士兵如此鬆散...曹軍不過如此!
“進入曹營只需製造混亂即可!不需要衝殺!將身後的乾柴都點燃扔向曹軍營帳...”,將軍有些囉嗦,說了一大堆之後,他身後的三百人馬早就不耐煩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將軍一夾馬腹,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身後士兵亦是如此;
一刀劈翻了鬆鬆垮垮的營寨門,三百袁軍衝殺了進來,四處點火...與想象中的不一樣,並沒有渾身冒火的曹軍哭爹喊娘,也沒有曹軍士兵慌慌張張的到處亂跑,也沒有魂不附體的曹軍一咬牙衝上來被自己幹掉,什麼都沒有!
喧譁聲早已散盡,巡邏士兵邁着方步列着整齊的軍陣堵住了營寨的門口,一聲鑼響,一票軍馬迎面而至,爲首一人身着金甲,坐下白龍馬,帥得掉渣,正是馬超:“等候多時了!”
馬超並沒有讓敵人等太久,策馬舉槍!聽說對方是有名的文武全才。曹操甚爲欣賞他,馬超沒有想殺他,但是...尼瑪!你也太不給力了吧?
即使是心存試探,未盡全力,馬超自己都愣了,只一個回合就擒住了這人!好吧!剩下那三百襲營的袁軍跪在地上投降了,真沒骨氣;
馬超就這樣拎着這個瑟瑟發抖的將軍扔到了曹操面前:“將軍!末將以生擒來人!”
曹操下馬口中叫道:“鬆綁!”。一邊說着,一邊忙不迭的來到了這人面前,然後...笑容僵固了。有些憤怒:“你是何人?爲何冒充紀靈將軍?害得老子白高興一場!”
“紀靈將軍豈是爾等可以擒住的?”,來人突然冷笑一聲,袖中匕首滑到手中。閃電一般衝向了曹操,“大膽!”,馬超在一旁早就戒備了,紫電槍化成流光,一槍爆頭!
被擒拿的人不是紀靈,這讓曹操患得患失,一方面他想得到紀靈,一方面又在想若是紀靈就這個水平,不要也罷!當下興趣索然的揮了揮手:“都散了吧!收拾營地,睡覺!”
士兵聽令。開始滅火,重新搭起帳篷,卸去兵甲開始睡覺;不想,大地一片顫抖,馬蹄聲由遠及近!誰又能想到。剛纔那次襲營只是擾亂視線呢!
紀靈的目的就是讓曹操把注意力放在了這三百人身上,忽略了其他;大批的軍馬衝入了曹營當中,點火燒營,不少剛卸下去盔甲的士兵只能拿着武器與武裝到牙齒的袁軍作戰;
傷亡慘重,只能用這樣一個詞語來說,不僅如此。李煜與曹丕也差點被襲營而來的袁軍所殺掉!若不是文聘拼死相救,只怕李煜與曹丕就一起上路了,小傢伙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拉着李煜不放手;
“好了!怕什麼!來!跟我拜謝文將軍!”,李煜笑吟吟的摸着曹丕的後腦勺,師徒倆向文聘躬身行禮,文聘急忙回禮,連稱不敢;
“懷德!沒事吧?”,聽說李煜遇到危險了,曹操急忙過來,左瞧瞧右看看,看到李煜沒事後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啊!紀靈、虎來,果然名不虛傳啊!這一手玩的漂亮!”
“我說,主公!你就不能關心一下你兒子嗎?這是你兒子!不是我兒子!”,李煜白了白眼睛,曹操這才注意到眼淚汪汪,委屈不已的曹丕,連忙將他抱起來:“不哭!不哭...”
“若不是文將軍救了我們師徒二人,只怕我們只能在地府相遇了!紀靈的確不是白給的!”,李煜挑了挑眉,他第一次感覺距離死亡如此之近,前幾次就算是他大敗而歸,也沒有危及自身,這次...他有些惱怒;
曹操放下曹丕,整理一下衣冠,然後嚴肅的對着文聘欲行禮,文聘哪肯?你這不是給我上眼藥嗎?曹操嚴肅的說道:“此刻,我不是以主公的身份來拜你,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拜你!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
文聘沒有阻攔,曹操施禮後,他單膝跪地,表示衷心:“主公仁德寬厚!末將敢不效死力耶?”
煽情的部分過去之後,曹軍高級幹部開始聚到一起,他們已經睡不着了;
“我們至少有千餘士兵直接死亡,還有三千多人受傷...大多是燒傷!”,徐榮有些低落:“還有...糧食也被燒燬了三分之一!我們只有十日之糧了!”
徐榮要是不低落才奇怪呢,這次就是他看出了紀靈有意思要襲營,並且是他佈置的一切,但是結果卻讓他很接受不了:“末將作戰失利!還望主公責罰!以示衆人!”
曹操扶起徐榮:“責罰?你何罪之有啊?若是你畏戰不前、戰場上不盡全力我責罰你都是應該的,可是現在不在那個範疇當中,你無須自責,對手精明狡猾,我們都中了圈套,幹嘛非要你一個人承擔責任呢?起來吧!”
“可惜了曲江這小子不在啊!還要勞煩老子!主公!給我派幾個人,我去救治傷者吧!不能讓死傷的弟兄們心寒啊!”,李煜起身說完後向外走了;
曹操使了個眼色,身後的馬超領命跟了上去,有了一次這種危險情況,就把曹操嚇得不輕。他可不想有第二次,所以命令馬超保護李煜;
李煜會一些簡單的醫術這都不是秘密,他在弘農組織了一支專門用來救護的醫療隊也不是秘密,此時那些傷病也需要他,曹操也就聽之任之了!手下有這樣的人和氣的幸運啊!
曹軍度過了一個驚魂之夜,劉備軍、呂布軍也是如此,他們都被這種戰術所迷惑以至於都沒有防備紀靈的第二次襲擊。呂布還好點,在多年逃亡經驗中,他與他的軍隊在反應力上沒得話說。反應很及時,傷亡不算太大;
劉備就要倒黴多,因爲啞先生與他政見不和。被他有意冷卻放到一旁,啓用的是陳登、糜竺這樣的人,他也不想想,這兩個人都是初經戰陣的初哥,就算是天才也得需要磨練是吧?他們哪裡能跟久經戰陣,對戰局瞭若指掌的啞先生相提並論?
所以,再沒有人提醒的情況下,第一下襲營劉備就中招了,緊接着第二次襲營,劉備直接就被打懵了。糧草盡毀,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翌日,三方大佬再次相會,得知劉備、呂布也中招了的曹操顯得有些幸災樂禍,讓他麾下的人大嘆。這廝,真不是個東西,人嘛!就是有這種劣根性,自己倒黴的話就會愁眉苦臉,如果有人陪着你倒黴的話,你反而會安慰他;
這不。曹操帶着和煦的笑容:“玄德!奉先啊!這勝敗乃是兵家之事!不要太在意,局勢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我們只需耐心等待即可!想想辦法,提高士氣,啊!”
“感情你是損失最少的!盡說些風涼話!”,張飛小聲的嘟囔着,但是他天賦異稟的嗓門還是讓所有人都聽到了,許褚怒目而視:“你這黑廝!皮癢了吧?”
要是別人說話,張飛也就不回嘴了,因爲他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是開口的是許褚啊!不要忘了,幾個月前就是這個白胖子一拳打花了他的臉!讓他丟人丟到家了;
“怎的?死胖紙!想較量一下嗎?”,張飛怒睜雙目,對視許褚;“反了天了你還!今兒個不把你打出綠屎來!我都算你沒吃過青菜!”,好吧!這句話是李煜教的,許褚在這裡用上了;
曹操假裝訓斥許褚,劉備也是如此,兩個人雖然不在開口,可四目相對,不停的挑釁對方,誰也不眨一下眼皮,好像就是在比誰先眨眼睛一樣;
“嗨!不是我不出兵剿賊啊!現在我軍糧草盡失,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大軍不攻自破啊!孟德兄!抱歉了!”,劉備嘆息一陣之後,起身帶領軍馬跑了?
呂布那邊也是如此,他也不呆在這了...
聲勢浩大的討賊諸侯,足有十幾家,可到現在不是因爲路途遙遠,來不了的,就是因爲各種事情與別人糾纏走不脫的,好不容易來了三家,結果兩家又因爲對手燒燬糧草走掉了!
全都是牛皮吹得震天響,口號喊得聲震天,沒有一個要務實辦事兒的!曹操與他麾下的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個情況?
“劉備就算被燒燬了糧草,他的下邳郡距此不過百里範圍,後續的補給不是問題,呂布不用說,他的糧草根本就沒有被燒,我猜測徐州的歸屬肯定是發生了變化!陳公臺不老實啊!”,郭嘉嘆息;
不嘆息是不可能的,原本三方同盟只要時機到了,一舉攻破壽春城完全是有可能的,但是現在即使時機到了,他們的行動也是在冒險,主動與被動只在一線之間,讓人心中的落差太大,完全受不了嘛!
天子劉協現在就是曹操用來吸引四方士族、士子的招牌,也是可以隨便出兵討伐所有人的大纛,也因爲有了他曹操才能在身份上不落於任何人,若是讓袁術扎穩腳跟,恐怕就會有人按捺不住起來稱帝,到那時天子就真的成了,寒風中的秋葉——無用之物了!
別人都可以撤退,曹操決計是不會撤退的!既然不能撤退那就與壞人血戰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