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南方孔伷、袁遺、張超、陶謙、孫堅等各路諸侯,又以袁術爲盟主,紛紛各起兵馬,殺往潁川。
各路兵馬相繼而起,其勢之大,莫約統計,北、南聯軍足有十八萬衆,絲毫不遜色於董卓的西涼大軍,更兼義師各軍士氣高漲,各方豪傑皆欲趁此揚名天下,各地軍閥雄心壯志,更是如要顛覆天下,吞沒山河!
這漫天的大雪,似乎並不能熄滅天下軍閥對董卓的怒火,亦或是他們欲趁機擴大領土,稱霸一方的野心之焰?
這日,在長垣城外,正見馬縱橫縱馬飛揚,馳騁如同風雷,在城頭之上,王鶯抱着一個尚於襁褓之中,又白又胖的嬰兒正望着在城外策馬奔飛的馬縱橫。
“哇~!哇~!”那嬰兒見得馬縱橫策馬的樣子,似乎極其興奮,一邊叫着,一邊還伸着小手在抓。
“易兒乖,等你再長大一些,娘再讓你爹教你騎馬,好不好啊?”王鶯臉上滿溢着母性的幸福笑容,馬縱橫的大兒也就是馬易聽了,又哇的一叫,笑呵呵的笑了起來。
“這孩子啊,體格驚人,還未懂事就對這馬上之事這般好奇,恐怕日後和他爹一樣,都不能讓人省心啊。”這時,忽然走來了一個斷臂大漢,正是王越。王越亂髮飄舞,眼神裡罕見地多了幾分柔情,充滿愛憐地伸手蹭了蹭馬易的臉額。
“爹,你要走了嗎?爲何不留下來,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呢?”王鶯眼中神采閃爍,又是期待又是不捨,如寶珠一般瑩瑩發光。
“國家未平,大丈夫何以爲家?而且天刺的弟兄,還需爹爹照顧。”王越面色一震,慨然而道。
“爹,你也一把年紀,不如就趁此退下來,享受兒孫之福,我和縱橫都會好好孝敬你的。”王鶯卻不死心,再次挽留。
話說馬易的出生,卻也讓這對頑固的父女,冰釋前嫌。當王鶯看到王越失魂落魄一般衝了進來,見到自己母子平安無事,激動得老淚縱痕,拜天謝地,語無倫次的樣子,王鶯多年的委屈和怨氣便是瞬間消失了。
那一夜,王越抱着孩子,就陪在王鶯身邊,寸步不離。
“罷了,我這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片刻停不下來,如今天下諸侯已紛紛舉兵伐董,天下將來定會更亂,接下來天刺的工作只會更加棘手。我實在放心不下。”王越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拒絕了王鶯。
“不如讓師兄回去接替你的位置。”
“不,縱觀古今,情報乃是一方勢力的重中之重。比起我,縱橫這孩子更需要史阿。而且史阿留在他的身邊,也遠比在天刺呆着,會更有出息。”王越吟吟而道,話音剛落,卻見遠方一隊騎兵迅速趕來,正好遇到馬縱橫。
王越遂是面色一凝,與王鶯謂道:“縱橫出兵在即,你要好生照顧好自己和易兒。我送你回去。”
王鶯聽了,默默地看了馬縱橫的背影一眼,卻也知馬縱橫遲遲沒有出兵,就是爲了陪伴她倆母子多一些日子。但大丈夫建功立業,豈可因家事怠慢,王鶯想罷,亦也寬心,便略一頷首,在王越陪伴下離開了。
卻說在城外,馬縱橫面色沉着,正聽着魏飛報說。
“主公,如今各路諸侯已紛紛趕往河內,唯有我軍遲遲未起,各地已有不少不利於主公的流言。”
“好,你且回去,通報諸將,立馬趕往府衙,商議出兵之事!”馬縱橫聞言,面色一震,疾聲令道。魏飛聽了,頓時眼迸精光,慨然領命,便是縱馬望城內趕去。馬縱橫抹了抹坐下馬匹,滿臉柔情,親暱地謂道:“我的好兄弟,不久將來你我便將登上天下最爲盛大的舞臺。你我定能再次名動華夏,名留青史!”
卻見,馬縱橫坐下那匹神駒,渾身赤紅如血,體格矯健,有龍象之形,頭似雀烏,威駿不凡,一看就知是匹絕世寶馬,正是他的坐騎—赤烏。原來就在剛纔,王小虎領了郭嘉之命,騎着赤烏趕了回來。
赤烏聽了馬縱橫的話,仰頭長嘯,鳴聲震天,彷彿極其亢奮。馬縱橫精神大震,望向城頭時,卻已不見了王鶯的身影,想她定是以爲自己有要事商議,不想打擾,便帶着孩子離去了。馬縱橫心頭不禁有些愧疚卻也有些欣慰,遂一撥馬首,趕往城內。
數日後,馬縱橫舉八千精銳,留文聘、眭固把守長垣,率諸將正式起軍,趕往河內北聯盟屯兵之處—酸棗!
而就在馬縱橫趕往酸棗的同時,卻說王匡、張揚、韓馥等諸侯,貪圖西涼軍所劫去錢糧,先前三人竟暗中商議,不與袁紹稟報,更不顧雪地難行,發兵追襲,一直追到了河東邊境。
這下,在河東與河內西邊邊境,卻見到處都是山林圍繞。不過,正值寒冬,周圍一帶都是白雪覆蓋,極爲容易迷失方向。
忽然,響起了陣陣馬鳴鞭響,蹄起雪飛處,三路兵馬一齊趕來。其中正中一路,乃由王匡親自率領的軍隊,人數莫約兩千餘人,左邊一路,乃韓馥麾下大將潘鳳所率,人數莫約有千餘人,右邊一路則是張揚麾下楊醜所率,也是千餘人。三路兵馬全都是清一色的騎兵。
“籲!”王匡陡地勒住繮繩,正見他是個略微清瘦的漢子,濃眉大目,莫約四十多歲,看似十分精明,這下向四周一看,不禁皺眉道:“這四下都被雪色覆蓋,難以辨認方向,繼續再追,恐怕也追不上西涼人的隊伍。而且這裡已然接近河東,但若西涼兵殺來,我等恐都要遭滅頂之災也。還是穩健爲上,撤回酸棗罷了。”
楊醜一聽,不由冷哼一聲,卻見他是個強悍如牛,皮膚黝黑,一臉濃須的猛漢,聽話後,不屑道:“哼,王太守爲何如此弱哉?那些西涼狗掠去如此多的錢糧,哪能逃得如此之快,恐怕就在某處藏着,就等我等膽怯退去呢!”
王匡麾下諸將一聽楊醜出言不遜,頓時紛紛面色一變,正要發作。這時,另外一軍的統將潘鳳卻是先發作起來,喝道:“楊將軍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所謂緊行無好步,我等連日急追,人疲馬乏,再者這裡正是河東邊境,或者西涼人早派人來接應,王太守有所顧慮也是合情合理!”
“哼!好!你倆自顧自說去,要撤你倆自行撤去。正好便宜了老子和一衆弟兄!”楊醜大喝一聲,便是甩起馬鞭趕去,其麾下將士聽說可以獨佔那些錢糧,都似打了雞血,忙是抖數精神趕去。
“你!不知好歹!!”潘鳳眼看楊醜離去,一瞪虎般兇目,忿聲罵道。
而這時,楊醜已策馬引兵離去數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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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竟然同是聯軍的戰友,爲防萬一,你我還是跟在後面接應。否則這楊醜若有折損,你我回去也不好向張太守交代。”王匡看了,沉吟一陣,如此說道。
且看潘鳳高大一丈餘,如同小巨人一般,手提一杆盤古惡獸巨斧,足有一百二十多斤重,加上潘鳳恐怖的膂力使然,一斧之力,足有千斤之勁,破巖裂石,更是不在話下!
也正因如此,潘鳳被韓馥稱爲是無雙shang將!
潘鳳這下一聽,虎眉一豎,慨然道:“王太守所言是理,那楊醜無禮,我等卻不能無情!”
說罷,潘鳳一提巨斧,便是策馬引兵趕去。王匡一喜,便也率兵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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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些道貌岸然地鼠輩,說得天花亂墜,最終還不是怕被我一人獨吞了錢糧!”楊醜回頭一望,正見潘鳳、王匡在後趕來,不由充滿不屑的暗付道。
於是,楊醜又急下號令,命諸將快快趕路,其軍遂是加快行軍速度,漸漸與王匡、潘鳳兩軍拉開距離。
“這楊醜竟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氣煞我也!”潘鳳見狀,不由大怒,喝聲罵道。
王匡見了,倒也是面色一變,忽然一陣寒風吹來,只覺毛骨悚然,渾身打顫。
驀然,連聲炮響,轟然爆發。四下伏兵齊出,紛紛朝着楊醜、王匡、潘鳳三軍撲殺而來。衝在最前的楊醜見狀,頓時嚇得面色劇變,急叫道:“不好!!中埋伏了,全軍聽令,快快撤去!!”
哪知剛纔牛氣沖天的楊醜,竟是不戰先怯,還未拼殺,便立刻引兵逃去。
須臾之際,一路大軍截住去路,爲首一將,竟是個面如冠玉的年輕將領,厲聲喝道:“我乃西涼第三軍監軍shang將董璜是也!爾等亂臣賊子,竟敢造反作亂,死不足惜,看槍!”
那員年輕將領正是董璜,這下正飛馬挺槍殺向楊醜。楊醜聽他性董,心中一喜,想他或是董卓的親人,便想着把他擒下,以作挾持,趁機逃出生天。
念頭一轉,楊醜即是提刀迎上。兩人剛一交鋒,刀槍飛碰,在雪地上撞出片片火花,纏鬥一起。其各自麾下,忙是紛紛停下,在這兩人分出勝負前,恐怕都不敢輕舉妄動。
“小賊槍法不錯!”楊醜一聲大喝,便是連刀驟砍猛劈,一時間殺得董璜節節敗退。
“這漢子力氣遠勝於我,當以智取!”董璜一臉陰狠,一邊抵擋楊醜攻勢,一邊在腦裡想道。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纏鬥十數回合,楊醜明顯佔盡上風,董璜一槍虛刺,詐過楊醜,趁機逃去。
“小董賊休逃,看爺爺如何把你擒來!!”楊醜立刻飛馬追去,哪知董璜驀地回身,手袖裡射出兩根小型弩箭,楊醜看得眼切,卑鄙兩字還未罵出口,便慘叫一聲,中箭落馬。
另一邊,卻說潘鳳、王匡兩軍,見楊醜領兵逃去,頓時陣腳大亂,不少人紛紛逃命。潘鳳、王匡急欲穩住軍心,喝響不絕。
就在此時,一部西涼大軍蜂擁撲來,雪飛如潮,一將縱馬急出,見他身形魁梧,喝聲如雷,更有惡虎猛獸之姿,手提一柄虎頭雲紋鋼刃,正是‘西涼虎獸’華雄是也。
“我乃西涼第三軍先鋒大將華雄,誰敢與我一戰!!”華雄喝聲驚天動地,潘鳳聽了,大眼一瞪,立刻撥馬提斧向王匡喝道:“王太守,你先穩軍心,待我殺了這華雄,你再率兵反擊,讓這些西涼人見識一下我北聯軍的骨氣!!”
喝罷,潘鳳不等王匡迴應,急便飛馬殺去。華雄眼露兇光,馳馬狂奔。正見兩人剛是接近。華雄作勢便要舉刀就砍!
“大漢子,納命來罷!”
如同虎嘯般的吼聲,華雄刀已飛起,如有萬鈞之勢,彷彿真能把如同小巨人般的潘鳳活活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