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總在不經意間流淌而過,三天時間早已過去了,一路北上的蕭戰在平定縣窩了三天沒有出去。
不管顏良怎麼叫陣,不管是袁軍如何罵戰,蕭戰彷彿聽不見一樣,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出戰的意思。
整個人彷彿與世隔絕,就是你罵你的,我守我的,互不干涉。
避而不戰,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方法,這樣做,對大軍的士氣傷害太大,此時此刻的一萬大軍,沒有了當初北上時的驚天鋒銳,反而像是一支敗軍。
蕭戰高懸免戰牌,並沒有告訴士卒原因,這讓麾下士卒在心中產生了誤解,畢竟在秦侯嬴斐手中,秦軍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
“將軍,韓侯出兵了!”
跟隨在大軍中的黑冰臺中層人員,林志一身黑衣,匆匆從縣府門口走進來,其臉色難看無比。
“呼。”
聞言,蕭戰臉上的從容在一瞬間消失不見,這一刻,其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韓侯的大軍到了何地?”
雙眸之中掠過一抹精光,蕭戰臉上的神色凝重至極,其盯着林志,彷彿要在其臉上看透真僞。
“稟將軍,韓侯大軍已經到了楨林縣,距離平定縣,只有百里的距離。”
“呼。”
隨着林志的這一番話出口,蕭戰眼中露出一抹慌亂,呼吸也在瞬間加重。韓侯袁紹就像一座大山,壓在蕭戰頭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七萬大軍南下,此刻蕭戰就算是守城也沒有了作用。七萬大軍南下,人手足夠的袁紹可以從別的地方南下。
心中念頭閃爍不定,蕭戰沉默了一會兒,其盯着林志,道。
“將這個消息立即傳向扶施縣,讓蒙將軍做好準備,同時一旦平定縣出事,由黑冰臺的人護衛龐統撤離。”
“諾。”
這一刻,蕭戰也看出了,韓侯袁紹對於上郡的勢在必得,七萬大軍南下,整個上郡之中根本就無人能擋。
望着林志離開,蕭戰眼中的驚慌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堅定。雙眸之中殺機滔天,這一刻蕭戰心生死志。
“來人。”
“將軍。”
瞥了一眼來人,蕭戰點了點頭,道:“隨本將去校場!”
“諾。”
這幾天的避而不戰,讓這一支大軍的士氣低落,令原本的虎狼之師,成了一羣綿羊。
這一切雖然不是蕭戰的本意,其也選擇了放而任之。因爲兵法有云:哀兵必勝。
只有心中生出怨言,當這種怨言累積到了一定的地步。然後在喚醒士兵心中的鬥志,點燃他們的殺戮之心,如此就可以讓這一支大軍煥發生機,戰鬥力更強。
旌旗招展,黑色的帥旗在天空中飄揚,其中一面醒目的純黑色旗幟上一個血紅色的秦字,由小篆書寫而成。
站在大營門口,微風吹來,旗幟獵獵作響,一股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滔天殺伐,讓空氣中都有一絲血腥味。
“將軍。”
問候行禮聲,有氣無力,士卒心中對於蕭戰的怨言已經達到了臨界點。
這個時候,蕭戰不得不戰。他不是秦侯嬴斐,對於這支大軍沒有那麼強的掌控力,一旦一萬大軍心生它意,蕭戰根本就控制不住。
如果到了那一步,將會出現大的混亂。蕭戰是一個聰明人,對於大軍士氣與心理的變化了然於心,早已經做出了預判。
“將士們!”
踏上點將臺,看着底下雖然有怨言,卻依舊站的整整齊齊,沒有一點聲音的大軍,蕭戰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這便是秦侯嬴斐麾下的無雙精銳,不管心中有多大怨言,但是軍令下達,都會依令而行之。
“我們的後面就是上郡,那裡不僅有爾等的父母,更有主公的家眷,甚至於長史也在上郡。”
隨着蕭戰的這一番話出口,大軍中更加安靜,除了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的旌旗,再也沒有了其他聲音。
也隨着這一番話,底下的士卒站立的更加筆直,每一個人就像一把刺破天空的長槍,渾身散發着凌厲的鋒芒。
蕭戰的聲音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如同開始一樣,冰冷的如同寒冬臘月沒有一絲溫度。
“如今韓侯袁紹率軍七萬南下楨林縣,窺視上郡,本將面前又有顏良的三萬大軍阻攔。”
“噌。”
說到這裡,蕭戰一把拔出腰間鐵劍,劍鋒前指,大喝,道:“如今韓侯袁紹咄咄逼人,對於此爾等當以爲何?”
“轟。”
這一刻,一萬大軍眼中生出了凌厲的殺伐,他們被蕭戰的話刺激到了,從始至終,都只有他們追殺別人,何時落得如此地步。
他們是天下第一精銳,是秦侯嬴斐的無雙利劍,他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隨着蕭戰的聲音落下,瞬間便喚醒了這一萬大軍心中的熱血與榮耀,對於當前的處境,生出了一抹恥辱感。
“殺!”
“殺!”
“殺!”
連續不斷的三個殺字,響徹雲霄,一時間整個大營中喊殺聲震天,殺氣沖霄而起。
“刺啦!”
手中鐵劍一轉,左手手掌被割破,蕭戰伸出左手任由鮮血留下,劇烈的疼痛下,其面色不改,面對着一萬大軍,怒喝,道。
“本將以血明志,斬殺對面來犯之敵,不死不休,敵軍不退,我軍不退!”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巨大的咆哮震天動地,隨着蕭戰的以血明志,這一刻,一萬大軍的士氣盡數被蕭戰調動。
每一個士卒眼中充血,滔天的血腥味瀰漫在大營中,讓這支大軍更加興奮。
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便是蕭戰的辦法,他心裡清楚以一萬大軍阻攔韓侯袁紹前後相加的十萬大軍,不吝於螳臂當車。
想要拖的久一點,就只能用這種以命博命,以死亡來換取死亡的笨辦法。
心裡念頭一動,蕭戰望着無盡的天空,其生出了一抹無奈,在心裡,道:“主公,戰只能做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