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雖是死於賊人張闓手中,但張闓畢竟是汝父的部將,可以說曹嵩間接的死在了汝父手裡。此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那便是汝父派遣部將暗害曹嵩;往小了說,那便是汝父御下不嚴,有失察之過。但是大是小,可不是吾說了算,這全得看曹操的意願!”呂布緩緩說到。
“大將軍此言甚是!先前家父絲毫不知張闓是個無恥匹夫,家父本是好心欲交好曹操,誰知反是弄巧成拙,釀下了如此大禍。”陶侃唏噓不已。
“所以此事吾無法過問,只能是給曹操修書一封,對其進行勸說,但聽與不聽,便不是吾能決定的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之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吾總不能攔着曹操報父仇吧?”呂布開口道。
“是在下孟浪了!還望大將軍恕罪!”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陶侃也沒必要接着往下說了。
“無妨,吾有助徐州之心,但遇到了這種事,吾實在是愛莫能助,回去之後你轉告恭祖兄,吾會盡全力勸說曹操,使其放棄出兵。吾能做的,便也只有這些了。”呂布無奈的搖搖頭。
“即是如此,在下替家父和徐州百姓謝過大將軍!”陶侃拱手道。
“大將軍,在下便不久留了,若是此番徐州能夠倖免於難,在下會再來薊縣一趟,到時還望大將軍能賜杯水酒喝!”陶侃半開玩笑道。
“若是下次相見,吾與你不醉不歸!”呂布開口道。
“在下告退!”陶侃拱手道。
“等等!把禮物都帶回去,無功不受祿,這禮物吾不能要。”呂布吩咐道。
“萬萬不可!禮物是家父的一點心意,與此事並無干係。”陶侃趕緊說到。
“不必如此,這禮吾是不會收的,勞煩你帶回徐州物歸原主。至於恭祖兄獻給天子的那份禮物,此事與吾無關,你執行處置便是。”呂布毋庸置疑的說到。
見呂布態度堅決,陶侃只得取回了獻給了呂布的禮物,將兩份禮物一同獻給了天子。
拉着禮物原路返回,這種蠢事陶侃可不想做。
……
這日,曹操的使者攜哀疏抵達薊縣。
在呂布的授意下,天子給曹操回了一道詔書。
這份詔書給了曹操一個模棱兩可的答覆:其中大意是叫曹操以和爲貴,最好別行刀兵之事,但若是曹操非得打徐州以報父仇,那就任憑曹操自行處置,天子不會對此事多加干涉。
接到了天子的回信後,曹操便從中得知了呂布對此事的態度。
曹操對荀彧喜道:“文若,天子詔書已至,奉先不會插手此事,立即動兵,以免遲則生變!”
荀彧聽後拱手道:“各路諸侯在接到主公哀疏的同時,亦會接到陶謙的求援書信,大將軍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參與到此事中;孫堅遠在江東,且與陶謙並無往來,前來助陣的可能性也不大;唯獨南陽的袁術是個變數,此人極有可能會橫插一槓,阻撓主公攻打徐州。”
曹操開口道:“他袁公路的確是兵多糧足,但以吾對袁術的瞭解,此人絕不會平白無故相助陶謙,他一定會開出一個難以讓陶謙接受的價碼來,陶謙考慮是否答應袁術的這幾天時間,便是咱們動兵的最佳時機!在陶謙未考慮好時便奪下徐州六郡,就算他袁術手眼通天,亦是無力改寫戰局。”
荀彧聽後開口道:“恭喜主公!有此良謀,徐州六郡儼然已成了主公的囊中之物!”
曹操撫須笑道:“其中大多都是仰仗文若的對策,要不然此事斷然不會如此順利。”
荀彧搖頭道:“屬下的這點微末伎倆,怎可與主公的前瞻遠矚相提並論?”
曹操笑着說到:“好了,這些閒話得空再敘,去下令吧!”
荀彧拱手道:“遵命!”
……
當日,五萬披麻戴孝的兗州甲士齊列校場,等候着曹操的檢閱。
截止到此時,曹操麾下兵馬已經增至一萬騎兵、六萬步卒。
“主公,此番進攻徐州,誰爲先鋒,誰爲中軍,誰爲後應?”曹操身後的曹仁詢問道。
“吾知道你要問什麼,吾的確是不打無準備之仗,但此番與以往不同,吾是爲報父仇才憤然攻打徐州,恨不得朝發夕至,因此亂了方寸便成了不足爲奇之事。”曹操低聲解釋道。
“多謝主公教誨!”曹仁恭敬的說到。
“此番出戰,我軍必須要一鼓作氣拿下徐州,以免遲則生變!”曹操吩咐道。
“諾!”衆將齊齊拱手道。
……
陶商返回徐州後,他將袁術的原話一字不差的轉告了陶謙,陶謙聽後氣的破口大罵。
“每年二十萬石糧草還不知足?居然還想要彭城國?做夢!”陶謙怒不可遏。
“父親息怒。”陶商趕緊勸道。
“罷了,求人不如求自己,準備車駕,吾要親自去琅琊督戰!”陶謙怒氣衝衝的吩咐道。
“父親,您的身子尚未痊癒,況且劉玄德已經帶着部將前去了琅琊,您還是在下邳靜候修養吧。”陶商勸慰道。
“休要多言!你以爲老夫想去麼?若是你們兩個成器,爲父何以至此?”陶謙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除去各郡縣的守城兵馬,爲父能夠調動兵馬不過五萬餘,三萬兵馬已經被調至了琅琊,爲父手下只剩下了兩萬丹陽兵和五千騎兵,若是琅琊失守,其餘徐州五郡焉能保全?故此這琅琊,爲父是非去不可!”
“爲父不在下邳的這段時間,下邳城便交由你們兄弟倆,凡事多與士行商量,爲父知道你們一直不待見士行,但你不得不承認,你們兄弟倆確實是比不上士行。”
“先前你們的那些事老夫不想管,也管不了,但值此生死關頭,你們倆必須將那些歪心思都收起來!爲父這麼跟你講,待爲父百年之後,這徐州基業還是你們兄弟倆的,士行雖是爲父的義子,但他畢竟是個外人,爲父不會把徐州六郡交到他的手上,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咳咳咳……”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陶謙急促的咳嗽起來,陶商見後趕緊上前爲陶謙拍打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