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節

孫尚香窈窕的身子猛的一窒,彷彿影視中的定格一般,只有起伏不定的酥胸在陣陣波瀾,輕張的檀口久久不能合上,呼出淡淡的白霧。

這個聲音……

不知有多少回想象它會在自己耳邊迴響,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只有無盡的等待和失望,漸漸的,孫尚香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一個無限輪迴的夢,永遠也醒不過來。

就是相識的那短短的一天一夜裡,卻將這個人的音容笑貌深深刻進了靈魂深處。可是當這麼一天,他終於出現,還是那種很欠揍的,懶洋洋的語氣,卻讓自己有了想哭的感覺。

期待太長時間後,都有了種不真實的感覺,然後再得到……

夢想太久了同一件事,同一個人,自己都以爲只是個夢了,哪知道它又成真了……

他,還是沒有辜負我!

孫尚香臉上笑着,卻掛着兩行晶瑩剔透的清淚,緩緩的轉過身來,自己爲了他已經瘦得沒有三兩肉,這個可惡的思念兇手卻還是那麼沒心沒肺的壞笑着。

“寶貝兒,怎麼瘦得這麼厲害了?過來,讓我抱抱。”張鋒看見孫尚香現在的樣子,一般白衣,一襲黑髮披肩,若是頭髮往臉上梳,簡直可以去演貞子了。兩個顴骨本來不高,但是孫尚香的臉型卻是小巧可愛的鵝蛋型,看起來就象是多少年都沒吃過飯一般。

倒是皮膚更白了一些,眼神有些黯淡,整天足不出戶,見不到太陽,喬丹也會白一些的。

孫尚香一下撲過去,隔着窗臺摟住張鋒的脖子,就象那天被他一把抱在懷裡騎在馬上的情形。張鋒輕輕攬住她的纖腰,卻是震驚得發抖,觸手之處如同『摸』着一把並排的柴禾,叫他怎麼不心疼?

正準備開口說話,右肩劇疼,孫尚香隔着夜行衣就張開了口,死死的咬住,還發出類似野獸發怒的嗚嗚聲。

“嘶——”張鋒倒吸一口冷氣,沒有叫出聲,也沒有推開她,靜靜的摟住她,任她在自己肩上發泄,發泄自己無法相象曾經忍受的一切,也許除了思念,還有那件事的恚怨。

長久以來累積的怨氣,不甘,相思,化成一股說不表道不明的情緒,又是想他,又是恨他,結果張鋒一出現,這股情緒找到了渲泄的出口,等孫尚香發現自己嘴裡全是鹹鹹的『液』體,這才清醒過來。

又是哭又是心疼的扯開他的衣領一看,兩排整齊的細碎牙印,血紅一片。

“你這瘋子,何曾成了傻子,你怎麼不推開我?”

“我來,就是要跟你在一起的,從現在開始,再也不離開你。”動情之時,任何言語,任何肢體動作,任何眼神,都能成爲最好的情話,孫尚香又一次熱淚滾滾,大膽的親吻着自己留下的傷口。

“傻瓜,你真是個傻瓜!”孫尚香又哭又笑,死死摟緊張鋒的脖子,不時揮起小粉拳,在背上輕輕的來那麼一下,說是出氣,倒不如說是撒嬌。

“香香小寶貝,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張鋒的情絲早已糾結,這下溫柔的道出自己的愧疚之意,更是讓懷中的人兒哭得撕心裂肺。

“你這瘋子,壞人,便是你總是欺負我!”

“從此往後,我便一直寵着你,愛着你,再也不讓你受委屈。”

孫尚香輕輕的“嚶”了一聲,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不過如此,那麼久的思念,那麼深的委屈,被他這一兩句情話道的,就全忘記了。便是如置身雲端,飄飄若仙。

“寶貝兒!”

“嗯?”

一向在衆人眼中彪悍如同小老虎的孫小姐,此刻在張鋒的懷中卻乖巧的如同小貓。含春的杏眼,『迷』濛的眼神,只有熱戀中動情的女子纔會如此。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要送一樣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孫尚香弱弱的說道,不是不記得,而是不想記得,一想起的不是那水晶鞋,而是“破鞋”。

兩人還隔着窗臺,孫尚香見他被自己抱着,還七手腳往身上掏着什麼,含笑抿嘴道:“傻瓜,還不先進來再說?”

採花賊第一次被苦主請進了閨房,心中得意自是不用細說,孫的閨房果然與衆不同,其他些女子房子無非是些女紅、裝飾,如蔡琰一般便有些藏書,琴棋,而孫尚香的房間,則是放滿了大大小小的刀槍劍戟。

張小賊吐了吐舌頭,看來跟這位美女以後生活在一起,還是不要發生家庭暴力的好。

眼看這又恨又愛的人進了自己房間,象只呆頭鵝一般的四下打量,一邊把頭髮束了,一邊嗔怪道:“瘋子,傻呆呆的看什麼哪?”

張鋒自背上解下那隻包袱,取出一個小小的,長條形的硃紅『色』盒子來:“小寶貝兒,猜猜裡面是什麼?”

如果有人敢這麼叫她,叫得這麼肉麻,估計最輕程度也是被香一陣雌虎劍法招呼個半身不遂,生活無法自理。也只有張鋒小賊如此,還能換來孫美人的淺笑。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看着她眼裡說着不想知道,如絲般的眼神卻朝盒子上一瞅一瞅的,張鋒微微一笑,也不點破,將硃紅的盒子揭開,就着屋裡昏黃的燭火,放到孫尚香眼前。

一陣刺眼的白光朦朧了孫尚香的雙眼,雖然只是暗暗的燭光,卻使得盒內之物光芒大盛,特別在硃紅『色』盒子的襯托下,更顯得耀眼奪目。

雖然這東西樣子跟特別,不同孫尚香在還沒看見的時候就已經認定,這是一雙鞋。

小巧而華貴,有着流線型的線條,周身閃耀着不時泛起的紫『色』光芒,定睛一看卻又不見,只疑是自己眼花,透明無瑕的,不知是不是就是瘋子說的那種水晶所制,好象就是一團被固定了的水。

更奇特的是這鞋有着半指高的跟,孫尚香好奇的拿起一隻在手中愛不釋手的把玩,卻有些沉。

“這是……給我的?”孫尚香言語中居然第一次有了不自信。

“除了我的寶貝香香小乖乖,還有誰有資格得到它?”

鑽石、水晶等珠寶對於女『性』的殺傷力,看來是自古就有。要是哪天一起去南非挖鑽石去,還不知道孫尚香要癡『迷』成什麼樣呢。

“香香……”

“嗯?”孫尚香的眼神自從看見這雙水晶鞋開始就一直沒離開過。

其實這雙鞋是取自現在海南所產的水晶所制,鄭渾親自『操』刀,只不過工藝有欠缺,含有雜質,所以纔會有紫光出現。

但是就當時來說,絕對是驚世駭俗的,當時王成接到張鋒的密令,自己都不知道這一趟出海能不能找到這種東西。

“香香,跟我走吧,我們回許昌去。”

張鋒良久苦心營造的夢幻氣氛在這一刻卻有了一絲阻礙,孫尚香如大夢初醒,把手中的水晶鞋輕輕放下,痛苦的搖頭道:“不,我不能跟你走。”

“爲什麼?”

“我的家在這,我還有母親、兄弟,我……不能離開他們。”孫尚香的聲音有了些許的顫抖,雖然張鋒來了,自己內心深處也渴望與他走,可是就這麼離開江東,離開這片屬於自己的土地,雖然可以跟他在一起,可是還是有些負罪感,深深的縈繞在心頭。

“難道……你要離開我?”張鋒的聲音更加低沉,充滿了心碎、難以置信和絕望。

孫尚香一聽,撲進他懷裡:“不,我不離開你。”

“可是你也知道,你二哥與我誓同水火,雖然我自問這一切並不是我的錯,但是已經無法挽回。而且,你應該知道,你二哥現在除了是你二哥,更是江東之主,他不會讓你跟我在一起的,難道你願意就這麼屈服於他,毀了自己的一生嗎?”

孫尚香只顧把頭埋進張鋒的懷裡,象只駝鳥一般,只要自己不看見,就可以遠離危險。不停的小聲說道:“不,你不要『逼』我!”

張鋒長吸了一口氣:“我這個人,見過很多生離死別,有些時候如果有一些事不去做,會後悔一輩子的。我說了,今天我來,就是帶你走的。”

孫尚香:“我……我好『亂』,你不要『逼』我。”

張鋒堅決的說道:“我不『逼』你,可是我還是要帶你走。爲了我們的將來,我非要這麼做不可!”

孫尚香驚恐的說道:“你要做什麼?”

張鋒不答,只是拿出一件小號的黑『色』夜行衣,從頭到腳給孫尚香套上,把水晶鞋又重新裝好系在身上,拿出一小截輕輕一掙就可斷成兩截的繩子,把孫尚香的手給繫上:“記住,你是被我強行帶走的。後面的事你不用『操』心。”

孫尚香呆呆這這麼讓張鋒把自己套上黑衣服,然後把自己象只小貓一樣往肩上一扛,心裡已經明白他要做什麼了,既不反抗,也不合作,心裡自欺欺人的想着:“不是我自願的,是他非要帶我走的。”

懷着既開心又有些失落的心情,就要離開江東了。張鋒扛着孫尚香出得屋來,輕輕一聲唿哨,一個黑影象幽靈一般的冒出來。

“老二,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先閃。你弄完了快點來。”

“放心吧,少爺!”

張鋒離開後,風二把一具從墳地裡挖出來與孫尚香身形相仿的女屍丟到孫尚香的房中,拿起燭臺點燃了牀幔、紗帳,然後象一隻狸貓一般又消失在黑暗中。

他剛離開,孫翊從牆角後轉過來,臉上不知是什麼表情:“張鋒,好好待我姐姐,若是你有負了她,我定不會饒你。”

孫府內眷宅內本來就沒士兵,加上孫尚香總是發脾氣,搞得屋子周圍鬼都沒一個,一把沖天大火,把孫尚香的房間連同她“本人”燒得乾乾淨淨。

孫翊還“痛哭”不已。

沒有dna測試,鬼才知道燒成灰的那個到底是不是孫尚香。都只道是燭火打翻,燒死了正在熟睡的孫尚香,也沒誰會想到是張鋒這個孫的戀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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