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時分,江南草長鶯飛,而在北國,依舊是寒風凜烈,寒風吹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在這樣的環境中行軍,將士們不免心中叫苦。
張頜已經率領大軍在羅家村南部潛伏了半日時光,同時令一支千人騎兵隊伍去騷擾胡人,一方面瞭解胡人動向,另一方面則是幫助胡人尋找到他們下一個徵糧的地點,自然同時也將胡人引入到大軍的包圍圈中。
趴在草地上,縱然是正午時分,但地面依舊一片冰冷,若是稍稍活動,還可以活動一下氣血,不至於太過寒冷,但此時全軍一動不動,趴在草地上,沒有一人隨意亂動,生恐因爲自己的一點點差錯而降將軍的計劃破壞。
“報,將軍,在羅家村北部發現不明隊伍,人數大約五千人。”突地,一個影軍悄然來到張頜身旁,小聲說道。
張頜微愣,難不成還有另外一支隊伍在附近隱藏,目的是什麼?殲滅胡人士兵嗎?會不會自己大軍的埋伏造成影響?
“再探。”
“是。”
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炊煙裊裊,一股股飯菜的香氣溢出來,甚是誘人。
大約半個時辰後,地面微微的顫動起來:“將軍,胡人大軍來了。村中百信都已經藏好。”
“好!”張頜低喝一聲:“做好準備。”
他表面上說的豪邁,心中卻非表面上那麼自信。只是臨戰之前,主將若是心中尚且驚疑不定,如何讓將士們心安?
他尋思着,在羅家村北面埋伏的那些軍馬十之八九乃是張燕的人馬!畢竟這裡附近並沒有什麼大的勢力。
至於這支隊伍想要做什麼?張頜有個大略的猜測。張燕殺了何慶,那麼與胡人聯盟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對方佔領雁門關,傭兵自重,只怕是想要強行從主公和胡人口中奪下一塊肉來。
雁門關地理位置極爲險峻,易守難攻。北面爲胡人,南面是主公,兩者相互忌憚,這雁門關變成了緩和的地帶,誰也不敢輕舉動兵,是以此地看似危機四伏,實則又頗爲安全。在這夾縫之中求生存,反而是個不錯的主意。尤其是張燕六萬大軍中那個號稱女張良的張瑾,此人算計精妙無筆,敢與開漢室四百年的張良相提並論,可見此人的智計。張頜已然知曉當日張燕大軍偷襲雁門關,正是出自張瑾的主意。此女乃是張角之女,家學淵源,在張燕大軍中威信頗高。此女着實是個勁敵。
張頜倒是很想將張燕的部隊擊殺,至少也要將對方的大軍控制住,但此時卻不是最佳的時機。一旦對對方用兵,必然驚擾到胡人大軍,此時見那張瑾五千人一直埋伏側面,並沒有行動,他猜測張瑾此女只怕是打着渾水摸魚的打算,畢竟她僅僅只有五千人馬,對上任何一方都討不得好。既然對方暫時不會給他造成困擾,那麼暫時由的她去。
通過望遠鏡,張頜看見胡人大軍越來越近,八萬騎兵像是一隻巨大的野獸,縱然是徐步緩慢行走,依然有一種迫人的威勢傳來。隨着馬蹄踏在地上,那輕微卻低沉的顫動,大軍後方那揚起的煙塵,使得這隻巨獸在不見其形,僅聞其聲只時已然暗自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