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兩軍不斷推進,其間的距離不斷縮短。當兩軍到達一個臨界點時,鞠義雙眸一厲,手中長槍向前一指,大喝,道。
……
“咔。”
……
“咻。”
“咻。”
“咻。”
……
八百支弩箭,劃過天空,在一瞬間朝着陷陣營籠罩而去。滔天的殺氣沖霄而起,肆虐於天地之間。
箭矢破空,傾泄着怒火。對於此,鞠義看也不看一眼,便厲聲大喝,道。
“填。”
……
“諾。”
八百先登死士手中的弩,並非諸葛連弩,而是一次一發。鞠義之所以配置此弩,只因其穿透力強勁。
……
擡頭看了一眼黑壓壓一片的箭矢,高順虎目一凝,高聲喝,道。
“全軍呈防禦態勢,御!”
“諾。”
……
“咚。”
……
一聲令下,七百迅速用盾牌組成了一個盾陣。若不是其還在移動,當真就像一座盾山。
整個七百陷陣營,盡數隱藏於盾牌之下,長槍橫穿而出,其就像一個全身揹負着龜殼,其上長滿刺的巨獸。
盾陣之中,高順立於最中間,其眼珠子一轉,大喝,道。
“進。”
……
“諾。”
……
“當。”
“當。”
“當。”
……
箭矢直射而下,與盾牌相撞,頓時整個天地間傳來震耳欲聾的金石相擊聲。這一刻的陷陣營,在高順的指揮下就像一隻行動遲緩的巨龜。
“瑪德,這什麼玩意兒?”
一番弩射未竟其功,直接令鞠義怒火攻心,眼前的這一幕直接出乎了其的意料。在鞠義收集的資料中,冠軍侯麾下大軍善攻不善守。
正因爲如此,其纔會捨棄戰術,直接利用八百先登死士的弩,意圖一下子覆沒魏武卒,從而揚先登之名。
“陷陣營。”
望着盾陣之上的帥旗,鞠義便清楚這一次情報絕對有誤。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魏武卒,這是一支從未出現的軍隊。
這支從未出現過的軍隊,其主帥簡直就是一個怪物。鞠義眼中精光閃爍不定,其心裡清楚不打破這個烏龜殼,今天的戰爭自己就輸了。
不管是爲了聯軍,還是先登死士的名聲,這一戰自己必須勝。
“瑪德,拼了!”
怒喝一聲,鞠義眼中殺機沖天,其嘴角掀起一抹冷冽,道:“大軍停止前進,左右兩屯以弩箭壓制,其餘人準備百人弩。”
“諾。”
一聲令下,八百先登死士止步不前,士卒迅速四散,瞬間便從其陣中露出四個大傢伙,整整齊齊的瞄準了盾陣。
箭矢巨大無比,箭鋒之上閃爍着幽深的冷芒。這一刻,刺骨的殺氣直射鬥牛,激盪九天風雲。
“嘶。”
這一刻,不僅是嬴斐震驚,就連聯軍之中的曹操等人,也是被這個大傢伙嚇到了。巢車之上一陣吸氣聲響起,嬴斐望着這個龐然大物,心中駭然。
“牀弩?”
這一刻,嬴斐是真的失態了。這種以弦大木爲弓,羽矛爲矢,引機發之的弩,其遠射千餘步,殺傷力大的驚人。
……
牀弩這玩意最早出現於春秋戰國之時,射程遠,乃遠距離攻擊的絕佳神器。只是精度不夠,一般戰爭之中極少用到。
嬴斐心裡清楚,牀弩真正發揮出戰爭之神的威力是在北朝之後。《北史·源賀傳》曾有記載,北魏文成帝時,源賀都督三道諸軍屯守漠南,城置萬人,給強弩十二牀。
……
牀弩真正大成在於宋代,當時就曾在澶淵之戰中發揮過巨大作用。只是牀弩構造笨重,機動性較差。隨着火器的發展,牀弩逐漸被廢置不用。
只是嬴斐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這個冷兵器戰爭中,牀弩就相當於現代戰爭中火炮,其乃真正的戰爭之神。
當初嬴斐爲了重現大秦箭陣的赫赫威名,曾於涼州之時下令將作坊馬鈞研製秦弩,其自是清楚牀弩的赫赫威名。
……
秦軍箭陣以八人一組,箭矢自帶,戰場之上兩人持盾護衛,六人半跪迅速組成箭弩,一番箭射之後,天下皆平。
嬴斐心裡清楚,當時的秦軍軍工乃流水線作業,其弩可拆卸,便於攜帶。正因爲這個原因,秦軍箭陣只有一擊之力。
一擊之後,便是大軍爭鋒於野,以絕對的實力決勝。牀弩由於攜帶不利,曾被秦軍棄之不用。
但是這樣並不能說明牀弩不適合戰爭,牀弩的殺傷力巨大,其乃絕對守城的絕佳利器。
一念至此,嬴斐心中生出一抹駭然。其雖然沒有試過,卻也心裡清楚這樣短的距離,以陷陣營的盾陣根本阻擋不了。
憑藉牀弩之力,洞穿盾陣根本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輕而易舉。
“吱。”
……
兩百人爲一組,巨大的牀弩發出咯吱聲,鞠義眼中血色充斥,其咆哮一聲,大喝道。
“射。”
……
“咻。”
“咻。”
“咻。”
……
四支巨大的狼牙箭,從八百先登營中射出,其速如電,根本就沒有給高順一丁點反應的時間。
“噗。”
“噗。”
“噗。”
……
箭矢旦夕而至,其根本就沒有任何意外,直接穿透了盾牌,肆虐而過。一路橫推,瞬間便將陷陣營的盾陣擊散。
“吼。”
盾陣一散,高順虎目猩紅,其仰天長嗥一聲,咆哮,道:“攻。”
“殺。”
……
十數名士卒死去,直接令高順暴怒,陷陣營咆哮一聲,一股慘烈的氣息席捲天下。
……
望着殺氣沖霄的陷陣營,鞠義神色一凝,手中長槍前指,大喝,道:“棄百人弩,填。”
“諾。”
如此近的距離,根本就來不及第二次使用百人弩,對於這一點鞠義心知肚明。其眼珠子一轉,便做出了取捨。
百人弩雖利,卻不適合此際!
……
“咻。”
就在此際,高順手中的長槍刺出,其仰天長嗥,道:“衝鋒之勢。”
七百陷陣營士卒頓時揮盾,舉槍迴應,道:“有進無退。”
“吼。”
虎吼一聲,高順仰天咆哮,道:“陷陣之志。”
與此同時,七百陷陣營士卒的臉上劃過一抹決然,其身上生出一抹慘烈的氣息,一股死志沖天而起。
“有死無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