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荀攸也和賈詡有些交往,對其才頗爲佩服,至於其反叛出張繡一事,賈詡曾似有意似無意的和他說起過。固然,若是讓荀攸和他異地相處,在一腔渴望建功立業之心下,反叛出一個無能的主公,只怕他也會那麼做!他當即爲賈詡說起了好話:“主公,賈詡之所以反叛出張繡,實乃張繡此人不可扶持。賈詡自立亦是無奈之舉。這一年時間來,吾觀其言,其行並無自立之心,而且多曾和攸打探天下形勢,此人不過是建功立業之心強了些,渴望得到一個明主侍奉,雖然狂妄,卻也是個難得的人才,若是主公對他寬待,令其才華有施展之處,此人必然生當銜環,死當結草以報!”
曹操雖然未曾重用賈詡,卻令人暗中監視賈詡,些許地方甚至限制賈詡足跡,是以賈詡得知天下大勢反而不及一般食客方便。
一旁荀彧亦說了起來:“主公,此人之纔不在我三人之下,此人略顯狂妄,但是主公必然可以鎮之,主公若是得其才相輔佐,主公之大業必然更進一步。”
聽的三位謀士都這般誇讚賈詡,曹操的興趣頓時來了。自然,他早年就聽說過賈詡此人,當時亦十分希望這等天下名士來投靠。只是現今他已經成就偌大勢力,帳下謀士,武將雲集,不免對於才學之士的期待不及曾爲一人未得之時!不過若是奇才人士,他自然不願錯過。縱然殺之,卻也不能夠讓其他人得到。而當初錯失郭嘉他引爲平生大恨。
“宣賈詡!”曹操大喝一聲。
“參見大將軍!”不多時,賈詡進殿。對曹操完整一套大禮。一月前曹操令獻帝起草,封他爲大將軍,故而征討袁術。
曹操令賈詡站起。
一年的清閒生涯,賈詡身上反而多了幾分出塵的氣息。手中揮着一隻鵝毛扇,一身白色紗衣,頗爲灑脫。
“先生可曾對本將軍有所怨懟,去歲先生領兩萬人馬來投,吾不但不予重用,反而將先生軟禁……”曹操直言說來。他根本沒有絲毫的遮掩,一者這裡都是聰明人,說那些話反而顯得虛僞,二者,直言反而更容易拉近兩人距離。現今曹操在帳下三位最看重的謀士建議下,已然準備重用此人了。古人云,勿敝汝惡,勿易汝度,賢者將不入助!言室滿室,言堂滿堂,是爲聖王!曹操雖然心中懷疑之心極盛,但是一些時候卻又秉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方陣,對於一些重用之人推心置腹。
故而,曹操雖然奸詐,但忠心於他的人同樣數不勝數!
賈詡微微一笑:“多有怨懟!但現今得大將軍召見,怨懟已然消除!”
“哦!”曹操聽的賈詡說的有意思,頓時笑了起來:“此話何解?”
賈詡笑道:“詡當日率領兩萬人馬來投大將軍,固然是爲了尋找一個安身立命之所,但同時亦是尋找一個可以輔佐的明主。詡昔日反了舊日主公張繡,天下人皆以爲詡是那不忠不義之人,詡不去辯駁,曲高和寡,一些話只能說與知音聽!初時大將軍將詡流放,詡心中自然不滿,詡自知性子偏傲,但卻乃是詡之風骨,能用吾者當能容的吾之傲骨,若是不能容的,吾無話可說!所謂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此之謂也!”
曹操聽了這些話頓時大笑起來:“那先生如何知道,吾現今打算重用你?”
賈詡笑了笑:“將軍多日來曾派遣士卒查看詡之行跡,但這段時日,對詡的監控漸漸減弱,最近幾乎沒有,想來一年時間,將軍已然認清楚了詡的爲人,憑藉詡之才華,詡只問當的主公一翻重用!”
曹操哈哈大笑起來。
程昱,荀彧,荀攸三人暗暗吃驚,方纔知曉原來主公一直關注着賈詡,只是表面上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罷了!
“好,果然不愧天下名士,當日董卓死於王允和汝之計謀下,着實不冤!”曹操大笑,隨即又道:“不過這毒士一名,如何彰顯出來的?”
這卻是曹操向他問計了。賈詡心頭微微激動。曹操這般問他,明顯是要重用於他了。雖然他知道曹操必然重用他,但之前畢竟是他的猜想,十拿九穩的猜想和確確實實的拿在手中,意義並不相同!
這幾日,士卒對他的禁錮幾乎沒有,他亦對天下大勢有了足夠的瞭解。對於這天下大勢,他亦思索許久,便是荀攸曾經問計於他,他也不曾說起。
“主公。”對曹操的稱呼不知不覺中變了,衆人也不覺有什麼不妥。
“現今劉峰將我大漢中間劃開。主公和劉備的形勢說的難聽些,已然被劉峰禁錮住了,若要發展,必然衝破這道禁錮,而荊州乃是首選。現今劉峰勢大,我們發展的唯一途徑便是聯合劉備,繼而東西夾攻!”
“聯合劉備,抗擊劉峰?”荀彧低呼了一聲。
“不錯,就是聯合劉備,抗擊劉峰!現今我軍勢力雖然龐大,卻也被困在了東南一帶,東面便是大海,根本沒有發展的餘地,想要發展必然攻破荊州。荊州於我揚州相連,同時和益州相連,我們兩軍同時夾攻,劉峰縱然勢力強大我軍卻也未必懼之!”
“當然,這是大方針,具體細節方面詡也想了些許,主公,三位請看。”賈詡說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冊子來,這是他這段時日的思索。
曹操仔細的看了起來,這裡面有許多賈詡的猜想,有依據人心而設定的離間計,有依據地勢而設定的戰役戰法,種種可以想到的都在上面有所涉及,雖然略顯寬泛,但是仔細看去卻發覺其中精要已經點出,而其中一些計策之毒着實令曹操遍體生寒。至此,曹操方纔知曉賈詡此人毒士之名來源!亦心中慶幸,這賈詡投靠了自己,若是投靠了其他人,亦或者那張繡稍稍本事些,只怕自己除了劉峰,劉備,將再次面對一個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