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在佩服自家主公的時候,李易卻是正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少女,滿心都是感慨——男人這種東西啊,哪怕你是所謂的穿越者,也難免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話說昨晚李易摸到了蔡玉這裡,雖然內心躁動,但最初想法還是比較單純的,就是找蔡玉說說話,拉進一下感情。
結果說着說着,就牽上了手。
牽着牽着,又漸漸開始範圍擴大化,直到最後……
事情發生後,李易倒是想的很明白,從利益方面來看,他之後是要去南陽的,蔡玉這個大小姐,還是先吃到嘴裡才放心,這樣能保證蔡玉可以更堅定的站在他這一邊。
至於這事情本身,李易反正也不是吃乾淨就不認賬的人,他肯定會負責,有些程序提前一些也沒關係。
只是剛開始時蔡玉被他給弄的有點暈,半推半就,五迷三道,甚至可以說還有點懵逼呢就被他給那啥了,事後過了好大一會,才迷迷糊糊的確認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然後有點小崩潰,拉着他就開始哭。
倒不是蔡玉怪李易什麼,只是事情發生後,精神上有些受不了,有些過於惶恐與緊張。
李易作爲男人,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好言勸慰,指天畫地的各種賭咒發誓,一直等到了早上,外頭的亮光開始透進房間,蔡玉的情緒才緩和了下來。
不過,李易卻是走不成了,而且,蔡玉這樣子,李易不忍心,也不放心直接拍屁股走人。
好在,蔡玉這裡是她的小地盤,她姐姐剛剛回家,她本人脾氣又大,輕易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攪,李易也不用擔心露餡的問題。
只是這麼一來,李易就得考慮一下郭嘉他們,不能讓他們憂心,就隨便在蔡玉這裡找了塊玉送過去,郭嘉只要能看到,必然會明白。
李易正想着事情,感覺身上有些緊,不由低頭看向了死死抓着自己衣服的蔡玉,搖了搖頭,柔聲笑道:“你不用這麼抓着我的,今天我不走。”
蔡玉小嘴動了動,就是不撒手,又等了片刻後方才低着頭說道:“可你終究是要走的。”
李易也稍稍沉默了一下,雖然蔡玉還是那個大小姐,但如今不知道是缺乏安全感,還是擔心李易吃幹抹淨不認賬,開始變得極爲粘人,眼睛看着李易的時候也是水汪汪的。
李易不知道蔡玉這樣的狀態是臨時的,還是說因爲受了刺激,將來比較長的一段時間都會是這個樣子。
看着蔡玉那仿若小鹿一般驚慌不安的眼神,李易有些心軟,將她往懷裡擁了擁,又想了一會,問道:“你可願意跟我去南陽?”
蔡玉先是臉紅了紅,雖然昨晚已經那啥了,可對這樣的接觸還是會感覺很是害羞,直到反應過來李易說了什麼之後,這才猛的擡頭,眼睛亮晶晶的,驚訝的問道:“你要帶我去南陽?”
不等李易答話,蔡玉又很是哀傷的搖頭道:“不成的,我兄長肯定不會答應的。”
蔡玉知道蔡瑁不可能叫她跟着李易跑,否則劉表的老臉就沒地方擱了,想到這裡,又念起自家兄長還想把她嫁給劉表那個糟老頭子,她不由越發傷感起來,眼眸瑩瑩轉動,顧影自憐,一時竟然有了幾分林妹妹的模樣。
李易看着蔡玉的眼睛,雖然猜不透她隱藏的想法,但也知她心憂,笑着說道:“我自然不好帶你過去,但你可以自己去啊。”
蔡玉眨了眨眼,思索了一陣,臉上漸漸浮現出躍躍欲試與激動的神色,中間還夾雜着幾分羞澀與歡喜,低聲道:“你,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家怎麼好……與你私奔?”
話是這麼說,可看蔡玉的眼神,明顯是巴不得快點私奔
李易忍不住拍了一下腦門,心想你這腦洞夠大啊,還私奔,怕是你前腳出門,後腳就被蔡瑁給抓了吧。
李易有些惡趣味的抓了抓蔡玉的頭髮,直抓得她快瞪眼了,這才壞笑道:“私奔太俗氣,我有個更好的招,你把耳朵貼過來,唔,好香,咳咳,今天你不是說身子略有不適麼,我那裡又有神醫,不如干脆……”
李易抱着蔡玉,一邊嘀咕一邊調笑,好長時間纔將他的想法說完,簡而言之,就是讓蔡玉裝病,然後去南陽看病。
這年頭沒有科學儀器,醫生水平也普遍一般般,裝病的成功率還是很高的,只是李易有點擔心,蔡玉對欺瞞蔡瑁有心裡壓力。
不過,事實證明李易想多了。
只見蔡玉眼冒金光,滿滿的全是對未來生活的美好向往,至於蔡瑁……額,蔡瑁是誰?
默默的同情了蔡瑁三秒鐘後,李易就繼續和蔡玉膩歪去了,磨磨蹭蹭一直等到了深夜,這纔在蔡玉極爲不捨的目送下回了自家。
然後不出所料的,李易看到了等在堂中,正睡眼惺忪的郭嘉,跟着耳朵動了動,又看到了靠在不遠處,嘴巴大張,睡得死死的典韋。
郭嘉看到李易,困頓的眼睛頓時明亮了起來,心中卻是一鬆,自家主公總算是回來了。
之前黃忠來訪,那時候典韋擔心李易出了意外,想要尋人,但被郭嘉勸下了,畢竟李易的行蹤不能泄露,否則必然鬧出大事情。
後來李易叫人送來玉石,雖然安了兩人的心,不過一天一夜不見人,終究是難免心急,就在這裡等着了。
郭嘉當即就想起身說話,李易卻比劃了一下手勢,又指了指典韋,意思是我們出去說,叫這傢伙好好睡吧。
郭嘉會意,揉了揉有些發麻的雙腿跟着李易出去,然後就像李易“抱怨”道:“主公,雖然嘉不該干預主公‘私事’,但主公既然志存高遠,當知上位者無私事,所以,還請主公將來儘量不要如此行事了。”
郭嘉之前勸典韋別擔心,雖然笑呵呵的,似乎是百分百肯定,李易在外頭肯定沒事,可那只是表面上,其實他心裡也是有點小緊張的,只是不能表現出來罷了。
因爲郭嘉非常清楚,李易不在的時候,他應該做的是替李易穩住陣腳,而不是毛毛躁躁的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虧得李易回來了,否則郭嘉這一宿怕是難閤眼。
李易知道,郭嘉不是認爲他風流快活有錯,而是覺得他應當帶上護衛過去,那樣就算李易有事不能回,也方便叫人傳個口信回來安心,而不是送塊玉讓人猜謎。
對於下屬的正確意見,李易態度很端正,鄭重還了一禮道:“奉孝說的是,易記在心裡了。”
對面郭嘉也是一禮,不過李易跟着又道:“本來也不會如此,只因昨晚是臨時起意,看到惡來他們已經全都睡下,我不忍中途吵他們起來。”
“主公仁厚!”
這個評價是外人評價劉表時經常用的,但郭嘉此時面對李易說出來,並不是拍馬,而是真心實意。
李易的許多手段,說是卑鄙無恥一點不爲過,看他對劉表的算計就可見一斑。
但不能因此就否認李易也很“厚道”。
雖然劉表是擋在李易面前的第一大敵,但李易私下裡對他們這些親近之人談及劉表之時,雖然有評價劉表遇事遲疑,不夠果決,不能知人善任等等缺點,卻從未說過劉表是個惡人,或者指責他德行上有問題。
這可是很難得的。
而且,李易在對待他們這些下屬的時候,不管是爲了籠絡,還是出自真心,一直很是在意他們這些人的感受,並不是將他們當做牛馬一般使喚。
就像昨晚,看到護衛們睡下休息了,便不忍心叫醒他們,這樣的主公不仁厚,誰還算是仁厚?
李易笑了一聲:“莫要這般誇我,先說正事吧,你等我到此時,定然是有別的事情,是不是?”
郭嘉一拱手:“主公英明。”
兩人說着,找了地方坐下,又讓值夜的僕人送上溫酒,郭嘉這才正色道:“昨日黃將軍來過了。”
李易一邊給郭嘉倒酒,一邊隨口問道:“哪個黃將軍?”
“黃忠,黃漢升!”
“黃忠?”
李易愕然擡頭,道:“他怎麼會找來,到底怎麼回事,你快快講來!”
原本李易還是比較悠哉的,畢竟春風得意嘛,現在關係到了黃忠,就漸漸認真起來了。
很快,郭嘉就如實將黃忠的來意,包括之前的種種糾結,還有最後做的決定說了出來,聽得李易臉上的表情數次變換,最後進入沉思。
李易上輩子隱約知道黃忠兒子似乎是早亡,但具體就不太清楚了,前些天遠遠的看到了黃敘一眼,見那傢伙還活着,便只當黃敘後來可能是有什麼急症掛了,不想卻是已經命不長久了,而且黃忠還是兜兜轉轉,求道了自家門口。
很快,李易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他一直不知該怎麼和黃忠搭上線呢,現在黃忠自己送上門,這是好事,他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不過,李易很快又皺起眉頭,因爲一時間竟然想不到什麼收服黃忠的好法子。
黃敘的事情上,雖然可以拉個好感,但想讓黃忠死心塌地的爲自己賣命,明顯還不夠。
至於用黃敘來要挾黃忠做“打手”,李易壓根就沒考慮過。
他的節操雖然低了一些,可只要對方與自己沒有真正的深仇大恨,就不能用這等手段,否則莫說旁人會覺得心寒,他自己也是不屑爲之。
就像曹操,李易覺得曹操與程昱綁票徐庶老孃那事幹的就很糟糕,特別敗人品。
李易正尋思着,郭嘉忽然深深一拜,道:“未得主公應允,嘉卻擅自行事,還請主公責罰!”
李易趕忙將郭嘉扶了起來,道:“奉孝這是從何說起,黃忠來訪,我不在,由你接待是理所應當,而且處置也合我心意,何罪之有?”
郭嘉卻是不肯起來,道:“在那之後,我以等候主公爲由,強留黃忠,並在中午設宴,款待他父子二人。”
李易怔了怔,手不動了,他知道,郭嘉這是還做了別的事啊。
郭嘉繼續道:“酒宴過後,繼續等待主公,直到申時,黃忠方纔離去。”
“黃忠來時,帶了許多禮物,嘉盡數爲收下,又以還禮爲名,將許多財物裝箱回贈,論價值,遠超黃忠禮物數倍,只是黃忠不知,便收下了。”
“除去中途飲宴,其餘時間,我都命僕人避讓,所以,雖然有人知曉黃忠此來目的爲何,卻不知他與我究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李易已經品出味道了,郭嘉這是想用離間計啊,不過……算不得高明,劉表不一定信。
然而,郭嘉的話還沒說完呢,只聽他繼續道:“黃將軍走後,酒宴時伺候的僕人,有一人被我以偷盜之名棒殺!”
李易的眼皮子跳了一下,暗暗咂嘴,正奇怪郭嘉怎麼會出這麼俗套的主意,原來點睛之筆在這裡。
郭嘉等了一會,見李易不說話,又道:“請主公放心,嘉不是濫殺之人,那僕役曾向外傳過消息,死有餘辜。”
“你……唉,先起來再說吧。”
李易揉了揉眉心,將郭嘉扶了起來,這次郭嘉沒有抗拒。
李易嘆了一聲,黃忠算是被郭嘉給坑了。
將黃忠留了大半天,旁人自然要好奇他們聊了些什麼。
李易府中有許多劉表的眼線,這個黃忠也知道,甚至還是黃忠的依仗。
如果這事情明明白白的傳入劉表耳中,劉表知道了原委,就算不高興,甚至有些懷疑,但也得理解。
郭嘉卻是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殺了個人。
別用偷盜做掩飾,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在殺人滅口。
於是問題就來了,那僕人到底是聽到了什麼要害的隱秘之事,這才引來了殺身之禍?
這就很值得讓人猜想了,特別是劉表這種本就有些疑心的人,腦洞怕是能開到天外去,但中心思想卻是不會變——黃忠一定在李易那裡聽了,或者說了什麼不可告人的話!
李易先是點頭肯定了郭嘉的算計,然後苦惱道:“奉孝離間之計,多半是成了,然而,我雖然格外中意黃忠,卻從未想過以如此手段逼他就範,這般一來,就算將來黃忠礙於形勢入我帳下,也必然消沉,我心不忍啊。”
見李易嘆息,郭嘉卻是輕笑了一聲,道:“嘉與黃將軍有些許私怨,與主公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