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縱橫聞言,不由面色一怒,鬼神般的眼眸剎是射出了兩道駭人的精光。
“誒,其實那魏文長更是可憐,他不但失去了呂賊的信任,還遭到了陳公臺屢屢刁難。主公可否記得,數日前,飛羽的細作來報,說呂布忽然匆匆離開,可就不久,其軍營地發生了一陣混戰,正是那陳公臺夜襲了魏、姬兩人。幸好的是,那魏文長早有準備,而且也算是命大,竟然屢屢突破了陳公檯布置好的截殺,逃了出去。當時飛羽的細作跟了一段路程,發現那魏、姬兩人正帶着殘兵望下邳城趕去!”龐統沉色而道,對於魏延也表現出幾分憐憫之色。馬縱橫聽話,把頭微微一點,頗爲感觸道:“嗯,當時你我都以爲這可能是陳公臺的詭計,故急於行事。適才我又得到飛羽傳來的情報,那呂布果然是去了下邳,而且如今很可能已經到了下邳城外了!”
“竟有此事,這呂布爲何如此急於行動,甚至連他的大部人馬也拋棄了!?”龐統聽話,不由神色一變,喃喃而道。這時,馬縱橫神色一凝,眼睛露出幾分異樣的光芒,沉色道:“因爲貂蟬死了,據說還是被燒死的!而就在她前不久,陳yuan龍造反了!”
“什麼!?貂蟬姑娘竟被!!”龐統一聽,霍而色變,聰明如他,也全然無想到貂蟬竟然會忽然死去,而且還在這多事之秋。龐統很快就沉起神色,雙眸閃爍着陣陣晶亮的光芒,肅然而道:“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了,恐怕其中有詐!再說,我並不認爲,陳yuan龍會對貂蟬姑娘下此毒手。畢竟貂蟬姑娘只不過一介弱女子,更何況殺了貂蟬姑娘一定會把呂布還有!”龐統說到這裡,忽然一頓,馬縱橫倒是大度,接話道:“還有我!”
“沒錯,還有主公!陳yuan龍爲了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卻要冒着得罪天下最爲可怕的兩個男人的風險,而且如此一來,恐怕還會惹怒那些忠於呂布的兵士,實在是太不理智了!!”龐統振聲喝道,說得是擲地有聲!
“君之所言,正如我心中之意也!我只覺得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幕後操縱,此番就連呂賊還有陳yuan龍都被玩弄於掌中,成爲他的棋子!不,或者連我還有大耳賊恐怕最終也會成爲的盤上之棋!哼哼,此人真的好大的膽子,好高明的手段啊!!”馬縱橫越說渾身氣勢變得越加的可怕,話音一落,剎是氣勢暴漲,陡然間龐統宛若看見了一面呲牙咧嘴的鬼神之相,嚇得不由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那不知主公的意思是?”龐統抖數精神,凝了凝色,頗是嚴肅地問道。
“士元你且說說你的看法。還有你適才說有大喜之事,可卻只是提起了那魏文長。莫非是與魏文長大有關係?”馬縱橫沉色問道。此言一落,龐統立刻抖數精神,把手一拱,頷首應道:“正是如此。我以爲,主公可速派人傳與魏延這消息,同時再特修一封密信安撫,在帶上黃金一干,作爲賞賜。”
龐統話音一落,馬縱橫不假思索地便是應道:“嗯,此人脾性堅韌,細心沉穩,而且武藝了得,倒也不失爲一個英雄人物。至於那姬伏龍雖然爲人驕橫,不過若是加以栽培,日後說不定也能成爲一員猛將。若能得到這兩人的投靠,對於我軍來說也算是添了一大戰力。到時大可讓他倆先在下邳尋機佔據有利的位置,再於暗中接應我軍。”
說來馬縱橫當日見過魏延之後,雖然未能再深一層認識,但起碼他發現魏延並非那《三國演義所描述一般是個天生反骨之輩,反而馬縱橫頗是賞識他當時的膽識和從容。
“主公且慢!”這時,龐統忽地喊起。馬縱橫也被他這一驚一乍給嚇了一跳,不由皺眉道:“士元你這又是哪出?”
“主公似乎誤會了。”龐統一沉色,淡淡道。
“誤會?”馬縱橫心頭一沉,不由疑聲問道。
“是的,統之意雖然是要主公招攬他倆兄弟,但並不是要馬上就把他倆收納於麾下!這可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你此言又是何意?”馬縱橫聽得直皺眉頭。龐統忙震色道:“說來,這魏、姬兩人帶着殘兵趕去下邳,恐怕是爲了確認魏延他家中老母在下邳是否安全。爲此,他肯定會去投靠陳yuan龍。可如今下邳局勢混亂,陳yuan龍素來精細謹慎,絕然不會輕易放他倆進去。因此魏延肯定會尋機取贏得陳yuan龍的信任。”
馬縱橫一聽,不由霍而色變,驚聲喊道:“你的意思莫非又要讓這魏延做奸細,潛伏在那陳yuan龍的身邊!?”
馬縱橫話音一落,自己也露出幾分不忍之色。畢竟許久前,魏延就有心來投靠,而龐統卻要他繼續潛伏,因此讓他不知受了多少屈辱,在呂布營中也是如履薄冰,不久前還幾乎喪命。這下竟然又要他做奸細潛伏在陳登身邊,別說是魏延了,就算換了是他恐怕當場便會暴走,大發雷霆!
“主公未免太小覷這魏文長的功利之心了。當日我在暗中觀察過此人,他雖然受了不少屈辱,但起碼在見主公時,並無任何怨氣的表現。並且一直不卑不亢,遭到我呵斥時,也是從容不迫。此人若無堅韌的意志,以及強烈的功利之心,如何能做到如此地步!正好如今這魏文長已經走投無路,說不定若他得知主公有意器重於他時,他還憂心自己並無功業獻上。當然茲事體大,爲了表達足夠的誠意,除了我適才所說之外,主公需要準備兩樣東西!”龐統笑容盈盈,胸有成竹地謂道。馬縱橫頓是神色大震,忙問道:“士元快說!”
“一,主公需派一員重臣前往。”
馬縱橫微微變色,但也明白龐統的用意,遂是頷首答應。
“二,主公當以shang將之位而仕之!”
“shang將之位!?”馬縱橫聽話,不由露出幾分爲難之色,畢竟如今他麾下許多功績彰彰如文聘、高覽、臧霸等將領一直都沒有得到這shang將之位,並且就連趙雲這屢立奇功的麒麟之將,也尚未得到shang將的位置,這魏延剛是來投,便成爲shang將之一,恐怕會惹得這些將領甚至其各自的麾下不喜,這影響之大,實在不容小覷!
“主公,容臣下直言,徐州之戰牽連重大,這涉及整個河北的歸屬。若這魏文長能助主公取下下邳的勝利,那麼主公便能佔據極其有利的位置,以我軍的實力,未來奪下徐州甚至整個河北之地,也並非難事!按這功績來論,向魏文長許諾這shang將之職,卻也是合情合理!”龐統疾言厲色地說道。
馬縱橫聽了,不由心頭一沉,不過卻沒猶豫許久,很快便有了決定。
“好,我便依你所言!那如你所見,當派何人前往?”馬縱橫沉色而問。龐統聽了,燦然一笑道:“步子山脾性沉穩,能言善辯,並且膽識過人,可擔當此任!!”
“步子山!?”馬縱橫聽話,吶吶地喊了,隨即與龐統一對眼色,一如既往地對他是言聽計從,頷首應道:“那好,就讓這步子山去吧!”
說罷,馬縱橫遂是命人召來了步騭。不一陣後,步騭神色肅穆地走了進來,見了馬縱橫和龐統後,畢恭畢敬地各是作禮而拜。馬縱橫哈哈大笑,道:“子山深夜召你前來,乃是有要事託付,只不過此行兇險,前途難料。若是子山不願前往,我也心裡明白,不必勉強!”
步騭一聽,頓是神色一震,慨然而道:“我步子山深受主公知遇之恩,只盼能夠鞠躬盡瘁,爲主公效以死命。主公有何吩咐儘管直說,大可不必顧慮!”
步騭此言一出,馬縱橫不由欣然地發出一陣大笑後,遂道:“好!竟然子山有此決意,那我也不再婆婆媽媽了。”
馬縱橫說罷,遂是和龐統一對眼色。龐統心裡會意,轉即趕出,便把兩人商議的一干細要,詳細地與步騭說出。步騭聽罷,神色連變,似乎也明白自己此番任務之重,忙肅色拱手一拜,抖數精神謂道:“主公放心,臣下定會小心行事,絕不辜負主公的厚望!!”
“好,那就辛勞子山你了。”馬縱橫聽了,燦然一笑,輕一點頭。這時,步騭忽地一皺眉頭,馬縱橫看了,不由凝色問道:“子山似乎另有顧慮?”
步騭一聽,先一作揖,遂震色道:“適才雖然已經聽過了軍師的分析,但這有關下邳之戰,臣下以爲...”
馬縱橫心知步騭素來不盼望這戰事操之過急,這下遂是醒悟過來,道:“你認爲不應急於出兵?”
“不,軍師所言合情合理,如今時機難得,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旦錯失了這時機,再想取下下邳那可就難了。而其中那魏文長更是此戰我軍取勝之關鍵。我怕只是怕這萬一魏文長虛以爲蛇,而那大耳賊卻也是素來愛才,若從陳登那裡得知,這魏、姬來投,也欲招這兩人爲麾下,如之奈何?”步騭此言一出,馬縱橫不由面色霍地一變。龐統也不由皺緊了眉頭,急震色向步騭道:“子山的意思,莫非是怕那魏文長會在主公和大耳賊兩人之間,選擇了大耳賊!?”
“是也。畢竟,魏文長前番在我等這裡受了不少屈辱,主公此番雖以shang將之位而待,可若是大耳賊那裡給的待遇比主公差不了多少,並且加上大耳賊素有仁義之名,而魏文長投在大耳賊麾下,那就立刻能得到容身之地。反之,若投向主公,還要冒着極大的風險,作爲奸細接應。”步騭凝聲細細地分析道。這時,馬縱橫忽地眼神霍是一亮,斬釘截鐵地道:“不!那魏文長一定會選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