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皆在襄陽城中隱居。”黃忠如此答道,劉封才鬆了口氣,引着黃忠緩緩回了營中,此番雖未能趁勢破了韓玄,但讓黃忠倒戈,已然是等同於廢了韓玄手腳。
“黃忠臨陣倒戈?那韓玄現在何處?”而此時,魯肅卻是面帶驚疑之色,面對前來回報的斥候問道,惟恐劉封滅了韓玄,已然奪取了長沙。
“劉封不曾奪取長沙,黃忠臨陣倒戈後韓玄便率軍逃回臨湘城中,除被劉封陣中弓手射殺數百人外,並無甚損失,但韓玄手中已然無將可用,劉封卻新得黃忠,只怕這臨湘城……”
魯肅聞言,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將那斥候遣下去等候消息,而後便將淩統召入營帳之中,將前方戰事告知淩統,進而言道:“公績可整軍待發,今日我等多半便可進入臨湘城中。”
“爲何?劉封與韓玄尚未分出勝負,韓玄所折損兵馬不足其十分之一,又如何會棄了城交與我等?”淩統自然並不相信魯肅所言,疑惑道。
“待我修書一封,送與韓玄,不日便知結果!”魯肅神秘一笑,而後便着手寫下一封書信,教斥候速速送入城中交與韓玄。
且說劉封得了黃忠,意氣風發,歸了營中便設下簡單酒席款待黃忠,但席間黃忠卻是提出,此番征討長沙,他只在後軍壓陣,無論如何亦是不會隨劉封攻擊長沙守軍,待此間戰事了了,再言其他。
魏延與甘寧皆是性情中人,對黃忠這等執拗並不贊同,反倒是劉封聞言不以爲意,欣然應允黃忠所請。
但應允之後,劉封卻是忽地言道:“漢升老將軍所顧忌者,多半是這長沙守軍皆是老將軍一手操練而出,故而不忍對其下手,但不知若非長沙守軍,老將軍能否助封一臂之力?”
聽了此言,不光是黃忠,魏延與甘寧亦是吃了一驚,此間若是不只有長沙守軍,尚有其他軍士在此,那他們這一千八百士卒便會愈發捉襟見肘,是故皆是不解看向劉封。
劉封見了衆人面上神情,卻也並未着急,緩緩解釋道:“如今自我等從南郡揮軍南下已然是有七八日之久,且三郡皆已拿下又並未戒嚴,若是如此曹操與周瑜依舊不能發覺此事,那纔是事有蹊蹺!”
“嘶……在此耽擱這數日,若是曹操,周瑜率軍前來,恐已然是到了近前,不如我等便不取這長沙也罷,左右漢升老將軍已然投了我軍,韓玄一人不足爲慮,待退了曹操大軍,再教皇叔遣人來攻亦是並無不可,拿下三郡,將軍已是首功!”
魏延一念及此,也是倒吸一口涼氣,縱使如今多了黃忠,但周瑜與曹操皆兵多將廣,若與韓玄兩下夾攻,他們這些許人馬定會十分狼狽。
“文長莫要驚慌,曹操心知荊州已然事不可爲,必不會來趟這渾水,如今所慮者,唯有周瑜,我等若是此時撤軍,周瑜所遣之人定會趁機將其他三郡一舉攻下,再想奪回可就難了,到時不但無功,反而落得個打草驚蛇之過,得不償失!”劉封一語道破其中關節,三人皆是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但隨即依舊都是一臉凝重,真如劉封所言,此間已是進退兩難之勢。
“既然周瑜能夠知曉我等此間之事,劉皇叔是否也能知曉,劉皇叔比之周瑜,距離此間尚且近上不少,若是周瑜遣人前來,我等援軍想必亦會前來。”甘寧思慮一番後,低聲推測道。
劉封此時面上一陣冷笑一閃而過,他心知諸葛亮若能立即便給他派出援兵那纔是怪事,但依舊替劉備開脫道:“父親抵禦曹軍本就兵少吃力,恐一時間無法騰出人馬支援我等,是故此間之事還需我等自行解決。”
見衆人默然不語,劉封又是補充道:“此前韓玄率軍狼狽逃回城中之時,吾已然命數個精明親兵混入臨湘城中,一旦韓玄府上有甚風吹草動,我等即刻便會得報,諸位不必擔憂,這長沙一郡之地,必是我等囊中之物!”
衆人聞言這才略略鬆了口氣,匆匆填飽肚子後,便盡皆前去整頓兵馬,而劉封亦是從甘寧手中分出五百弓手交由黃忠統領,並且將黃忠召至近前低聲叮囑一番,黃忠點頭稱是後才放其離去。
果然,天色纔剛要入夜,劉封遣在臨湘城中親兵便歸來稟告,言及有一人匆匆進城拜見韓玄,並且與韓玄密談多時,而後歸去時那親兵悄然跟在身後,發覺不遠處林中有一隊江東兵馬,探知此事,那親兵便匆匆歸來稟告。
“果然如此……那韓玄此時身側沒了倚仗,正是心中焦慮之時,江東之人此時前去面見韓玄,多半是勸降於他,端的是打的好算盤!一旦江東人馬入了城,再想將其擊潰,便是難了!”
劉封得知此事,面露恍然大悟之色,他之前便心中懷疑周瑜必然不會眼見其生生取了四郡之地而無動於衷,此番果然證實了周瑜並未坐視此事,並且從這種種行爲來看,此來之人並非是莽夫,顯然已經蟄伏數日,終於等到韓玄心中驚慌失措之時,這纔出手。
“既然如此,我等只需即刻出發,突襲那林中江東部衆,將其擊潰便可!”魏延此時已然不再擔憂,並且戰意十足。
劉封聞言只是輕輕擺手,言道:“雖不知那江東人馬究竟多少,但多半比之我等只多不少,強攻乃是下策,既然其已與韓玄有所勾連,多半意圖趁着夜色繞過我等紮營之處悄然進城,既然如此……”
劉封一言至此便將魏延,甘寧與黃忠三人召至近前,面授機宜。
黃忠與魏延得了計策,率先領命離去,營中只留下劉封與甘寧率一千人馬,劉封先命那發覺江東人馬之親兵率數人在前方查探,而後便與甘寧率那一千人馬輕裝上陣,將身上劉備軍標識盡去,在茫茫夜色之中直奔臨湘城而去。
此時魯肅與淩統二人卻依舊在靜待天色完全暗下,魯肅此人,行事異常謹慎,爲其行蹤不被劉封提前發覺亦是做足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