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震聞言一怔,隨即笑道:“張左司馬恐是誤會了。末將深受張將軍知遇之恩,怎敢違背軍令?末將之所以答應接受劉琦的官職,並與他帳下衆人歡飲,正是爲了能把劉琦以及他帳下衆將一網打盡。”
“哦?如何一網打盡?且說來聽聽。”張順口氣略有鬆動,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是這樣的,末將等人也不知大公子發了什麼瘋,竟然把我們提拔爲都尉,但我們相信這一定是他的離間計,所以我們兩個便決定不動聲色,看他到底想要怎樣。卻沒想到他竟然想要用高官厚祿收買我們,問我們是不是張將軍派來對付他的,我們當然矢口否認,並且賭咒發誓,那劉琦這才相信了我們,並把我們引薦給了他麾下的那些將軍和文士,還安排酒宴款待我們,嘿嘿,我們想着不吃白不吃,就狠狠的搓了一頓,而且還把他們全都灌醉了,兩位司馬大人,各位兄弟,這正是我們的好機會,只要我們闖進劉琦大帳,一刀一個,嘿嘿……”
鄧芝不僅是一員不錯的將領,更兼口齒伶俐,這一番話簡直是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又因爲大部分事實都屬實,更加讓他們找不到絲毫破綻。
張順更是熱血上涌,激動地說道:“我這就派人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是不是如你們所講,如若事情屬實的話,這次斬殺了劉琦和他麾下的衆人,將來定然稟告將軍,給你們一個校尉,或者中郎將噹噹,豈不比這個什麼都尉要強上百倍?”
陳震與鄧芝聞言,盡皆大喜,拜謝兩位司馬大人的栽培。
張順擺了擺手,便命一名都伯前去打探消息,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果然聽說劉琦和帳下衆文武盡皆醉得東倒西歪,不省人事,在劉琦的大帳內鼾聲四起。
“哈哈,這真是天助我也。兩位,你們立下了大功,等回頭我便爲你們向將軍請賞。你們兩個也喝了不少酒了,就先在這裡休息吧,大頭,黑三,你們帶是幾個弟兄守在這裡,好好護着陳震和鄧芝這兩個兄弟休息,不要讓別人打擾。其他人跟我走,這一次我們定要殺了劉琦,爲二公子除去心腹大患。”
張順說完之後,扭身便往外走。
鄧芝如何聽不出來?這是張順對自己並不完全信任,想要把自己和陳震軟禁在這裡,但他也不點破,忽然說道:“張司馬能不能讓您麾下的都伯向充也陪末將一道過夜,末將曾經答應過他,要賠他一壺酒喝,今日末將乘着劉琦他們醉倒之機,偷了一小壺酒,正好用這酒堵住他的嘴,省得他老說末將不講信義。”
張順一怔,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麾下的都伯竟然敢揹着自己與別人來往,便擺擺手說道:“向充,你就留在這裡陪他們吧,沒有本將的准許,不能隨便離開,其他人跟我走。”
卻見一個弱冠少年結結巴巴的說道:“將,將軍,末將並沒有與他他有什麼約定啊……”
鄧芝呵呵笑道:“向充老弟,我就知道你不願讓我還你這份情,不過今日我非要換你這一壺酒不行。”然後不由分說,把向充拉到了一旁。
張順極其厭惡的掃了向充一眼,然後帶着衆人匆匆離開。
在離開營帳後沒多遠,張順悄悄吩咐親兵隊長:“告訴大頭和黑三,讓他們做得乾淨點,鄧芝和陳震都有點本事,千萬不能讓他們逃走了,對了,他們不是正好要喝酒嗎?那就讓他們喝完了再動手好了。嘿嘿,本將也算對得起他們了。”
那名親兵隊長點頭答應下來,又問道:“那向充怎麼辦?”
張順略一猶豫道:“哼,這向充小兒不長進,竟然揹着本將暗結他人,也是死有餘辜。”
那名親兵隊長渾身輕輕一震,但還是恭敬地答應了下來。
張順這才從那一百名都伯中選出來二十多個親信,然後又選精壯士卒三百餘人,乘夜摸到了劉琦的大帳附近。
他們這一路發現劉琦的營帳守衛外表看起來很是嚴密,可是裡面其實很鬆懈,那些士兵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的飲酒,有的賭博,有的睡覺,實在是一支鬆鬆垮垮的軍隊。
“就這樣的軍隊都能打勝仗,可見那劉琦是多麼的幸運,也足以證明荊南四郡的叛賊是多麼不堪一擊,只可惜這麼好的立功機會二公子和我們將軍沒把握住,反而被這劉琦搶了大功,實在是可惜。不過這樣的機會被我張順抓住,實在是太幸運了,說不準將來論功行賞,我就能被拜爲一郡太守,嘿嘿。”
張順越想越興奮,帶領着軍隊悄悄摸進了大帳,而劉琦的那些守衛們各忙各的,誰都沒有發現他們竟然已經溜進了大漲。
張順率領着大軍進了大帳之中,發現地上還是鼾聲一片,那些文臣武將竟然連衣甲都沒有脫去,就在地上呼呼大睡,不由得嘿嘿一聲冷笑。
“兄弟們,動手。”張順一聲低吼,當先拔劍,對着劉琦的腦袋就剁了去。
那個劉琦眼看就要死在自己的劍下,卻不知爲何竟然閃身躲到了一旁。
然後張順就見劉琦緩緩站了起來,對着自己說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偷襲本將,幸虧本將有所防範,否則今晚還不成了你的刀下之鬼?兄弟們,軍司馬張順、張宇,軍侯劉燦、牛楚、王恆等人勾結長沙賊人,欲圖謀反,大家速速與我動手,斬殺這些賊子,決不能放一人漏網。”
劉琦說完之後,當先拔劍與張順戰在一起。
與此同時,魏延、甘寧、黃忠、劉式、徐庶等人也都紛紛起來,揮舞着手中武器與敵軍戰在一起。
王粲和繁欽也沒有絲毫的懼色,這兩個文人各持手中劍,背靠背的站在劉琦等人身齊聲喊道:“張順、張宇,你們幾個笨蛋中了我們將軍之計也,速速拋下武器投降,並供出背後主謀,我們將軍還可饒你們不死。”
“衆位將士們,張順張宇等人犯上作亂,難道你們定要隨他們走上絕路不成?你們死不足惜,可你們的妻兒呢?難道跟着你們做一輩子反賊妻女不成?屆時你們妻女淪爲奴隸,受人欺凌,豈非是你們的罪責?”
“將軍有令,此次犯上作亂只誅首惡,脅從不問,你們可要好好把握着得來不易的免罪機會,如若再負隅頑抗下去,等待你們的只能是死亡和毀滅。”
而就在魏延等人動手的同時,帳幔揭起,早有劉琦身邊的三百名親兵涌了出來,以猛虎下山之勢對着那些敵兵展開了屠殺。
“不好,這一次竟然中了劉琦的毒計。大家快走。”張順、張宇看到這一幕,臉色驀然大變,立刻退後了十幾步,然後乘着將士們與對方拼得你死我活的時候,解開門口的帳幔就奪路而逃。
可是出了帳幔之後他才震驚的發現,原來剛纔劉琦大軍軍紀散漫之事竟然全都是假的,因爲他看到一隊隊的士兵毫不雜亂的列陣在營帳門口,將自己的退路完全包圍,自己作戰雖勇,卻沒有絲毫的信心能從這天羅地網一般的大營中逃出去。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劉琦大軍之所以能夠不斷取得勝利,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嘿嘿,這都怪我們太過輕率了,誤了將軍和二公子的大事。”
張順苦笑着看了看對面的張宇,又看了看喝令他放下武器投降的劉琦軍士,橫起手中劍直接自刎而死。
而張宇則面無血色,丟下手中劍,跪下說道:“我投降,我張宇從此以後願爲大公子效犬馬之勞,希望大公子能夠饒我一命,這一次我們之所以要暗害大公子,主要是因爲我們受到了張將軍,不,是那張允的強迫,如果我們不答應,全家老小都得死。”
卻見裡面傳出來一陣冷哼聲,隨即見劉琦揭開帳幔走出來,冷冷說道:“像你這等貪生怕死之徒留來何用?難道等着你將來再出賣本將?速速殺卻,聽到他的聲音本將就煩。”
張宇連忙跪倒說道:“大公子饒命啊,只要饒了末將,末將願意爲你指證張允的陰謀。”
卻見劉琦淡淡說道:“不必,本將有鄧芝、陳震他們指證就足夠了,像你這樣的廢物,本將可不稀罕。”隨即喝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張宇卻說道:“只可惜你殺了我也救不活你的鄧芝和陳震,他們已被我們哥倆軟禁起來,估計現在早已成爲了兩具死屍了,不,加上那向充,應該是三具纔對。”
可是接下來張宇的一雙眼睛早已瞪得滾圓,他發現鄧芝和陳震早已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了,不由大驚,喃喃的說道:“這怎麼可能?這讓不可能,他們不可能會逃出來的。”
卻聽得鄧芝緩緩嘆道:“張右司馬,不瞞你說,你的軍隊前腳離開營帳,劉將軍的侍衛後腳就到了你帳中,出其不意的殺了大頭、黑三等人,還沒等我們開始喝酒,就把我們救了出來,只是可惜了一壺好酒,我們至今還沒嚐到它的滋味兒。”
“啊?你不要裝,小心被雷劈。”張宇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刀斬掉了頭顱,頸腔的鮮血猛的撒上了帳幔,在帳幔上留下了一道暗紅的血跡。(今天因爲停電的原因,更新延遲了兩個小時,明天正常時間更新,早上八到九點,下午三到四點,對大家造成的不便表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