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兩個時辰後,在距離長安城不遠的一條小道上面,快馬加鞭的張繡帶着數十名士兵來到了這裡,望着下方出現的一個小村莊後,立刻面上有些興奮的帶着人衝了過去。
而此時,在馬家村外,一處農田當中,一名帶着斗笠,皮膚白皙,透着儒雅,不似耕種之人的男子正在默默墾種荒田,偶爾擦拭一下臉上的汗水。
當張繡帶着士兵匆匆來後,望了一眼,禮貌的高喊道:“這位農家”
男子一愣,看了一眼到來的士兵,頓時目光一緊,隨即偷偷壓了一下草帽,彎腰道:“草民拜見將軍,不知有何吩咐”
“這裡是不是馬家村”張繡語氣柔和的問道。
“真是”
聽到這話,張繡立刻下了戰馬,抱拳道:“請問,馬家村這段時間是不是收留了一位文人,或者說有一位男子來過這裡?”
耕地的農夫微微沉默後,搖頭道:“這個草民沒有聽說過,我們馬家村雖然在長安附近,但地處偏僻,一般很少有人來?”
“很少?”張繡眉頭一皺後,看着眼前這個面積不大的村莊,高聲道:“立刻給我挨家挨戶的找,一定要找回軍師”
“是”
“記住,不許隨意欺辱百姓,儘量要溫和一些”張繡提醒道。
“諾”
聽到這話,男子不由的擡起頭,那深邃的目光當中,有些意外,望着張繡道:“這位將軍,如何稱呼?馬家村在下很熟悉,或許能幫忙一下”
張繡一愣後,抱拳道:“某乃牛輔將軍麾下振武校尉張繡”
“牛輔將軍”男子終於站起了身,慢慢將斗笠摘了下來,道:“牛輔將軍不是在河東嗎?”
張繡眼神一凝,仔細看了一眼男子後,頓時面色一喜,立刻單膝跪拜道:“軍師,你就是軍師啊!”
聽到這話,其他正準備尋找的士兵一愣,隨即紛紛抱拳。
望着跪拜的張繡,李儒從田裡面慢走了出來,點頭道:“不必多禮,不錯,我就是李儒”
“太好了,軍師,將軍知道您還在,立刻命末將前來護送”張繡高興道。
“勇安起兵了”李儒面色一動後,有些激動道。
“真是,軍師,將軍已經殺李肅,平新豐,斬徐榮,就等軍師歸位,便揮十萬大軍,威逼長安,匡君側,而除奸臣”張繡大聲道。
李儒渾身一顫後,瞬間含淚道:“好,好啊!勇安果然沒有辜負太師的厚望,當日若早點招勇安入長安,何來這般之禍啊!”
“軍師,如今真是最關鍵的一戰了”張繡道。
聽到這話,李儒一抹淚水後,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不拿回長安,不重新奪回天子,關中難以安定,我們立刻回去”
“是”
“等一下,你剛纔說什麼,徐榮死了”李儒反應了過來,着急道。
“稟軍師,事情是這樣,將軍多次勸導,但徐榮將軍確寧死不降,我軍沒有辦法,只能盡起三軍攻破新豐,最終徐榮將軍爲李校尉所殺,他死前說軍師在馬家村”聽到這話,張繡解釋道。
“怎麼會這樣啊!”聽到這話,李儒有些傷感,若不是徐榮的幫助,他早就死在長安了,其實他也知道,就因爲徐榮不是涼州人,所以一直沒有得到相應的待遇,此乃太師之過,亦是他之無爲也。
微微沉默後,李儒道:“勇安是怎麼安排徐榮的身後事”
“將軍命人厚葬徐榮,墓刻西涼將領徐榮之墓”張繡回答道。
“那就好”聽到這話,李儒鬆了一口氣,目光一動後,道:“還有,某問你,賈詡,賈文和是不是在勇安身邊了”
“真是,軍師,此次我軍能連戰連捷,除了將軍英明神武之外,更多虧輔軍的謀略”
“哈哈,他賈文和終於出世了,快,我們走”聽到這話,李儒高興道。
“諾”張繡起身後,嚴肅道:“護送軍師”
“是”
“夫君”這時,遠方一位農婦裝扮的女子,望着被士兵包圍的李儒,頓時嚇得丟下了手中食盒,從遠方着急,擔憂的跑了過來。
“夫人”李儒看後,連忙迎了上去。
董欣,董卓的二女,董玉兒的姐姐,也就是李儒的妻子。
“夫君,他們是?”董欣過來,有些害怕道。
“拜見二小姐”看到到來的董欣,張繡微微驚訝後,連忙施禮道。
“夫人務憂,他們是勇安的麾下,勇安如今以揮軍十萬,威逼長安,準備爲岳父報仇”李儒道。
“真的”董欣聽後,頓時激動道。
“哈哈。”李儒高聲一笑。
。。。
當天,在新豐城的府衙外,當李儒扶着董欣剛剛下馬後,便見牛輔帶着一批人匆匆的衝了出來。
“文優,二姐”
“勇安”李儒和董欣看後,頓時激動道。
牛輔跑了過來後,一把握住李儒的雙手,激動道:“文優毋死,真乃天不絕我西涼啊”
“勇安,真未想還能在見面啊”李儒感慨道,自從王允到處派人搜索他開始,他還以爲自己一輩子都只能帶着董欣,在那個隱秘的小山村耕田了。
“哈哈”牛輔高聲一笑後,看着董欣,尊敬的施禮道:“二姐,您受委屈了,弟明天就安排人,送您去河東,玉兒這段時間因爲家族之災,悲痛不已,夜不能眠,如今二姐尚在,必定高興不已”
“我也很思戀玉兒了”董欣摸着淚水道。
“二姐,不必悲傷,都過去了,來人”牛輔道。
“將軍”
“快派人服侍二姐進去,好好休整”牛輔道。
“諾”
董欣對着牛輔,以及諸將微微行禮後,便先行跟着士兵,家丁走了,牛輔再次仔細看了一眼李儒,突然看着竟然光着腳,上面還有許多泥巴,似乎剛剛從田裡出來的李儒,連忙將自己的靴子給拖了下來。
“文優,地上涼,來,快穿上”牛輔竟然直接蹲了下去,要爲李儒穿靴。
“將軍”看到這一幕,身後李傕等諸將面色一驚,李儒雖然功勞大,但如今牛輔也不是當年,這新豐的十萬大軍,除了牛輔之外,還有何人有資格指揮,牛輔早已是他們認定的西涼下一代主公了。
“勇安,你這是幹什麼?”李儒也是一驚。
“文優,你這段時間受委屈了,來,來”牛輔直接強行爲李傕穿上了自己的靴子,隨着笑着起身,望着那感動的面容,道:“自今日後,但本將還在,就絕不會讓文優在受如此遭遇,來,來,我們入衙”
牛輔說後,左手一把拉着李傕,隨即看着旁邊微笑的賈詡,右手拉上了去,道:“走,走,今天必然要痛飲幾杯”
說完之後,便光着腳,拉着自己的兩位輔國之士向着府衙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