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勢大，卻無法一下子動搖大漢根基。斐弟，此舉當慎之。”
眸子不離局勢圖，徐庶開口，道。劉漢積威四百載，其正統形象，深入人心。
嬴斐眸子一閃，瞥了一眼徐庶。他清楚，徐庶的擔憂。擅自攻取酒泉，不吝於扯旗造反。
這樣的勢力，漢庭絕不允許。
“以亂取之，無不可也。”
沉默了片刻，嬴斐並未接言。徐庶與他的關係，並非主從。一直以來，兩人都以兄弟相稱。
郭嘉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逐開口道。他沒有忠漢之心，自是有些肆無忌憚。
攻取酒泉郡，對於嬴斐十分重要。一旦兼併酒泉郡，下一步就可以趁勢取張掖。一旦將三郡連爲一體。
屆時，就其佔據大半個涼州，將與董卓分治西涼。
“奉孝，汝……”
徐庶眸子一瞪，看着郭嘉，他有點想不通。郭嘉之才，他領教過。極其鋒銳，就像一把至邪之劍。
凌厲無比，卻又戰無不勝。
“元直，汝多慮了。”
郭嘉莞爾一笑，對着徐庶搖了搖頭。頓了片刻，道:“主公即言，自有法平，元直領兵作戰便可。”
“善。”
徐庶眸子一閃，愣了一下，拱手，道。突然間，徐庶生出一抹疏遠。兄弟之義，結義之情，不再純粹。
“奉孝。”
“主公，元直會想通的。”
眸子縮了縮，嬴斐心裡一苦。雖然早就知道，這一日遲早要來，其依然有些措手不及。
君臣之屬，總歸是要妥協。
理想與現實，不可能一模一樣。正所謂，理想太豐滿，現實很骨感。自己不可能由着徐庶胡鬧。
忠漢之心，嬴斐沒有，更不會有。
徐庶對於漢室，感官並不深，只是其母與其師的影響罷了。此事，需，早做決斷。
“但願吧。”
嘆息一聲，嬴斐有些落寞。放下徐庶這件事，其眸子一閃，朝着郭嘉，道。
“奉孝，準備一下，天子詔書，不出三日，必將到達。”
“諾。”
浩蕩的太平道起義，這是一個千載之機，嬴斐絕對不會放棄。縱觀三國，每一個有頭有臉的人，都在黃巾中露過臉。
躺在椅子上，嬴斐望着屋頂，心思氾濫。壓力如山，心裡苦澀更濃。此時此刻，他雖是敦煌郡守，西域大都護。
但其一舉一動，皆受制於劉宏。這對於心懷天下，欲揭竿而起的嬴斐來說，就是障礙，是巨大的攔路虎。
天下大勢，不因一人而變。嬴斐待在都護府，等待着劉宏的詔命。這場三國羣雄的首秀，嬴斐必然參加，並將聲名著於天下。
抿了一口茶，嬴斐從袖間取出了信。看着前面，娟秀的字跡，其內心泛起一抹苦澀。
拿着信，感覺有千均重。蔡琰，一個歷史上的苦命人，一生顛沛流離。三婚而不得幸福，最後還帶着兩個異族兒子。
才情雖高，卻一生悲苦。
“呼。”
將信輕輕放下，嬴斐有一絲慌張。對於美女，其自是愛慕。但是，嬴斐卻記得一句話。
溫柔鄉，英雄冢。
他是一個心懷大志的人，一個欲提兵橫掃天下，問九鼎輕重的少年。女人，對於嬴斐來說，就是累贅。
更何況，造反高風險。這個行業，千人入，一人功成，成功率低的駭人。嬴斐雖然知曉大勢，可以進一步佔據先機。
但，總有一日。先機佔盡，動輒就是傾覆之局，嬴斐不願拖累蔡琰。
瞅着信，嬴斐畏之如虎。
“琰兒。”
呢喃一句，嬴斐眸子閃爍。古語有言，最難消受美人恩。更何況，蔡琰並非其一人。
蔡邕，徐庶，以及遍佈天下的蔡邕門生。這一切，嬴斐都需要考慮。這是一個巨網，以蔡邕爲中心，編織的利益網。
“刺啦。”
拆開信，嬴斐逐一拜讀。他不得不承認，其才華橫溢，文辭華美，當的漢末蔡大家之稱。
“衛仲道。”
嬴斐眸子一閃，一抹精光在其內璀璨。他知道這個人，其是蔡琰的第一個夫婿。也是蔡琰悲苦一生的開始。
“衛家，已非漢武之時。汝敢求親，必殺之。”
手裡篡着信，心裡極不平靜。眸子裡精光如刀，語氣之中殺機滔天。念頭轉過，嬴斐一下子就下了決心。
此事必須阻之。
蔡琰國色天香，且，琴棋書畫俱通。受蔡邕教導，得儒家之精髓。對於三綱五常，習以爲常。
這樣的女人，堪稱完美。嬴斐眸子裡掠過一抹笑容，心情瞬間大好。
……
光和七年，四月。
朱儁率新招之兵，強攻陽翟。時值，鎮守陽翟的太平道渠帥波才。朱儁以孤軍突進，連攻十二日。
其間，波才據城而守，陽翟穩如泰山。更有，郟縣，陽城，潁陽等縣太平道衆支援。
朱儁以寡敵衆。十二日不克，軍心散亂，士氣低迷。波才一計較，聯絡四方太平道衆，與夜強襲之，朱儁一戰而潰。
……
“渠帥，朱儁逃了。”
一頭裹黃巾的少年，匆忙奔入，朝着一臉橫肉的波才，道。
“嗯。”
波才雖長得五大三粗，卻心思細膩。聞言，點了點頭，道。
“令沿途各縣出兵追擊，本帥親提大軍，隨後而至。”
“諾。”
看着少年離去，波才才鬆了一口氣。他不是莽夫，腦袋裡不全是肌肉。其自是清楚，能擊敗朱儁，純粹天意。
“周倉。”
“渠帥。”
一聲大喝，一黑臉壯漢，踏前一步，道。其身體強壯，威勢駭人。
瞥了一眼周倉，波才眸子一閃，道:“整編兵馬，以訓之。”
“諾。”
與此同時，朱儁正領着殘兵，望風而逃。一路所過，太平道衆如馬蜂窩一般，一羣接着一羣，一路都未斷絕。
“將軍。”
副將劍函，在慌亂之中叫道。大軍一下子被衝散，死傷不計其數。三萬新兵，此刻不足五千。
這一戰，大敗。
“驚雲，退往長社。快。”
“諾。”
劍函眸子一縮，轉頭喝，道:“加快速度，前往長社。”
“駕。”
一路慌張而逃，身後太平道尾隨。一時間，整個潁川，都是太平道，全是裹着黃巾的反賊。
潁川這個大禹故地，遭到了巨大的破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