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謝謝老先生你了!只要能保住她倆母子,老先生就是我馬家的恩人,無論老先生要多少診金,儘管開口便是!”馬縱橫這下一聽,纔是鬆了一口氣,立刻一振色,向華罔畢恭畢敬地一拜。
畢竟就算馬縱橫擁有着鬼神一般的武勇,超前精妙的計略,攻城掠地,他自問不在話下。但若是王鶯真有個萬一,只通曉些許包紮之術的他,卻也只能乾瞪眼着急。
“將軍仁義,願意每日耗費重金,救濟百姓。老夫又焉敢收將軍的診金?所謂善有善報,但願將軍能記住今日善果,日後多行善事,老夫便是欣慰了。”華罔笑着搖頭說道。馬縱橫不禁暗歎華罔也是仁義之人。
當日,正值黃昏時候。馬縱橫輕裝打扮也不帶護衛,只與華罔出了城外義棧來找華旉。哪知有人卻告訴他倆,說這華旉被人請去到臨縣裡治一個身患惡疾多年,快要死的病人,恐怕沒個兩、三日是回不來。馬縱橫聽了,不禁有些失望,請華罔到府中居住。華罔卻是不肯,說他這些日子都會呆在這裡,若是府裡有什麼事,派人過來找他便是。馬縱橫聞言,倒不強迫,不過旁邊一些人,卻察覺一絲端倪,連忙便問馬縱橫是否就是猛龍將軍。馬縱橫只是淡然一笑卻是不答,反而問了一些有關義棧設置還有可否充足的問題。那些人見馬縱橫沒有回答,也不敢擅自確認,聽馬縱橫問話,下意識便是回答,當然除了回答馬縱橫的問題外,各人話語中都是滿溢着對馬縱橫善舉的感激之情。馬縱橫一一記下,遂是上了馬,與華罔和衆人告別後,便是離去了。馬縱橫走後,衆人見他威武高大,異於常人,衆說紛紜,都覺得他就是猛龍將軍,遂來問華罔。華罔知馬縱橫不欲引起騷亂,便也是笑而不答。
次日一早,張遼派人回稟戰報,報說已擊破樊稠大軍,更兼送上樊稠首級。馬縱橫聞報大喜,遂通報全城,城中頓時一片呼聲,處處都是慶祝的歡樂聲。
而不久後,史阿又來報說馬縱橫,說各地諸侯正各派使節前往陳留,而在今早之前,他也剛從曹操派來的人手上得到邀函。馬縱橫聞言,想了一陣,竟是教了胡車兒前來,吩咐畢,便教胡車兒立即回去準備,今夜出發,參加兩日後的會議。胡車兒自是慨然領命,遂是下去準備。
時間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便是過去兩日。這日,陽光明媚,正是晌午時分,陳留城中的營地裡,喝聲震天動地,卻見一部部義軍都在加緊操練,營地各處都是車水龍馬,各種軍備、糧草紛紛運往軍中。卻說,曹操征伐董卓,因董卓暴虐不仁,殘殺了許多中原一帶世族中位高權重的族人,而在荀彧遊說之下,曹操得到不少世族的暗中協助,其中有送來私兵的,也有送來糧草的,也有送來鎧甲、兵器的,亦也有送來各種攻城利器。
也正因如此,曹操勢力在這兩月裡又是壯大不少,軍隊擴張到有八千餘人,而且其中有一半都是各世族的私兵組建而成,平日裡就操練有素,再者一切軍需品倒也充足。
不過以曹操這八千兵馬要對抗董卓的四十萬大軍,自然是螳臂擋車。因此曹操不得不利用天下各地諸侯欲要趁亂世到來,建立基業的野心,來組建起伐董聯盟!
陳留大殿之內,左邊一席分別有後將軍袁術帳下主薄閻象、冀州牧韓馥帳下長史荀諶、豫州刺史孔伷帳下參謀韓偉、兗州刺史劉岱的謀士汪溥、勃海太守袁紹的主簿陳琳、東郡太守橋瑁麾下謀士彰武、山陽太守袁遺麾下謀士陳揚、濟北相鮑信麾下將領聶明,右邊一席則有廣陵太守張超胞弟張海、徐州刺史陶謙麾下別駕陳珪、汲郡太守王匡麾下將領苞稟、上黨太守張揚將領陳韓、長沙太守孫堅麾下大將黃蓋、北海太守孔融麾下將領甘飛,以及北地太守公孫瓚的師弟兼騎督劉備,一干文吏、武者齊坐一堂。
殿上大座,正坐着陳留太守張邈,曹操坐於次席,下堂各諸侯使節依次而坐。
“哼,都什麼時候了!這馬家小兒的人還遲遲不到,番人就是番人,連最起碼的禮節都不知道!”豫州韓偉面色一寒,忽然說道。他話音一落,廣陵的張海立即冷哼一聲,接話道:“說得沒錯,若非曹大人幾番舉薦,他一個區區番人有何資格與我等商議這國家大事,我看就不必等他的使節了,眼下時勢緊張,還是早些把事情議定,然後各自回去準備討伐董賊之事!”
“說得也是,如今董卓麾下大將樊稠正在侵犯兗州邊境,更揚言要把這長垣屠城泄恨。恐怕這馬縱橫如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有什麼功夫派人前來陳留!”北海的甘飛滿臉不屑之色,隨即又道。
“還有,這馬家小兒實在是太過不識擡舉,國家正是爲難之時,竟然哄擡糧價,想要發國難財!這下若是長垣被破,其屯集巨糧都被西涼人所得,到時候董賊糧食得以充足,沒了後顧之憂,我聯軍與之徵戰,恐怕是難上加難!再加上此人還曾弒殺忠良,這般不忠不義的豺虎之輩,在聯軍之內遲早會成害羣之馬!”這時,山陽陳揚也是一臉不忿的說道。原來不久前,陳揚順道前去長垣問這糧價,馬縱橫卻只是招待,但涉及糧價之事,就說與他無關。後來陳揚找到趙忠,其竟然開出每五十擔六兩白銀的價格,還說已經是看在馬縱橫的份上打了折頭,氣得陳揚當場甩袖而去。這下,他也自然不忘落井下石。
其餘人卻都不做聲,倒是在暗觀形勢,畢竟他們各爲其主,也不必自招麻煩。
“呵呵,諸位且先息怒。曹某倒認爲這買賣是你情我願,若你不想買,誰也強迫不得。而且馬縱橫實力如何,曹某倒也有幾分瞭解,就憑那樊稠絕非馬縱橫之敵也。不如再等片刻,若還是不見他的使節前來,那也不等了。”這時,曹操呵呵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說話間,還不忘向汲郡的苞稟暗投眼色。
甘飛、陳揚等人聽了,或是冷哼,或是露出不悅之色,但也沒有再說話。這時,袁術麾下閻象忽然站起,拱手作揖,向衆人一拜後,道:“難得諸位主上都是忠義之士,願意起兵伐董,但我認爲蛇無頭而不行,這伐董聯盟但真要成立,還是要先選出一個做頭的來。否則各自作戰,卻極易被董賊逐個擊破,不知諸位如何認爲?”
閻象此言一出,衆人不禁紛紛變色。畢竟在這裡,若綜合聲威、bei景、官職來看,卻是袁術最爲合適。而閻象又是主動提出,看來他是勢在必得。
“後將軍袁術爲人仁義,更是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乃天下豪門之牛耳,而且年紀正值壯年,麾下人才極多,倒也是適合。”徐州陳珪,手扶白鬚,輕聲而道。衆人聽了,不禁暗暗變色,才知道原來陶謙已站到了袁術那一邊去。隨即代表東郡、山陽、北海的彰武、陳揚、甘飛等人也紛紛附和。一時間,袁術便成了這伐董義軍盟主的大熱人選。
其餘各派勢力,卻還是沒有發言。閻象見狀,正準備打鐵趁熱。這時,忽然有人來報,說馬縱橫麾下校尉胡車兒前來拜見。
張邈聽了,面色一震,忙是召入。少時,卻見身材魁梧,一頭光溜溜只留着一條小辮子的胡車兒,手捧着一個木盒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衆人紛紛望去,大多人都是冷着面色,胡車兒走到殿堂正中,把木盒放下,一拱手,便是拜禮,其聲洪亮,在殿中赫然迴盪,不少人暗暗詫異,這纔有些收斂了神色。
“呵呵,胡壯士可令我等好等,快快入座。”張邈大笑幾聲,便一擺手道。
這時,陳揚忽然帶着幾分諷刺說道:“也不知長垣前線戰事如何,這木盒裡莫非都是裝滿了銀兩,是想要向我等求援耶!?”
“那也說不定,如今糧價水漲船高,想必他的主上定是賺了盆滿鉢滿,不過可惜啊,這西涼兵快要殺到城下,再多的銀兩最終還不是要落入他人之手?”甘飛立即便是接話諷刺。
“哎,馬將軍可是有鬼神之勇,區區樊稠自是不在話下,可能如今已斬下那樊稠首級呢?”
“只怕是已夾着尾巴逃去!哈哈哈哈~~!!”
韓偉、張海兩人又是附和,語氣裡盡是鄙夷的味道。其餘人都是沉着面色,倒也不插嘴。
這時,胡車兒咧嘴笑了起來,各是向那陳揚、甘飛、韓偉、張海各拱手示意,那四人見胡車兒笑容詭異,不由紛紛收斂面色。
“看來這回倒是讓四位大人失望了。我家主上如今正在長垣樂得自在,長垣城依舊穩若磐石。而胡某手上的倒也不是白花花的銀兩,而是我家主上特地送給義師聯盟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