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驅民焚城
對於慕容恪這種仁者來說,做出驅民焚城這種喪盡天良的事,無疑是個極爲艱難的決定,但他卻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唯有恩威並施,河套百姓纔會懂得什麼叫敬畏,這樣纔不敢反抗我元蒙的統治。”
慕容恪又掃視了眼衆將,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奪城,但不多造殺戮,這是施恩;
收糧、驅逐、焚城,卻依然不多做殺戮,這是布威。
將百姓趕出城,然後在焚燬城池,如此一來,百姓沒有了居住之地後,雖然會恨我軍,但更多的卻也是畏懼。
而被驅逐出城的這些百姓,也只能去投靠其他晉軍的城池,晉軍肯定會面接受並安置他們,這樣一來既能消耗晉軍的資源,也會無形中將這種敬畏給散播出去。”
聽完慕容恪的解釋後,衆將都不禁恍然大悟,對慕容恪也更加心悅誠服,這簡直就是一舉數得啊。
見衆將都能理解,慕容恪也不在過多解釋了,其實他此舉還有另一層用意,那就是在百姓中安插人手,然後藉機讓自己的人混入城內,裡應外合來攻破其他的城池,徹底將整個銀川郡都給攪亂,以此來趁機突破晉軍的封鎖。
慕容恪深吸一口氣後,略帶不忍的說道:“半日之內,處理好所有問題,然後焚城後立即北上。”
“半日?”
慕容紹忍不住問道:“父親,又要收繳糧草,又要驅逐全城百姓,還要搬運各種物資,半日是否太短了點?”
“半日足夠了。”
慕容恪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沉聲道:“我軍在河套沒有任何根基,而晉軍的十萬精銳,卻已從東、北兩個方向而來,所以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讓我們耗在這。
物質的話,只帶糧草和箭矢就行了,多餘的和城池一起焚燬。
晉軍可是富裕的很,只要能夠奪下河套,到時晉軍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大可不必心疼這點東西。”
既然要追求效率,那麼必然會忽視其他。
在元軍暴力掠奪和驅逐之下,全城百姓怨聲載道,可攝於元軍的武力震懾,百姓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順從着元軍的驅逐,全城百姓漸漸聚集到了城外,可緊接着等來的卻是元軍一把火,將他們的家園一舉焚燬。
河套的百姓幾乎都是流民,與亂世中流離漂泊居無定所,直到來到河套後才安定了下來,並經過數年的艱辛才建設起了新家。
很多百姓都難以接受這點,發瘋般的向撲過去想要阻止救火,可還沒靠近就被元軍弓箭手射成篩子。
親屬們見此目呲欲裂,但卻也沒有任何辦法阻止,只能哀嚎着抱着親人的屍體痛罵元軍是畜生。
一時間城內城外同時都淪爲了修羅地獄! Wωω▲ TTκan▲ C〇
慕容恪策馬一路緩緩行來,看到了無數雙仇深似海的眼睛,他內心中其實也不願意這麼做,但雙方的敵對關係逼得他不得不這做。
“或許我一輩子也不能化解不了這份仇恨,但等徹底佔據河套之後,我會盡量來彌補這一切的。”
一念至此,慕容恪的眼神也越發堅定起來,隨即拔出長劍大喝:“出發。”
七萬大軍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只留下哀鴻遍野的數萬百姓,以及徹底被點燃的一座絢麗火城。
大火久久未熄,連燒了五天五夜,最終只剩下了一片殘骸。
在這期間不斷有百姓離去,畢竟逝者已逝,生者卻依然要活下去。
元軍只給百姓留下了十天的口糧,而十天之內要是到不了下一個城池的話,等待他們的唯有被活活餓死,所幸銀川十座城池之間的距離都不算太遠,十天的時間足矣走到下一個城池了。
而在接下來的十天之內,又有兩座小城被慕容恪攻破,隨即又是百姓被驅逐城池被焚燬,就這樣銀川郡在短期多了近十萬流民。
銀川城,太守府。
得知慕容恪焚燬了三座城池後,屈原簡直氣得快要發瘋了,銀川是他一點點的建設起來的,他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感情,可慕容恪不但破壞了百姓安穩的生活,還將銀川郡破壞到了這種地步,這又讓屈原如何能不怒。
屈原不斷的咆哮咒罵慕容恪,可心中的憤怒卻也沒減少分毫,於是他怒而提筆,通過寫詩的方式來斥責慕容恪的暴行。
屈原本可是文榜留名的文人,無論是在民間還是政界都有着極高的名氣,而他的詩文傳出去後頓時掀起了千層浪,也成了慕容恪一輩子也無法洗刷的污點。
“傳令各城守將,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安置難民,同時也要防備難民中的敵軍探子。”屈原面色沉痛的下令。
自出仕之後,屈原的仕途就極爲坦蕩,一路順風順水的當上了太守,可如今他的好運氣卻好似已經用完了似的,而自建打破慕容恪後更是沒聽到一個好消息。
唯一讓屈原慶幸的一點,是慕容恪沒有沒有屠城,而只要百姓還在,銀川的根基就在,而被焚燬的城池也能再次重建,只是那時就不知道那是的他還是不是銀川太守了。
屈原遙望東方,喃喃自語道:“王景略,你要是再不來的話,我可就真的要撐不住了。”
另一邊,同樣從東方而來的王猛和戲志才,終於才半路上成功會師,可緊接着就收到了屈原催促進軍的消息。
“這個慕容恪竟沒有趁勢北上,而是在銀川四處搞破壞,卻沒有濫殺百姓?”
得知銀川的情報後,王猛的眉頭不由緊皺起來,並對身邊的戲志才問道:“軍師,這個慕容恪不簡單啊,楊業將軍已經進入了寧夏軍,你說他是因此纔不敢貿然北上?
還是說打從一開始,慕容恪的目標就不是鎮北關,而是晉陽?”
戲志才的眉頭也緊皺了起來,本來他和王猛都確定了慕容恪的目的,而如今慕容恪的舉動雖有故佈疑陣的嫌疑,可他們兩卻個也不敢因此而賭博,畢竟晉陽的安危要遠比鎮北關重要的多。
“先穩住銀川,再論其他吧。”戲志才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