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有大才！”秦王嬴斐搖了搖頭，看着軍師郭嘉，道：“此人的才華，如果給予機會，必然會一飛沖天，出將入相。”
“既然仕秦，孤作爲大秦國君，就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說到這裡，秦王嬴斐沉吟了片刻，盯着郭嘉一字一頓，道：“只是這個人的身份不同於一般人，法家在巴蜀之地，本來就是一等一的大家族。”
“如果他交不出投名狀，孤縱然自負，也不敢用他！”
“大秦國中有世家大族以及故秦遺族已經足夠麻煩了，如今我朝廷佔據主動權，只有嚴厲打擊，才能徹底杜絕世家大族亂權的事情發生。”
“大秦只能是孤的大秦，而不是世家大族以及故秦遺族的大秦！”
……
“嗯。”
聽到秦王嬴斐的解釋，郭嘉隨之點了點頭。他清楚秦王嬴斐的防備沒有錯，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更何況法正之才，一旦平步青雲，必然是躋身大秦朝廷的三公九卿之中。一個有異心的人時刻伴隨左右，這樣的危機感，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心中念頭閃爍，沉吟了片刻，軍師郭嘉完全理解了秦王嬴斐的目的：“只是王上，滅楚之策又當如何？”
聞言，秦王嬴斐眼底掠過一抹精光。他理解軍師郭嘉話中的意思，大規模刑殺雖然能夠暫時震懾住故秦遺族與世家大族。
但是也必然會引起蜀地的動盪，以及關中各地人心惶惶。後方不定，出兵滅楚之議，將會是一個空話。
一想到這裡，秦王嬴斐搖了搖頭，道：“殺雞儆猴，以儆效尤。出兵滅楚只需要四十萬大軍，到時候孤會下令調集十萬外籍軍團入中原。”
“太子西征，與外籍軍團關係匪淺。一旦秦國有變，十萬外籍軍團將會是太子最大的助力。”
……
“呼……”
聽到這裡，郭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秦王嬴斐的佈局太恐怖了，他一舉一動的背後，都有深遠的意義。
原本秦國朝野都以爲秦王嬴斐派遣太子嬴御西征，不過是爲了鍛鍊太子，順便刷軍功刷威望。
卻不料在這一舉動的背後，還有如此精心的安排。一想到這裡，郭嘉不禁爲魏公曹操與楚公袁術等人默哀。
遇上秦王嬴斐這樣的對手，當真是一個恐怖的噩夢。
因爲在他不動的時候，一切大勢都在風平浪靜。可一旦他出手，必將會激盪起無邊風雲，將你的退路全部算計死。
“王上，此番法正主持刑殺，不出出事吧？”心中念頭閃爍，郭嘉主動避開了這個話題。
作爲臣下，郭嘉心裡清楚，雖然他與秦王嬴斐關係緊密。但是他終究是臣下，有些事情秦王嬴斐可以提，也可以說。
但是他不可以！
甚至於以朋友的身份，他可以提點一二，但是作爲臣下，他不得不顧慮太多。
“不會，有成|都大營在，任何浪花都會拍死在沙灘上！”瞥了一眼郭嘉，秦王嬴斐笑了笑。他自然清楚郭嘉轉移話題的原因。
只是知道歸知道，他並沒有說出來。走到了這一步，秦王嬴斐自然也清楚了一點，那就是君臣有別。
臣子就是臣子，你可以拿臣子當棟樑，當心腹，甚至於當奴才都行，唯獨不能拿臣子當朋友。
君是君，臣是臣。名分定下來之後，緊跟着就有了相應的禮儀。
“王上，臣心裡有些不放心……”默然良久，軍師郭嘉朝着秦王嬴斐，道：“要不臣前去觀察一二？”
“好！”
點了點頭，秦王嬴斐頓了一下，道：“你我換一身衣服，去看一看刑殺的場面！”
“諾。”
點頭應諾一聲，郭嘉連忙走了出來。他心裡清楚，這一次刑殺的主要人員是故秦遺族的白氏，如此滅族之禍，白歌白落等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光是一個法正，恐怕還鎮不住場子。軍師郭嘉爲了能夠順利出兵滅楚，可以說是費盡千幸萬苦。
……
山頂之上，秦王嬴斐一行人聳立。望着山地黑壓壓的一大批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哪怕是心中有所預料，依舊被現場規模嚇了一跳。這已經不再是八千人萬人，而是不下於兩三萬。
秦王嬴斐心裡清楚，一旦這些人全部死了。山底必然會被鮮血染紅，他的暴君之名，就算是再大的政績也難洗分毫。
山底下，法正手握令箭，眉頭死死的皺着。紙面上的數字與現實的衝擊，還是有太大的距離。
望着黑壓壓一片的涉案人員，法正手中的令箭，遲遲扔不下去。
“大人，開始了——”旁邊的文吏擡頭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然後朝着法正，道。
“嗯。”
點了點頭，法正連續三個深呼吸，壓下心頭的震撼。隨及踏前一步，道：“白氏，王氏，楊氏等各大家族，囤積居奇，哄擡糧價，引南蠻入侵蜀地，激起民變。”
“罪不容誅，按照秦法，各族參與者，皆夷三族，以警示大秦朝野臣民。大秦之中，刑上大夫，法責衆。”
“按照王上令，今日在此明正典刑，以正秦法威嚴！”
“殺——”厲喝一聲，法正扔出了手中的紅色令箭。
紅色令箭啪一聲落地，四周的秦軍將士彷彿得到了命令，秦弩箭矢鋪天蓋地傾瀉而下，將底下的涉案人員籠罩。
“王上，臣不甘心——”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大吼在漫天咻咻聲中響起，將哀嚎聲壓過。
白落雙眸掙得老大，心中後悔不已。這一刻，他恨天，恨地，恨白氏一族，也恨秦王嬴斐。
這件事情中，根本就沒有他的事。對於這一件事，他從來就沒有參與過，也沒有了解過。
在這一刻，他方纔明白梟雄之心的狠辣。就爲了一絲的不安，就要趕盡殺絕，一點活路也不留。
好歹他爲大秦立下了汗馬功勞，爲秦王嬴斐出生入死無數次。
從始至終，白落都沒有想到他會落得萬箭穿心的下場。而大秦對於敵人的利器，有朝一日會對準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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