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在家請宴張鋒,並蒯氏兄弟、王粲。
張鋒因是私宴,並未穿上黃金甲,僅着一白袍,束猛虎銀腰帶,頭髮束作一馬尾,衆人一見,那個狂放的瘋子又回來了。
蔡氏是荊州第一大族,劉表都只能算是外來戶,顯然有所依仗的。
州牧府緊挨着就是蔡府,以彰顯其地位與衆不同,連蒯氏兄弟的府邸都要隔上兩條街,怪不得蔡瑁在歷史上有資格慫恿劉琮將整個荊州交給曹。
蔡瑁親在門口相迎,一臉的鬍子倒並沒使得這位荊州的實權人物看起來有多少勇猛之意,只因爲他笑得實在是太猥瑣。
沒辦法,荊州人已經都看不起他,再不抱緊曹魏的大腿,他就沒的混了。
“嘿嘿嘿嘿……大將軍能光臨鄙府,真是蓬蓽生輝,來來來,快請。”蔡瑁叱開下人,親自爲張鋒引路。絲毫沒有一點身爲張鋒長輩的自覺。
蔡府之大自是不用多說,典型的江南水鄉風格,亭臺樓閣,假山池塘,要是沒有這個一臉假笑的傢伙站在面前,倒也一付美麗山水圖。
進了正廳,張鋒愕然,因爲擡頭就看見供着一人的牌位,香爐表煙嫋嫋,兩個下人肅手而立。
蔡諷。
張鋒算是明白了,雖然蔡瑁表面上對自己卑躬屈膝,可是根本沒忘記自己這個長輩身份。這是拿他老子的牌位來壓張鋒了。
沒辦法,誰讓自己這個世界的老孃對自己真的很不錯呢?
張鋒畢恭畢敬的上了三柱香,一手掀起袍角,大禮參拜。蔡瑁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很滿意張鋒不得不低頭的冏態。
你狠!
心裡暗暗罵了幾句,還要在蔡瑁假惺惺的攙扶下站起來,這晚輩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坐下客氣了幾句,蔡瑁問道:“不知妹夫脫險之後,現在何處?瑁四處派人尋找,卻不見蹤跡。家裡也是人去樓空。”
張鋒沒好氣的一甩長長的馬尾:“姑父得逃大難,不安在荊州將遭戰火之地,小侄業已派人護送北上去了。”
蔡瑁“哦”了一聲,以爲是送去鄴城了,哪知道張鋒另有打算,說得又含糊。
“都怪關羽這賊子,居然敢擄將軍之親人,死有餘辜!”
張鋒是徹底沒了脾氣,再也不用本將軍自稱了:“區區一個紅臉賊,小侄倒不放在心上。”
兩個人滿臉廢話聊了半天,有下人報蒯氏兄弟、王粲聯袂而來。
不多時,三人出現大廳,對着張鋒便拜。
“罪臣/人蒯良/越/王粲,見過大將軍。”
“快快請起。”
蔡瑁不提,沒氣節的傢伙,可是這蒯氏兄弟和王粲卻是有真才實學的,特別是王粲,讓張鋒多看了幾眼。
同樣的矮小而貌醜,只不過沒有張鬆那麼張狂將疏狂寫在臉上來掩飾自己的自卑。
張鋒的一雙清澈的眸子讓王粲從上到下覺得不安,老盯着我看做什麼?
直到看得王粲心裡發了毛,張鋒這才收回了目光。
“諸位均是荊州人傑,廢話我都不多說了。”衆人面色一肅,作出洗耳恭聽狀。
“劉荊州,如何處理?”
幾乎在同一時間,衆人的眼光都停留在蔡瑁臉上。
蔡瑁終於笑不起來了,又不知張鋒心意:“如大將軍願,何如?”
張鋒不答,反而問王粲:“依仲宣之見?”
王粲肅容道:“魏王仁義,但粲乃劉荊州之吏,而非大漢之官。食君祿,忠君事,若不能保君,愧生天地間。”
張鋒也被面前這個小個子給震了一下:“真義士也!”
王粲拱了拱手:“愧不敢當。”
張鋒突然氣勢高漲,壓得王粲有些氣悶,高聲道:“魏王將收荊州,將禮聘仲宣爲長史,待到荊州牧之印綬歸於魏王,仲宣又將何如?”
意思就是說,你剛纔說的話是作爲劉表的人說的,我不怪你,你馬上就是魏王的人了,又將怎麼打算?
王粲這才明白過來,張鋒是真正的想考究他,於是也認真起來:“爲魏王計,當養劉表於鄴城,發詔以安荊州民心,劉琦外逃於江夏,必不滿荊州落於魏王之手,應會結連劉備、孫權,以抗魏王。但使投鼠忌器耳。”
知道他還沒說完,張鋒已經等不及了,望着蔡瑁一字一句的說道:“蔡將軍,立即派人解劉表之毒,好好將養,待魏王大軍到再作打算。”
蔡瑁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先前得了些長輩的便宜又一古腦的還了回去。只得連聲應喏。
“多謝大將軍。”王粲離位對着張鋒再拜。
“仲宣是義士,當然不可寒了義士之心。”張鋒請仲宣落座,“劉氏久居荊州,又有兼熟地理。如劉琦一意與魏王做對,如何應對?”
王粲笑了笑:“相信將軍早有對策,又何必來試探於粲?將軍若無下江南之意,又怎麼會特意找到甘寧,由其訓練一支無敵水師?劉琦不過癬芥之患,將軍下江陵,與襄陽呈鼎足之勢,江夏難有作爲。就算孫權小兒意欲聯劉抗魏王,甘寧水師溯江而上,將軍率師順流而下,長江天險也不足一曬。若江東平,天下唯有巴蜀劉季玉。觀其人甚弱,應在魏王大軍之前即降。至於交趾氏壹等,皆不足一提。”
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張鋒高聲笑道:“果然金玉之論,仲宣真大才。”
正說着,人道魏王有使到。
張鋒迎出去一看,卻是夏候稱和悲劇哥夏候霸護送着兩個英姿颯爽的女將——孫尚香和呂綺玲!
若是放在以前,張鋒肯定感激涕零,軍旅之中不得有女眷,可是曹硬是給呂綺玲開了個先河,封了個將軍,可以使張鋒名正言順的帶着自己的女人上戰場。
後來孫尚香的事曝光後,又多了一個雜號女將軍。
可是現在對曹心有芥蒂,張鋒反而有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先是風傳要裁減私曲,又突然把兩個女人送到自己身邊,曹這是唱得哪一齣?是善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