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長蛇之陣

喊完話後,張烈也不停留,大聲狂笑着迅速退回了黃巾陣列之中。

“此賊實在陰險而又無禮至極,與野蠻人何異?他日我定要手刃此賊,以消心頭之恨!”看到對方那狂妄的樣子,昨天受盡了氣的袁紹頓時就忍不住喝罵起來。

聞言,其身旁的曹操不由微微一笑,出聲勸慰道:“本初何故與此山野村夫,不知禮儀廉恥的野蠻之人計較呢?將其看作瘋狗狂吠不就行了。”

曹操這話倒是讓袁紹的氣消了一些,但還是冷哼了一聲,滿臉不忿地說道:“這個我也知道,但我心中就是氣不過此賊那副小人得志,狂妄粗魯的模樣!”

見袁紹仍然沒有想通,曹操正要開口,中央的皇甫嵩卻突然揮手打斷道:“諸將莫要再言他事,當速看黃巾陣法!”

“張烈這種不聞詩書禮儀的狂徒,能布出什麼陣法?”袁紹聽到皇甫嵩的話條件反射地就回了一句,但轉眼看到皇甫嵩射來的凌厲目光,頓時閉口,不敢再言。

倒是曹操沒有多話,第一時間轉頭看向了黃巾陣列。但僅僅只過了片刻,他便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王旭更是早在那張烈說話的時候就已經仔細地觀察他所謂的陣了,因爲他想不通爲什麼那張烈會如此有恃無恐。可看了半天,也只是隱隱覺得有些眼熟,似乎自己應該知道的樣子,但又始終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陣法。

就在這時,護軍司馬傅燮終於首先忍不住說話了:“諸位將軍,黃巾此陣蜿蜒曲折,看似破綻重重,一擊即潰。但觀其軍種搭配與戰列隊形又頗爲玄妙,隱隱蘊含殺伐之氣!而且,從整個陣勢之上看來,更是有一股濃烈的煞氣,彷如嗜血的惡獸一般,我覺得還是不要小看纔好,應當派遣一將前往試陣,尋其破綻才能揮軍攻之。”

“蜿蜒曲折?惡獸?”

在衆將皆是紛紛點頭認同的時候,王旭卻是暗自呢喃了兩句,大腦飛速的轉動起來。片刻之後,腦袋靈光一閃,陡然記起了孫子兵法上的一段記載。隨即,玄微道長的話也隱隱在腦中閃現……

“徒兒,你定要記住,天下陣法除了奇門八卦,五行術數之外還有一類陣法也需要非常小心。”

“嗯?師傅,是什麼陣法呀?”

“那就是效仿猛獸的姿態,以特定的條件和物品製造出類似殺傷力的陣法。這種陣法並不玄妙,但卻最容易讓人疏忽大意,殺傷力也非常強。雖然這類陣法的佈置有很大的侷限性和條件性,一般不被我們這類人採用。但在軍陣之中卻沒有這些限制,因爲士卒全部是活人,只要搭配得當,完全可以列出真正的殺陣。比如有名的伏虎陣,降龍陣,鷹翔陣,長蛇陣……”

隨着玄微道長慈祥的笑容和淳淳的告誡在腦中閃現,王旭頓時反應過來,當場失聲驚呼:“這是長蛇之陣!”

聽到這話,身爲主將的皇甫嵩立刻便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對!這就是長蛇陣,但它不是一般的長蛇陣,而是雙蛇盤踞,所以諸位將軍一時才難以辨別。不過這雙蛇陣要比長蛇陣更具威力,因爲此陣隱隱將長蛇的弱點掩飾住了,是極爲高明的陣法!我也甚是疑惑,不知此陣究竟是何人所布?如果說是那粗鄙的張烈,我實在不信!”

此刻已經明白一切,胸有成竹的王旭也放鬆下來,但對於皇甫嵩的話卻是有些不以爲然,這陣也確實有可能就是張烈所布。

他畢竟是後世之人,在後世那種社會環境下,又不是所有人都平衡地對個人修養和能力共同培養。才能出衆卻滿口髒話的實在是大有人在,這種事不稀奇。

不過其它將領可就不這麼覺得了,都是連連點頭稱是,還暗暗揣測起究竟是什麼樣的高人來。

好在皇甫嵩也不是喜歡聽附和的人,很快便打斷了衆人的議論。“這長蛇陣,其形如長蛇,首尾士卒機動力高,攻擊力強,中部則爲防禦力較強的步卒。擊蛇首,尾動,卷;擊蛇尾,首動,咬;擊蛇身,首尾至,絞!若遇強敵,還可盤成一卷,以最強兵力集中於首,尋機突圍。而且攻擊力不弱,行軍速度快,陣法的變化也很迅速!”

“諸位將領中,想必也有不少知道破陣之法。本當揪其首,夾其尾,斬其腰,衝擊其兵種銜接的七寸之地!但這敵陣卻頗爲不同,運變化於陣法之中,結成了雙蛇之勢,彼此互補,將弱點遮掩,實在精妙。我也只是曾經聽我伯父皇甫規談起過,但卻不知其破法,不知道諸位可有妙法破陣?”

王旭當然知道破法,因爲當初玄微道長曾說過,長蛇陣威力本就是以多蛇爲佳。但那樣的話指揮就會很難,士卒也無法適應,軍陣很容易混亂,反而彼此阻擋踐踏。所以就連他也只聽說過有雙蛇盤踞,而且也將破解的原理告訴了王旭。

但王旭現在並不打算說出來,此陣的破法又不只一種,他不相信這麼多將領中會沒人看出破綻。所以他打算把立功的機會讓給其它將領,如果每戰都搶去了頭功,一個人吃獨食的話,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逐漸召來衆將排斥了。

而諸將反應也是不慢,片刻之後便紛紛發表自己的觀點,只可惜方法衆多,但大體上卻是一個意思。就是先派遣一些兵馬前去探下虛實,然後尋機突進。

不過皇甫嵩顯然對這種比較冒險的方法並不滿意,一直沉默不語。

就在衆人有些躊躇不前的時候,袁紹那有些飄忽的聲音卻突然傳進了衆將耳朵,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或許知道破法!”

袁術本來就對袁紹這兩天接連立功獻策,而自己卻什麼功勞都沒有而隱有不滿。感覺總是被壓過了一頭。此刻見袁紹又出此言,頓時不冷不熱地說道:“兄長,你不會又出什麼實行不了的計策吧?”

雖然這話隱隱間似乎帶着一點譏諷之意,但袁紹卻奇怪地並沒有介意,反而眼露回憶之色。

“公路,我們幼年的時候經常偷跑出去玩,有一次你被蛇咬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時祖父曾說過的話?”

“嗯?”

這話一出,袁術也是一怔,隨即也緩緩陷入了回憶之中。

見狀,袁紹不由笑着接道:“祖父當時親自爲你擦藥,可你卻哭鬧不止,所以他就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不知你還記得那個故事嗎?”

聽到這裡,袁術目光陡然一凌,頓時興奮起來:“對了!我想起來了,祖父講的正是興周八百年之姜尚智破雙頭蛇陣的傳說。”

皇甫嵩聞言,頓時大爲驚異。當即問道:“哦?你們所說祖父可是汝等親祖父袁湯,袁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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