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社之圍,被嬴斐一把火破開。將朱儁,皇甫嵩放了出來。
二十萬黃巾大軍,旦夕之間被滅,黃巾被重創。一下子豫州之內,勢力縮小。
更何況如今波才與張角貌合神離,太平道內憂外患,一時間,人氣大失。
浩蕩而起,爆裂於八州的黃巾暴徒,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鋒銳。百萬之衆,死傷慘重。
二十萬大軍的死亡,讓黃巾暴民一下子慌了。這種驚天般的打擊,不僅讓大漢動盪,也讓太平道風雨飄搖。
與此同時,盲目跟從的八州百姓。也逐漸明悟,恢復了一絲理智。更何況,黃巾內部管理,極其鬆散。
三**方,七十二小方,雖然皆歸於張角節制。太平道衆遍佈於中原八州,張角一時間,根本無暇顧及。
這就導致大小一百零八方,各自爲政,一地軍政大權皆歸於渠帥。
此時此刻,太平道就像古代大週一般。張角就是天子,三**方,相當於大諸侯國。七十二小方,是小諸侯國。
張角名義上是大賢良師,尊威無上。但,其實際控制區域有限,有時候根本就有心無力。
如今其被困鉅鹿,鈞令根本出不了城。張角只是一杆大旗,吸引着漢廷的兇猛火力。
……
中平元年,在這一年內天地大變。皇甫嵩,朱儁連續大敗,名聲受損。以至於全天下的目光,都看向了鉅鹿。
無數仁人志士,士林,世族都盯着盧植,這位已故太尉的弟子,大漢王朝最爲剛正不阿的中郎將。
可以說,盧植就是大漢王朝,所有勢力的希望。其一言一行,皆舉世矚目。甚至於,劉宏都在注視。
“咔嚓。”
左豐走後,盧植怒氣沖天。其鬚髮怒張,手中寶劍怒劈而下,帥案被劈裂。
“搭啦!”
案角落地,手中鐵劍隨之丟棄。此時此刻,盧植內心生出一抹蒼涼。其縱橫朝堂數十載,對於閹豎之輩,知之甚詳。
左豐其人,貪財無比。今日其於大帳之內,就敢轟然索賄。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十常侍,其勢力之龐大。
正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
當時,劍抵喉結。盧植心生殺機,真心想過一劍了結左豐。只是劍鋒割破皮膚,鮮血逆流,刺激了盧植。
其心思百轉千回,殺心漸彌。
一瞬間,盧植想到了很多。左豐乃十常侍一系,朝中自有張讓,趙忠庇護。更何況,其身爲天子使者,此刻至鉅鹿,就代表劉宏。
一旦左豐身死,到時候,無論是十常侍還是劉宏,都不會善罷甘休。針對此事,必然雷霆震怒。
一而再再而三的下令徹查,爲了家中妻兒,盧植的剛正不阿,不得不退讓。甚至於剛受的恥辱,也只能含怒一劍。
將一切不甘,一切不平。盡數化入一劍,怒劈而出。
心有牽絆,就會形成桎梏。成爲一種無形的手,將之牢牢控制。
“左豐!”
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盧植彷彿一下子老去,其挺拔如槍的身軀,也微微佝僂。
經歷過這一幕,盧植對於大漢王朝,徹底失去了信心。一個王朝,閹豎當道,其勢滔天,足以掩蓋一切的時候。
其朝必亡!
當年有秦一朝,始皇兵威之盛,亙古無人可及。而且祖龍百戰百勝,大秦軍隊的積威,又豈是劉宏與漢軍可比。
就算這樣,趙高一朝掌握朝政。再其指鹿爲馬之後,兵吞六國的雄師勁旅,就像一羣綿羊。
其形未變,其勢早滅。
短短几年,天下分崩離析,其早已不再姓嬴。而如今,劉宏其能不及祖龍,積威不深,而且十常侍之勢,堪比當年趙高。
甚至於,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瞬間,盧植生出瞭解甲歸田的念頭。其官拜北中郎將,地位顯赫。一輩子聲名遠播,著於四海。
這一切,都達到了一個人臣的巔峰。經歷了此事,盧植也算是看開了。名聲固然重要,但性命更重要。
其不求裂土封王,而只求平安喜樂。一念起,盧植頓悟了。再多的功名,都抵不住桑樹下,共話桑麻。
站在風口浪尖,其壓力如山。盧植此刻只想,解甲歸田,離開這個遊離的漩渦。
作爲一名將領,就要學會急流勇退。在其最巔峰,最輝煌的時候,深藏功與名。
這樣做不論是對朝廷,還是自己,都好處太多了。一旦解甲歸田,可以減輕皇帝的擔憂。
畢竟功高震主,這是每一個朝代都必不可免的現象。同時也將自己解放,真心實意的爲自己而活。
一時間,盧植想通了許多。對於左豐之言,沒有了方纔的懼怕。其一身正氣,神鬼避易。
……
與此同時,左豐極速離去。其在大營,片刻也未多待。
馬車出了大營,一路向西而走。左豐眸子裡怨恨滔天,瞥了一眼盧植大營,心裡暗自發誓。
“盧植,汝不死,吾心不安!”
收了張角三千金,左豐心裡還有一絲遲疑。當時被金光迷了眼,其倉促間,下了決定。
第二天,左豐就後悔了。他畢竟不是一般人,其心裡明白一旦大漢王朝垮了,他必死無疑。
而朱儁戰敗,皇甫嵩被圍過。此時此刻,大漢王朝,中原九州,萬里河山之中,唯有盧植是大家唯一的希望。
其拯救了大漢,也就相當於拯救了自己。
然而,大帳之中,兩人拔劍相對。撕破了臉皮,徹底的交惡。這讓左豐心裡道德枷鎖盡失,一下子變得肆無忌憚。
起初,左豐欲誣陷盧植,讓劉宏將之押解回京。從未想過,將盧植置於死地。
而此時,左豐暴怒,其已經被怒氣迷了心智。心一狠,他不要盧植押解進京,安享晚年。而是要出重手,一下子將盧植置於死地。
“盧植,這是汝逼我的!”
咬牙切齒一番,吐出了一句。左豐乘坐在馬車中,殺機滔天。其恨不得伸出雙手,掐死盧植,將其抽骨,扒皮。
甚至於凌遲,五馬分屍加身,各種酷刑,都在盧植身上過一遍。讓盧植跪地求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