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將神
摩雲豹驚恐的看着申屠強,他便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這個曹丞相的使者,怎麼一晃眼,便成了霍弋小兒的牙將,待看到那百餘北地士卒熟練的持盾拔刀將自己和申屠強圍在當中,他便知道,一切都過去了,他既沒了斬殺兩地使者以將功贖罪的機會,更沒了背水一戰,死地求生的選擇。
摩雲狼手中持着一柄長刀,血液正從他的刀上緩緩滴落,卻正是他斬落了陳武的腦袋。陳武麾下的那六十餘江東精銳由於猝不及防或被刺傷或被斬殺,殘存的十幾人,卻也是被蠻軍圍定,性命垂危。
摩雲狼目光死死的盯着人羣中的漢軍,冷聲道:“放開我大哥,否則,你們休想活着走出去!”
摩雲狼這一聲吼似是提示了周圍的蠻軍,那些個蠻軍迅速將這百餘漢軍重重圍住,更有一些個張開獵弓,遙遙指向百餘漢軍。
申屠強見機更快,那些蠻軍尚在行動中,卻是疾呼:“射落了那帶頭的!”
數名漢軍動作迅猛,將身側的弩執在手中,只聽一陣弓弩震響,那摩雲狼應聲而倒。蠻軍見寨主之弟被射倒,有幾個膽大的張開弓便射往漢軍,幾個人被射中要害,倒在地上。
申屠強大喝:“還不讓他們住手?”
摩雲豹本以爲自己弟弟的冷靜能夠爲自己取得一絲希望,此刻眼色複雜的掃過申屠強,心中不知如何評價這個果毅的漢軍牙將,只是無奈的揮了揮手:“都將兵器放下,打開石門,受降!”
這些個蠻漢皆是面面相覷,不知是否該聽大王的話。正在猶豫間,那摩雲豹又是一聲暴喝:“放下刀劍,聽不見我說的話嗎?”
“噹啷!”隨着第一個人扔下兵器,周遭的人悉數將兵器擲在地上,更有蠻子跑下石牆,指揮人將石門打開。
遠處,霍弋見了石門打開,不由十分驚訝,便命旗令官指揮高進一營人馬當先去往石城下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高進一營人得令,迅疾催動。結陣往前策動。那兩千漢軍行進起來,卻似萬軍向前,氣勢十足。到了石牆下一箭之地。卻是看清了城上的局勢。高進大喜回頭,衝着副將道:“讓將軍速速發兵,敵軍主將被申屠強擒了!”
副將領命縱馬回陣。
申屠強在石牆上。見霍弋派出了一彪人馬,心中頓安。挾持着摩雲豹挪至牆邊。衝着高進大喊:“高將軍!賊酋在我手中!速速進……”
申屠強到底還是大意了。摩雲豹之所以能做到武溪一族蠻王,靠的不僅僅是讀過幾年書,曉得些籌謀,更多的是在他那一雙蠻刀的功夫上。
申屠強這一回頭,手中的力道一鬆,那摩雲豹卻已是得了機會抽刀在手。雙刀閃電拔出,一道血光自申屠強右臉閃過,牆邊的申屠強失去重力,卻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自城頭墜落。那一個“城”字尚在他的喉嚨見婉轉,卻是再也出不來了。
高進見情勢急轉,立時大駭,眼前戰友陣亡,卻是急紅了眼眸,立時大喝:“俊豪!呔,賊將受死!殺!”
當先一騎衝出,身後一營兵馬卻是爲敵人之兇殘所激怒,三軍齊動,直往那石牆內衝去。
城頭上,摩雲豹的舉動頓時起了效果,蠻軍俱都撿起兵器,衝向那百餘漢軍。
霍弋見高進軍突然動了起來,又聞聽高進副將所報軍情,卻是道:“不可使高進孤軍入城,旗令官,讓各軍聽令,左軍伊雲、雄溪兩部先動,以雲梯登城,右軍隨即跟上,路遙軍追隨高進,進攻城門,復離軍隨伊雲部、樠溪軍隨雄溪部。”
旗令官立時登高以號旗傳令,一時大軍立動,戰爭機器緩緩驅動,人流似長蛇一般直趨石城,彷彿史前巨獸,在弒咬着到嘴的獵物。
霍弋正待要遣人去往前頭,問一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卻見有人自前頭撤回,霍弋打眼看去,四個新軍打扮的士卒,擡着個人,急急的往自己這裡而來。
早有親衛將其攔住,霍弋卻是朗聲大喝:“讓他們到我面前來!”隱隱中,霍弋有些不好的感覺。那四人將一個傷者緩緩放在霍弋的馬前。當頭一個什長打扮的軍士道:“高將軍命我將申屠將軍擡到將軍這裡。”
霍弋聞言大驚,下了馬看着地上的漢子,卻已然是面目全非,那一刀極爲狠辣,幾乎揭開了申屠強半個臉頰,原本俊美的少年郎,此刻已是認不認鬼不鬼,更兼他自城頭衰落,已是昏迷不醒,那四個軍漢卻都以爲他已然是死了。
霍弋聞聽高進到了城下的前後,心中後悔不迭,若是他果敢一些,全軍壓上,便可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霍弋知道這時候更不是什麼懊悔的時候,轉頭大呼:“軍醫!要最好的!”
不一會,一軍醫打扮的中年人自後面跑了上來,霍弋冷聲道:“治好他,否則本將要後悔一輩子!”
“喏!卑職盡全力!”那軍醫招呼幾個士卒,小心翼翼的將申屠強擡至後軍。
霍弋吐了一口濁氣,便轉頭看向了遠處的戰局,數萬人馬在綿延十數裡的石牆前拼殺,依稀可以看見,高進的人馬似是已然攻入了城中。
摩雲豹站在城頭,城頭的百餘漢軍仍在堅持,他舍了一隻手,才從其中逃將出來,但是他曉得,要是不盡快將這百餘人掃下城去,待到漢軍大隊一到,便再難挽回敗局。
城門已然被漢軍攻破,但是自己手底下萬餘蠻軍正在瘋狂的反攻,相信就算攻不下來,亦可以拖住。
遠處,五六個漢軍方陣正在迅猛的向石城壓來。摩雲豹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忍着左手的傷痛,右手持刀,指揮蠻軍向着百餘漢軍發動一波又一波的猛攻。不時有蠻漢抽冷子給這些裝具精良的漢軍一箭。
城頭的漢軍越戰越少,但是他們周圍,蠻軍的屍體顯然躺下的更多,周遭沒有一個蠻人不爲之震駭,這一支人馬居然這般難纏,那六十餘江東士卒自己一方交手不過十餘回合,便被悉數斬殺。
城下大軍離城越發近了,左側的漢軍明顯比右側的蠻軍更爲精銳,行動更加迅捷,已然是到了城下一箭之地。
伊雲是個善於抓住時機的人物,城頭的紛亂早在他的觀察之中,他親自領着五百軍士以城頭漢軍據守的一地架起五六架雲梯,當先登城而上,城下軍士見主將當先,自是個個爭先,奮勇向前。
摩雲豹看見了那個雲梯架在城頭的那一刻,他知道堅持了這麼久,到底還是敗局已定。他便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那個自稱是曹軍使者的少年郎竟然有那般心機,如此看來,前番自己遣出萬餘人馬在險要之地設伏,被霍弋不費吹灰之力便掃滅,亦是此人的緣故吧。
左手的疼痛感一波一波的襲來,麻痹着摩雲豹絕望的神經。右手的蠻刀已然滿是缺口,他還是奮力的向城頭堅守的漢軍砍去,他的刀下已然是躺下了數個漢軍屍體,但是這些漢軍意志極爲堅強,砍了一個,又有另一個持刀與自己對撼,更無半點怯意。
終於“當”一聲,摩雲豹的刀應聲而斷,對面的漢軍眼都沒眨一下,早已是習以爲常,摩雲豹卻是驚訝無比,看向那個漢軍手中那柄寒光內斂的直刀,半點缺口也沒。摩雲豹知道自己的刀雖說算不上神兵,但也是十年前族中花了不菲的財物,自荊州有名的鐵器鋪定製的利器,卻在一個漢軍普通士卒的手底下被砍斷了。
那個士卒更沒有半點猶豫,直刀機械般揮出。
“窩囊!”這是摩雲豹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意念,他一代蠻王,居然死在一個不知名的人物手中,卻不是窩囊又是什麼?
摩雲豹的倒下彷彿是蠻家敗亡的號角,雖說亂軍之中沒有幾個人會注意自家的大王已然光榮陣亡。那個砍倒摩雲豹的漢軍將士只是冷冷一撇這蠻漢,又揮刀向前,直奔蠻軍,更沒有注意到,自己竟是將那蠻王砍殺了。
城頭上的漢軍越來越多,伊雲在到處找摩雲豹,四處高呼:“賊王摩雲豹在何處?且來與我一戰!”
沒有人應他,倒是有幾個蠻漢揮着蠻刀衝將過來,伊雲沒費什麼事便將幾人砍倒,心中曉得這並不是蠻王,仍舊四處尋着。
漢軍的武勇終於擊潰了蠻軍的意志,城門口的高進似是殺神降世,他手中的刀早已變得溼滑,鮮血沾滿了他的手,臉頰上血跡橫流,銀白色鎧甲早已被血跡瀰漫。蠻軍見到這般勇武的漢人武將,俱都棄了兵器,跪在地上。
高進手一揮,麾下的兵士將降卒悉數壓往城外。
城門的戰事一結束,城頭上殘存的萬餘武溪精銳便成了困獸,左城的蠻軍直面的都是漢軍,器具上的落差讓他們只能淪爲漢軍練刀的人形靶,漢軍以什伍爲單位,結陣對敵,蠻軍則多半各自爲戰。很快左城的蠻軍便俱都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