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嬴斐曾經幹過幾次殺使的事情,以至於臭名昭著。如今一般有名望的人,都不敢出使秦國。
特別是在戰爭之中,彼此敵對的時候。同樣的,秦國使者也不敢派遣三公九卿前去,從來都是由黑冰臺中的死士擔任。
這是唯一的辦法,畢竟郭嘉等人前去,十有**凶多吉少。故而這一次前去的使者,依舊是黑冰臺死士充當。
畢竟這一次跟隨秦王嬴斐前來的只有郭嘉與賈詡等人,他們不僅是秦軍之中的謀士,更是秦王嬴斐的臂膀。
不論如何,秦王嬴斐都不會拿他們去冒險。這便是上位者思維,在不確定危險的情況下,第一個扔出去的永遠是最弱小的棋子。
也正因爲如此,塵世之間有了那一句棄車保帥的詞。
……
合肥城中。
巡視了一圈的紀靈剛剛來到府邸,由於秦王嬴斐帶給他極大的壓力,這也讓紀靈心頭產生了一種不一樣的情緒。
巨大的壓力下,紀靈居然感覺到了一絲快|感,感覺到了興奮。
“稟報太尉,秦軍使者求見——”就在紀靈匆匆吃下一鼎肥羊肉,漱了漱口,坐下來思考對策的時候,中軍司馬的聲音響了。
“秦軍使者?”
乍聞之下,紀靈有一絲驚訝。只不過這個念頭僅僅只是轉了轉,就想通了原因。秦王嬴斐這必然是又要故技重施,想要打壓楚軍士氣。
一想到這裡,紀靈沉吟了片刻,一擺手,道:“帶進來!”
紀靈心裡清楚,這是秦王嬴斐的慣用伎倆。不管是派遣使者還是下戰書,都是爲了打壓對方士氣。
心裡念頭閃爍,紀靈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他不得不承認秦王嬴斐的這一手段,雖然簡單,卻極爲有效。
特別是縱觀整個中原大地之上,名將衆多,諸侯林立,卻只有秦王嬴斐有這樣的威懾力。
縱橫中原沙場七八十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特別是驚天一戰如虎牢關下,亦或者統帥天下大軍北上大幕。
秦王嬴斐用戰爭,一次又一次鑄就了無上之名。
“秦軍使者,見過將軍!”秦軍使者走進大廳,朝着紀靈深深一躬。
鐵牛也是清楚出使的危險性,沒有人不願意活着。故而,這一次前來鐵牛態度擺的極底。
紀靈的思緒被鐵牛的聲音打斷,他擡起頭看了一眼鐵牛搖了搖頭,道:“今秦楚兩軍對持,秦王攻破廬江郡,奪我國土,掠奪我國人。”
“秦楚之間,可謂是不死不休之仇。今日使者前來,所爲何事?”
紀靈一看到鐵牛的模樣,立即就清楚了來人是秦軍死士。這一剎那間,他想到了很多。
一看到是秦軍死士,紀靈也就沒有了爲難鐵牛的想法。畢竟殺了一個死士,根本沒有太大作用。
像鐵牛這樣的死士,秦軍沒有十幾萬最少也有數萬。殺不殺鐵牛,對於秦王嬴斐根本沒有損失。
一想到這裡,紀靈不由得看向了鐵牛。說真的,他也好奇大戰之前,秦王嬴斐派遣使者前來的目的。
不知道是下戰書還是……
聞言,鐵牛朝着紀靈深深一躬,神色恭敬,道:“稟將軍,王上有言,想要約你明日出城一見。”
“約本將一見?”
聽到這裡,紀靈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他想了好幾種,卻不料秦王嬴斐只是爲了見他一面。
心中念頭閃爍,一時間紀靈他猜不透秦王嬴斐的想法。沉默了許久,他方纔搖了搖頭,道:“回去告訴秦王,本將答應了。明日午時,出城相見。”
“告辭!”微微一拱手,鐵牛轉身大步離開了。
合肥城中太危險了,他一刻也不想多待。此刻完成了秦王嬴斐交代的任務,自然是第一時間連忙離開。
鐵牛清楚對於紀靈等人而言,或許因爲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使者,不管不問並不在意。
但是合肥畢竟是楚軍駐紮之地,仇秦之人太多。一旦遭遇刺客殺手,當真是死了算是白死。
望着離開的鐵牛,紀靈搖了搖頭,眉頭緊鎖着眉頭舒展開來。不管秦王嬴斐出於何等目的,明日他都得一見。
因爲這一次會面不僅是事關大軍士氣問題,同樣的拋開身份不同,國別不同,秦王嬴斐還是他的偶像。
秦王嬴斐是天下武人敬畏的人,同樣也是最想打敗的人。正是懷着這樣複雜的情緒,紀靈纔會沒想太多答應了下來。
“秦王,就讓這一面之後,你我放手一戰,也讓本將領教一二秦王的風采!”
……
“稟王上,紀靈答應了,明日午時!”鐵牛返回大營之中,連忙向秦王嬴斐稟報。
“孤知道了!”說完,秦王嬴斐擺了擺手,示意鐵牛退下。
從一開始他就清楚紀靈一定會答應,接觸過幾次,他對於紀靈這個人的性格有一定的瞭解。
秦王嬴斐心裡清楚,紀靈從來不甘於人下。也清楚天下武將都有一顆想要與他一戰的心思。
“紀靈,孤給你機會!”秦王嬴斐虎目如刀,望着燈火通明的合肥城,一字一頓,道:“只是你可別讓孤失望!”
“哎!”
說着,秦王嬴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其實白天的時候他說的是心裡話,只是郭嘉與賈詡不願意相信。
當今天下,與他一輩的人越來越少了。特別是隨着大秦席捲天下,越來越強大,他的對手一個一個倒了下去。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賤,一邊一心想要統一天下,一邊卻又感慨萬千,正所謂的英雄惜英雄。
做了一輩子的無情之人,秦王嬴斐一直以來,都以爲他不會因爲過往而悸動,卻不料依舊逃不開這一劫。
搖了搖頭,秦王嬴斐走出了大帳。他心裡清楚,今時不同往日,他在這個時代的痕跡越來越重。
時至今日,他已經無法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去看待一件事。也正因爲如此,他也就沒有了之前的無情。
“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幽幽一嘆,秦王嬴斐望着星空,道:“這一切,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