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卓一直睡到快中午時才醒了過來,身邊,侍女臉上的青澀彷彿在一夜之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女人獨有的嬌嫵媚,細看之下,雖然算不上是絕色,卻是越發的耐看了。
“嘖嘖,這纔是生活啊,要是天下太平該多好。”老婆孩子熱炕頭,是董卓一直以來的追求
“吱……”房門打開,日頭已高高懸掛,陽光帶着一絲炙熱,直直照在了大步走出的董卓身上。
“主公,軍師與黃將軍已帶人出發,清晨時趕來告辭,主公未起,屬下便做主讓他們去了。”房門的響動聲不大,卻還是將一直守候在外面的人驚動了,許褚怔了怔,立即反應過來,趕忙上前道。
“嗯,做的不錯。”董卓乾咳一下,老臉難得的紅了一下,旋即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一手拍着許褚的肩膀一邊道,隨即轉移話題道:“走,虎牢雄關,直到現在我們也沒好好看上一下,今天空閒,正好轉轉。”
“諾。”沒有絲毫遲疑,許褚立即點頭應道,只是那半眯的虎目中,道道血絲掛滿眼珠,一絲疲憊怎麼也遮攔不住,卻是他從昨天晚上董卓迷情開始,就寸步不離的守衛在門外,竟是一夜未睡,可惜董卓這時正尷尬,眼神閃躲,對此絲毫沒有發覺。
兩人也不多帶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鍾靈毓秀、巧奪天工啊!”關中很大,足可容納數十萬人,綿延數裡,關呈東西,關隘的兩側皆是高山峭壁,猶如一根恰在咽喉上的刺,將西進洛陽的道路堵了正着,兩個時辰走下來,兩人竟然也只是看了一半不到的地方,良久後,董卓望着不遠處高大的關門,不由的長嘆出聲。
“若要強攻,不花費下數倍的代價,此關根本不可能被攻陷下來。”許褚的聲音很輕,就好似他一人在喃喃自語一樣。
“今天我們後撤,是爲了未來得到更多,計較一時得失,只會讓人迷了方向,笑到最後,纔是真正的勝利者,終有一日,我董卓必將帶着你們打回此地。”董卓說着,一手狠狠的捶在半空中。
許褚聽了沉默不語。董卓說這些,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的作用,而且許褚不是其他將領,對這些事情也根本不會在意,在他心中他的職責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董卓的安全。對於此,董卓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白白將諾達一座雄關留給敵人,他的心裡,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如此這般,也只是將心中積鬱的一些悶氣發泄一下罷了。
“主公真是好興致,昨晚想必是很盡興了。”忽然間,一個聲音自兩人背後傳了過來,董卓轉身,只見郭嘉正一臉曖昧的對着他笑,一瞬間,董卓好似被人窺透了心思,剛剛纔升起的那意氣風發瞬間消失無蹤。
“哪裡,倒是奉孝,這段時間不見,這身子骨可大勝從前了。”還好董卓的臉原本就黑,也夠厚,這一抹赧然只是閃出片刻就被他掩下,之後頗有些“報復”意味兒的在郭嘉那小身板上重重捶了兩下,疼的他呲牙咧嘴。
“這天下,畢竟還是要以氏族作爲主導的,就算是主公將天子丟在洛陽,主公身上的惡名也絲毫不會有減輕,對於今後,主公心中可有打算?”他是被董卓給強綁在上賊船的,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只是這段時間中,他已經有些微董卓的胸襟所欽服,而且他浪子的心性,讓他在行事上常常放蕩不羈,而對於此董卓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不得不承認,郭嘉有些被折服了。
“目前我所想到的,就只有立足雍涼,廣積糧草,壯大實力,至於其他的,還沒想那麼多。”搖搖頭,董卓有些疑惑的看着郭嘉道:“不過奉孝說這天下掌握在士卒手裡,卓卻不甚贊同,氏族的力量不小,可天下百姓何其多也,,士卒雖強,卻也夠不上一手遮天吧?再說了,寒門之中,才智之士又不在少數,氏族不爲我用,我們就招募寒門士子好了。”
“……這,唉!”兩人一邊說這話,一邊走的向更偏的地方,董卓的話,讓郭嘉聽了一陣無語,事情,可以這麼簡單嗎?
嘆息一聲後,郭嘉再次開口道:“主公如此想卻是錯了。”
頓了一下,郭嘉將腦海中的想法整理了一番後道:“盛極必衰,久合必分,此想必主公也很清楚,可這只是針對王朝而言,而世家卻是可長久的延續下去。”
“一個延續數百年,甚至更久的氏族大家,其所蘊含的能量,絕對不是我們可以揣摩的,我雖未見過具體,但是有一點我卻可以肯定,寒門,並不只是獨立存在的,很多時候都與氏族豪門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主公若是不能得到世家的認可,想要招募人才,簡直是難上加難。”
“至於百姓,他們終歸是生活在底層的,百姓爲基,這句話即使是嘉也十分贊同,只是將來主公問鼎天下,這些追隨主公的戰將謀臣,主公意欲何爲?難道說大家都一同去做了百姓不曾?正如同國不可一日無君一樣,主公建國,日後也必將會大封羣臣,這羣臣,又何嘗不是另外新起的氏族大家?難道說,主公對此從來就沒有深思過嗎?”
郭嘉的話,讓董卓陷入到了沉思中。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一直以來,在他心中都以爲,只要能夠將百姓發展起來,他就可如同後世的人民戰爭一樣,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更甚者能夠讓他越戰越強,郭嘉的這番話,卻是一下子將他驚醒過來,這個時代,畢竟是在兩千年前,畢竟是屬於一個完完整整的封建時代,世家大族,也就意味着文化知識,同時也意味着各種人才。
這,纔是他所急需的,也是他今後首要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