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已然回到江陵城中的劉封得報,諸葛亮率軍與曹植曹彰二人血戰一番,折損頗多,方纔使得二人退軍,如今諸葛亮已然回到襄陽城中,襄陽,夏口,依舊掌握在諸葛亮之手。
“此番未能使得曹軍將襄陽攻下,當真是萬分可惜,諸葛亮此人不除,早晚再次發兵攻我荊州五郡之地!”
顯然,對於曹植與曹彰二人未能趁勢將襄陽拿下,魏延,甘寧等武將皆是並不滿意,曹操雖兵多將廣,但之前卻是數次被劉封玩弄於股掌之中,不似諸葛亮那般,每次襲來,皆是使得劉封麾下衆人憂心忡忡,且每次皆是被劉封力挽狂瀾,諸葛亮之前所出對付劉封之計策,無論哪一件成功,對劉封而言均稱得上是滅頂之災,故衆人對諸葛亮,已然是恨之入骨。
此番諸葛亮與孫權盡皆退兵,徐庶也已然第一時間回了江陵,當面向劉封陳明瞭周瑜兵臨長沙之時是何種情形。此時也正立在堂前,聽聞魏延之言,微笑應道:“諸葛亮自負才學絕冠,前次雖是戰敗,襄陽軍士卻並未傷筋動骨,此番出征卻是不同,其留在襄陽守軍幾乎折損殆盡,險些失了襄陽,如今其與我軍相比,已然不佔優勢,又與江東之間失了信任,縱有起兵之心,也無起兵之力,故不必擔憂此事。”
徐庶言罷,衆人皆是點頭稱是,兩次前來,皆未對劉封大軍造成任何損傷,諸葛亮若是再想前來相攻,那便是逆天而行,有負其臥龍名望。
“如今雖暫時得以避免遭人攻伐,但生逢亂世,時局動盪不堪,絕不可生出偏安一隅之心,二位先生以爲,這難得平靜的時日,我等該當如何?”
劉封端坐於主位之上,見得衆將士因此番終於將這兩下夾攻之勢挫敗,面上皆是露出難得喜色,心知當趁此機緣敲打他們一番,方能避免使其生出偏安一隅之心。
劉封兩世爲人,對歷史又頗有建樹,怎能不知王朝更替,亂世羣雄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旦心中所想不是開疆拓土,而是因循守舊,固步自封,那被他人吞併,乃是早晚之事,故劉封此番就是要借龐統與徐庶之口,將此番心意傳達下去。
龐統與徐庶對視一眼,之前三人已然就日後發展大計進行過一番探討,但最終卻並未達成共識,劉封當時只是在旁傾聽,幾乎並未出言,今日將此事拿到了檯面之上,二人皆有些驚訝,但既然劉封相問,自然要將心中所想說出。
“統以爲,主公雖坐擁荊州五郡之地,比之諸葛亮所佔兩郡,幅員遼闊,人口衆多,但卻當趁此機緣,半年內徵得一衆精兵,趁諸葛亮大軍受損,更兼與孫權因此番結盟不成關係不睦之際,舉全軍之力將襄陽攻下,得了襄陽,方纔算是將這荊州抓在手中,到時或是北上,或是西進,都可從容處之,如若不然,我軍便只得龜縮在這荊州五郡之地,中原之事,便與我等無關,主公宏圖大志,又如何得以施展?”
龐統略微思慮了一番,便開口說出此番見解,衆人聽罷,皆是點頭稱是,襄陽與夏口,對於荊州而言乃是門戶之地,如今全部握在諸葛亮手中,乍一看之下使得劉封進無可進,故衆人聽罷龐統之言,皆以爲唯有先行拿下了這襄陽,方纔能夠向中原之地進發,個個摩拳擦掌,想要報了諸葛亮這兩次相攻之仇。
劉封聽罷,只是微笑頷首,而後又轉向徐庶,問道:“元直以爲士元先生所言,可否行之?”
徐庶聞言只得苦笑一番,這番言論,他與龐統已然爭論了不只一次,皆無結果,但劉封再次相問,必然有其原因,只得開口道:“依庶之見,主公新立,當不可如此冒進,半年之期,就算能夠再籌得數萬大軍,亦是難以對襄陽與夏口之軍形成絕對優勢,更兼有諸葛亮在城中坐鎮,縱然能夠攻取襄陽,我軍也是會折損大半,東有孫權虎視眈眈之下,我軍能否固守荊州尚且不明,故攻取襄陽急切不得,有諸葛亮在襄陽鎮守,北方之敵若想取荊州,必會先攻襄陽,我等大可待有機可乘之時,再行出兵。現如今,乃是天賜修養生息之機,我軍若能先將這數個郡縣經營得鐵板一塊,後方穩固之下,何愁數年後不能一飛沖天?”
徐庶言罷,衆人又是一片議論之聲,只因徐庶之言,在其聽來亦是頗有道理,龐統與徐庶二位,一人主張快速推進,一人主張穩步向前,但卻皆是將目光瞄準了北方之地,江東已歷三世,底蘊深厚,如今只可望而不可及,故只能先行破了襄陽,二人之言分別只在早晚而已。
“二位之言,皆有道理,但封既不想強行與諸葛亮爭鋒,又不想等待數年之後羽翼豐滿之時再圖謀中原之地,曹操勢大,如若兩年之內依舊在此地龜縮,北方之地,盡歸曹操所有,到時再想逐鹿中原,便已然難了。”
劉封掃視衆人一番,口中將二位之前所提之事盡皆否認,使得衆人皆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劉封心思。
“主公莫非想取江東?”
劉封聞言,一面微微搖頭,一面沉聲道:“當今時局,我軍東方,北方,西方皆是不能在短期內有所作爲,但南方卻是尚有大片疆域,諸公爲何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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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主公前些時日不是已然親率大軍將那蒼梧全郡之地收歸囊中,蒼梧歸了我等,再向南便是交州深處蠻夷之所,雖有大片疆域不假,但軍士,稅收皆不能供,乃是廢土,我軍要之何用?”
龐統雖知劉封之前攻取蒼梧乃是爲防萬一,但值此安逸之時,劉封卻依舊將眼光投到南方交州之地,卻是讓龐統十分不解。
“士元先生可知那假道伐虢之策?”劉封言罷,只是目光炯炯看向龐統,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