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潁川豪商張諮
劉寵看荀攸一臉嚴肅的樣子,好像這個張諮是個大人物那樣,不由驚訝:“公達,這個張諮是什麼人,竟讓公達如此緊張?”
荀攸一看,無語了,也不知道自家主公怎麼當的陳王,潁川就在旁邊,居然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主公有所不知,這個張子儀—”
劉寵一愣:“什麼?你等會,章子怡?”
荀攸也一愣:“對啊,怎麼了主公,張諮,表字子儀,有何不妥?”
劉寵傻眼了,哦是子儀不是子怡啊,哎,理解錯了,理解錯。
荀攸接着說道:“張子儀可不僅僅是南陽太守那麼簡單,主公應該知道,我潁川歷來出名士,出文人。因此而別人就忽略了潁川的其他人了。張子儀乃是張家家主,張家世代經營墾殖,後有經商百年,張家當有僮僕、食客,不下萬人,資產過億。若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重文輕商,張家,絕對纔是潁川的第一大家啊。”
“董仲穎進京之後,霸權亂政,爲了鞏固他的地位,於是大肆提拔一批人,分派到地方去,以爲可以加強自己的統治。而這個張諮,就是如此情況下當上南陽太守的。”
劉寵大驚,感情這張諮是土豪啊。然後劉寵又驚訝了:“公達你---”劉寵是驚訝的,自古以來,文人世家都是看不起商賈的,儘管他們自己也經商,但是就是看不起。沒想到荀攸身爲潁川第一家的荀氏子弟,剛纔的話裡面,卻好像對張諮很有好感啊。
荀攸搖搖頭:“我知道主公要說什麼,哎,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劉寵一看,點點頭,不管那麼多,難得荀攸沒有偏見。
“好,既然這個張諮來頭這麼大,公達的意思,一定是希望我救他一次,然後張諮一定感激我,若是得到一個超強商業家族的幫忙,也是好事一件,是不是?”
對於劉寵之前不知道張諮,劉寵心道這是可以理解的。看着三國上下,商人無數,但是哪一個不是傍上諸侯之後,纔出名的。比如糜竺,比如說洛神她們家。
“正好,我們不是跟袁術說要去探望我那岳丈大人嗎,正好,我們明天就趕路,去宛城,看能不能救他一命,怎麼救。”
荀攸點點頭,一臉淡定:“不用怎麼救,直接把主公知道的告訴他就好了。”看着劉寵一臉不解,荀攸:“商人,最擅長博弈,最擅長察言觀色。主公一說,到時候張諮要是再不明白自己的處境,那張諮就不是張諮了。”
劉寵點點頭,他想的卻不一樣,劉寵想的是,商人怕死啊。
第二天,袁術並沒有多想,劉寵與荀攸也就馬不停蹄的往西南面的宛城跑,不跑不行啊,孫堅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要是晚了,沒準張諮就被咔嚓了。
來到宛城北門,一打聽,劉寵等人嚇了一跳,孫堅的大軍已經到宛城了。因爲幾個銅錢的原因,守門的士兵話更多,劉寵更是被嚇了一跳。
“你不知道,昨天孫太守又是牛又是酒的來拜見太守大人,好像今晚太守要出城去答謝呢,老謝那小子有福氣,今晚跟着去,我們,還得守門,哎。”
荀攸一聽:“主公,快,孫堅必定今晚找藉口動手啊。”
劉寵於是急忙的,跟荀攸就往太守府走。
“告訴你們大人,就說陳王探親路過宛城,特來拜見。”
士兵大驚,陳王?就是那個發檄文那個陳王?我的嗎啊,好高大威猛啊,怪不得打敗胡軫的三萬大軍,聽說陳王張嘴就能吃掉胡軫三千人。
別扯了,你也是當兵,快點告訴大人比什麼都強,去啊。
劉寵哭笑不得的聽着士兵私底下的議論,還有指指點點的。
荀攸呵呵一笑:“主公,看來你聲名遠揚啊。“
劉寵沒好氣的說道:“那是當然,要不然你能來投我?”荀攸一陣氣結。
張諮此時正犯難呢,別看他一個太守的,威風八面那樣。其實什麼都不是,來南陽半年了,總是被本地的官吏聯合起來欺負,雖然客客氣氣的,但是,張諮知道,自己只是個空架子。哎,難啊,還不如回家跟人講價做生意呢。
你看就比如現在,孫堅來南陽,問錢問糧。按照張諮的意思,人家孫堅是爲了打董卓,那是大義,那是國家大事,要糧食軍餉的,給唄。南陽百萬戶籍,大漢第一大郡,不是沒錢啊。
可是呢,這些官就是不想給,憑什麼啊。於是,他們聯合起來說:“大人,孫堅不過是隔壁的一個太守,跟大人你是一樣的,再說了,孫堅還以下犯上,殺了刺史大人,不給他那是應該的。”
張諮:“好吧,好吧,不給,不給,但是今晚赴宴,禮物可不能輕了啊。”大家一聽,大喜,急忙:“好說好說。”
就在這個時候,小兵進來了:“大人,外面一個人自稱陳王,來拜見大人。”
張諮一愣,陳王?聽說在魯陽跟後將軍共商大事呢,怎麼來宛城了。
“走,隨我出去迎接陳王。”
呼啦啦的一羣人出來,劉寵一驚,尼瑪啊,這羣人還把負責劉寵近衛的士兵嚇了一跳,差點拔刀了呢。
“張大人,我有一些私事,想跟大人商議一下,你看是不是---?”
張諮一聽,笑哈哈的對周圍:“哦,既然這樣,諸位請回吧,今晚各位隨我出城赴宴就是了,陳王來南陽探親,我與陳王說說話。”
其他人一聽,呸,說話,這陳王八成是來給他岳丈大人的家人謀官來了。
劉寵不知道大家心中的想法,要不然得氣死。我是陳王,要是我要給親戚謀官,用得着來南陽,直接他麼的搬到陳國不就結了。
“不知陳王,所說何事。還有,這位先生,好生面熟,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劉寵呵呵一笑:“大人啊,這可是你老鄉啊,荀攸,荀公達。這次來南陽,就是他要我來的。”
張諮一聽,頓時崇敬起來,商人對士人,歷來自卑啊。
“啊,原來是荀先生,張某有禮了。”張諮對荀攸做了一個恭敬的禮儀。
然後張諮:“咦,陳王是說是荀先生特意來見我的?”
劉寵點點頭:“對,來救你的命。”
“啊”張諮大驚,滿臉疑惑。
荀攸白了一眼劉寵,丫的,這是我們文人的套路,主公搶什麼戲啊。
荀攸點點頭,劉寵覺得很可悲,因爲自己剛纔說救張諮命的時候,張諮是一臉疑惑,而荀攸點點頭而已,張諮就一臉驚色,顯然是信了。
尼瑪的,老子一個陳王,比不過一個書生。哎,士族大夫,了不起啊。
於是,劉寵把剩下的時候都交給荀攸了。足足說了一炷香的時間,張諮驚駭得站起來:“我說怎麼孫文臺昨夜居然如何客氣,原來卻是設鴻門宴啊。可惡的袁公路,爲了自己,我就要受這無妄之災,可惡。”
然後張諮把眼睛一斜看了看荀攸,又看了看劉寵:“剛纔,你們說你們是救我的?”
劉寵點點頭:“無意間在後將軍府上聽到的消息,於是來了。”
張諮:“陳王,我該怎麼辦?”
劉寵搖搖頭,張諮大急,劉寵指着荀攸:“你問可是問錯人了,眼前這不是有一個能救你的嗎,你們還是老鄉呢。”
張諮才大驚,急忙轉頭不理劉寵,讓劉寵一陣鬱悶,只聽到荀攸和張諮嘰裡咕嚕的對話。
荀攸:“其實,後將軍和孫文臺也不見得一定要殺大人你,他們所圖的,不過是南陽而已,而你,不過是恰好在這個位置上,擋了他們的道而已。”
張諮:“你是說,我應該辭官?”
荀攸點點頭說道:“當然,這一切都在大人自己手中,你怎麼決定,別人都是無權干預的啊。言盡於此,大人好自爲之吧。”
張諮自言自語:“辭官,辭官,辭官也沒有大不了的,這鳥受氣的官,還不如我回去賣烤白薯呢。”突然間,張諮眼睛一眯,看着劉寵,讓劉寵心裡咯噔一下:“張太守,你這是---”
張諮:“陳王,你爲什麼來救我,別跟我說荀先生是我老鄉之類的話。我是一個商人,我不懂爲官之道,但是我想,天下人天下事,都逃不過利益兩字,陳王你要什麼?”
劉寵一愣,此時的張諮,更剛纔相比,簡單判若兩人啊,看來,經商纔是他的本道啊。
劉寵一咬牙:“好,我就喜歡痛快人。張大人,說實話了吧,第一,救你是想噁心一下孫文臺和後將軍。第二,是因爲張大人是潁川豪商大族,我十分希望能得到張家的支持。”說完劉寵毫不迴避的看着張諮的眼睛,就好像用眼神告訴張諮,你看,我說的是實話。
張諮眼睛三次變化,最後哈哈哈大笑,讓荀攸疑惑起來,突然間,劉寵也被嚇了一跳,咚的一下,張諮跪在劉寵面前:“主公在上,受張諮一拜,張諮願投身主公身邊,爲主公鞍前馬後。”
劉寵一愣,這太突然了吧,不過劉寵也激動得急忙扶起張諮,嘴中連說好好好。
張諮又丟出**:“主公,爲表張諮誠意,我覺得,爲主公貢獻三千家丁精壯,錢帛十車,還有三匹剛剛從西域買來的大宛馬,送與主公。”
那邊荀攸大喜,劉寵卻被嚇壞了,我的嗎啊,土豪啊,我們交個朋友吧。其實劉寵不知道的是,張諮的本家在潁川,現在他在南陽,剛纔所說這些東西,都是在南陽的。張諮心想,既然南陽我混不下去,還不如全部不要了,全交給主公得了。這些東西雖然很多,但回到潁川,也不至於動經傷骨的。
張諮出乎意料的投靠,讓劉寵心情大好,頓時間,一個惡念升起。劉寵連連擺手:“子儀,呵呵,現在你還是南陽太守,只要一日不掛印,你就是一天都是南陽太守。不如,我們給孫文臺和後將軍留點好東西吧。”
說完劉寵低頭在張諮耳邊咕嚕咕嚕的,然後張諮擊掌叫好,說道:“好,叫這兩人心存歹念,想要害我,哼,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荀攸卻:“主公,我覺得還是讓子儀不要跟我一起,我們分道回陳國,而子儀回潁川。”
張諮:“對,對,主公,我們還是分開走的好,若是被後將軍知道這裡的事情,見我們走在一起,必定遷怒主公,這不是什麼好事。”
劉寵也點點頭,現在還不是跟袁術較勁的時候,於是:“好,只好委屈子儀了。劉東,命你令斯巴達十人,保護子儀以及家眷回潁川。”
劉東一驚:“陳王,這,你身邊就沒有---”這一次劉寵來宛城,輕騎而來,只帶了十二三個護衛。
劉寵一揮手:“我能有什麼事,去。”
劉寵望着宛城南門,陰笑不已。
當天下午,宛城所有官吏大驚,太守大人下令,將宛城讓給孫文臺,府庫交給孫文臺。然後一衆官員又在太守府看到了張諮大印,上面有一封信。
張諮辭官了,而且建議讓孫文臺當南陽太守。
消息傳來,連孫堅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