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我,快都衝上來,殺了他!!”此時,天烏坷卻竭嘶底裡地吼了起來。而就在此時,不知是誰一聲怒喝,四周圍着的人馬立刻紛紛衝了上來,頓把天烏坷以及其麾下殘部盡數圍了起來!
眼看此狀,匈奴人似乎已經明白大勢已去,面面相覷之後,紛紛放下兵器選擇了投降。天烏坷見狀,連聲叫罵,但匈奴人士氣已喪,無人理會,還是紛紛丟棄了手中兵器。不久後,還在猶豫的一干人等,也放下兵器投降。
當夜,卻說文聘整頓好大軍,並且安置好匈奴的俘虜後,遂升帳議事。
此時,在帳中,文聘先是表揚了一干作戰出色的將領,尤其是對陳到,他今日的表現確實堪稱完美。衆人對此,也是心悅誠服,對陳到毫不吝嗇於稱讚之詞。
“主公待我恩重如山,陳某但恐有所失其所盼,今日不過立了少少功勞,不敢居功!”陳到拱手振聲喊道,臉上毫無絲毫驕傲之色,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陳到如此,也贏得不少人的欽佩,而文聘便是其中一個。
“勝不驕敗不餒,並且能夠知恩圖報,兢兢業業!若是主公麾下人人皆如叔至,主公大業指日可望也!”文聘扶須輕笑,頗爲安慰地說道。
陳到聽了,不由有些受寵若驚,忙是答道:“文將軍過譽了,主公麾下人才輩出,我陳叔至只能算是小人物罷了。”
陳到這話可無任何的恭維,反而是說得十分的實誠。畢竟,如張遼、黃忠、趙雲、龐德等輩,哪一個不是名震天下的名將,還有徐晃、張郃加上如今在帳中主持大局的文聘,各個都是善於韜略,智勇兼備的將帥之才,想到這些人,陳到便不由覺得自慚形穢。
“呵呵,叔至我卻也不止說過一遍,主公待你十分器重,可盼望着你有朝一日能夠成爲獨當一面的大將呢!可能你如今還缺乏一些資歷,不過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你名震天下之日,定不會太遲!”文聘扶須一笑,悠悠而道。陳到聽了,神色一震,這下卻也不再謙虛,重重一頷首,拱手應道:“謝過文將軍的青睞,若有朝一日我能成名天下,定不會忘了文將軍對我的鼓勵!”
“哈哈哈,好!!”文聘聽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而待文聘笑罷,卻見他忽然神色一沉,變得嚴肅起來,道:“也該是時候想想如何處置那些匈奴俘虜了。”
文聘此言一出,很快一個將領便是站了起來,大聲喊道:“將軍,那些匈奴人與我等漢人仇視已久,何必再做商議!?全都殺了便是!!”
“這話是理!!卻不想自古以來這些匈奴人數番大舉侵略我中原時,殺過多少漢人!!這回也該讓他們血債血還!!“
“說得對!!”
“我同意!!”
卻聽帳中陣陣怒喝,都是想要把匈奴人給趕盡殺絕。文聘一聽,不由神色一凝,望向了陳到,問道:“叔至你如何以爲?”
陳到聞言,立刻神容一震,答道:“我曾聽主公說過,但若將來他真的能夠一統天下,重整社稷,除了要改革創新,創造‘人人如龍,自強不息’的時代。還要整合一干外族,以‘天下一家’爲目標,不分尊卑,不分族類,但凡爲我國所治,即爲一家耳!”
陳到此言一出,衆人不由紛紛色變,而不少都是露出懷疑之色。有人隨即喊道:“陳將軍這話說得輕巧,卻也不知你是不是曲解了主公的意思。但凡是外族蠻夷,多數魯莽好鬥,豈會願受我漢人所治耶!?”
“對此主公也提出,先以武力壓制,再行使法制約束,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保持國力強盛,以免野心之輩搗亂,只要這方法是可行的,久而久之,各族之間互相敵視的心理便會漸漸消去,再過數代人後,只要天下太平,世道公平正義,那還有誰會造反,誰會再去計較族類之分?”陳到凝聲而道,說得是頭頭是道。雖然這下馬縱橫的話,但他能如此清晰地形容出來,也證明他對馬縱橫的想法是十分的認同。
陳到此言一出,帳中一時鴉雀無聲,衆人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不過從衆人驚駭的神色中不難看出,經陳到口中馬縱橫所提出的想法實在是太過艱鉅困難了!
“哼,主公何等人物,豈是爾等小輩能夠妄自猜想!?主公竟然提出這個想法,那就一定有能夠行施的可能性。卻不見如今的兗州何等的榮盛,就連司隸、江東、三輔這幾個歷來都是十分繁華的地方眼下也不如兗州!”文聘見衆人竟敢對馬縱橫的想法有所質疑,不由眼射jing光,怒聲喝道。文聘此言一出,好幾人連忙趕出,跪下告罪。
“都退回去罷。”文聘面色肅冷,一揮手,那幾個將領遂是紛紛退了回去,並命左右把天烏坷押過來。
一陣後,正見天烏坷被人押到了帳中,天烏坷不肯跪下,卻被他身後一人踹了一腳後腿,膝蓋猛地一跪,另一人速是伸手壓住,天烏坷這下被五花大綁起來,動彈不得,只能憤怒地咆哮起來,以宣泄其心中的憤怒。
“啊啊啊~~!!早晚一日,我匈奴大軍一定會殺盡爾等漢人~~!!”卻看天烏坷滿臉的猙獰之色,眼裡盡是怨毒的恨色。文聘見了,不由皺起眉頭。這時,陳到忽地站了起來,厲聲喝道:“敗軍之將,竟還敢如此放肆,若非文將軍有憐憫之心,不願殺盡爾等匈奴人馬,又何需與你廢話!?竟然你不識好歹,那也休怪我等不客氣了!!左右,推出去斬了!!”
陳到疾言厲色,這忽然態度轉變,把衆人都嚇了一跳。而此時天烏坷陡然神色一變,急是喊道:“且慢!!”
陳到一聽,伸手速也喊慢,天烏坷身後兩人遂是退開。
“怎麼!?你莫非還有什麼遺言未說!?”陳到眯起眼睛,向天烏坷冷聲問道。
天烏坷聽了,心裡雖是萬分羞憤,但爲了麾下弟兄的性命,此時他也只能忍辱負重,死死地瞪着陳到,說道:“遺言倒是沒有,不過你那話是什麼意思!?”
“何話!?”陳到面色故意一板,厲聲喝問道。天烏坷一咬牙,先壓住怒火,忽然望向文聘喊道:就是你說這人有意饒了我的部下!”
“哼,文將軍仁慈,確有此意。但看你適才那個態度,我便知爾等匈奴人盡是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豺虎之輩,豈能饒過!?”陳到嘶聲怒喝,威嚴肅厲。天烏坷聽了,不由臉色連變,心急一下,態度也轉變了許多,忙道:“我適才以爲必死,故口出狂言,此事還有商量的餘地!!”
天烏坷說話間,心裡卻又默默地想道:“這兩個漢人將領都不是泛泛之輩,如今我匈奴軍又敗於他們的手下,也就是說不久後那夏侯妙才所在的晉陽將會遭到他們的襲擊。再者,那黃忠老賊深不可測,如此一來,幷州恐怕很快便要淪陷。夏侯妙才還是靠不住,此下倒不如先投了他們,然後再依照原定的計劃,待他日幷州太平時,向他們索取雁門、定襄兩郡!”原來匈奴人之所以會援助夏侯淵,卻是另有計劃,只不過此下局勢有變,天烏坷卻也並非不知變通之人,加上匈奴王對他也是信任有加,交予大權,因此天烏坷這下也敢於改變計劃。
“這可要看我家文將軍如何說話了!”陳到聽了,卻是扭頭望向了文聘。文聘從陳到眼神中,也明悟過來,遂是應道:“我雖無意大作殺孽,傷害無辜,但匈奴人生性兇殘,若是饒過,只怕會被反咬一口!”
文聘此言一出,天烏坷連忙喊道:“文將軍此言差矣,我等如今已爲砧板魚肉,若是文將軍願意饒過我等,我等必記此大恩大德,到時文將軍要我等如何回報,就是一句話的功夫!!”
文聘聽了,不由神色微微一變,扶須道:“哦,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天烏坷見文聘故意裝作不懂,暗暗咬牙,不過很快又變了臉,一臉討好的笑意道:“嘿嘿,此下文將軍不是正要去取晉陽。說來,晉陽的戰事可真激烈,不過只要文將軍一趕到,想必以文將軍的神勇和韜略,與那黃忠老!”天烏坷一時口快,這‘兒’正要脫口而出,卻見文聘面色一變,連忙改過口來:“老將軍聯手一起,要取晉陽卻也不費功夫。不過!”
說到這,天烏坷故意語氣一頓。文聘神色一沉,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若是文將軍能有我匈奴作爲內應,到時要取晉陽,即如囊中取物也!”天烏坷神色一震,信誓旦旦地喊道。殊不知文聘聽了,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天烏坷見文聘一副嗤笑的面容,又想自己和自己的弟兄此下是生是死都在這文聘的手上,不由神色一變,急問道:“文將軍爲何大笑?”
天烏坷話剛落下,文聘面色一變,喝道:“我笑你此人無知!夏侯妙才何等人物!?又豈會對爾等外族之人沒有防備,恐怕如今你軍大敗的消息不久便傳回了晉陽!你若敢率兵回去,設計那夏侯淵,必落個死無葬身之地耳!!”
文聘此言一出,天烏坷不由眼睛瞪起,一臉驚駭之色。文聘神容一沉,冷笑道“怎麼?莫非你不信我的話?”
“我豈敢不信,但若是這般,我等可要小心行事了。”天烏坷也會察言覺色,這下還趁機討好拉攏,說得好像已經和文聘是一夥似的。
文聘聽了,忽地神色一沉,喊道:“把此人解了吧。”
文聘此言一出,帳中不少將領都是神色一變。陳到反應是快,立刻厲聲催促起來。於是,在天烏坷身後的兩個兵卒很快就替天烏坷鬆了綁。
一陣後,鬆了綁的天烏坷似乎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實起來,向文聘道:“文將軍果然是幹大事的人,若是你我兩人聯手,莫說一個晉陽城,就算整個幷州之地,要取下來也是易如反掌!”
“好了,廢話少說,且先和我說說如今晉陽的狀況。”文聘對於天烏坷的獻媚,反應倒是平平,淡然而道。天烏坷聽了,也不敢生氣,遂是沉色,把晉陽的狀況一五一十地詳細轉告給文聘。期間,文聘有幾次打斷了天烏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