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秦公嬴斐在咸陽忙的腳不沾地,正在爲了明日的朝議做着準備,畢竟重鑄直道,對於秦國國力是一巨大的考驗。
……
丞相蔣琬與太尉徐庶聯袂而去,整個書房中只剩下了秦公嬴斐與軍師郭嘉,由於連續不斷的戰爭,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把酒言歡。
秦公嬴斐覺得應該趁這個機會,談一談心,談一談關於秦國朝廷的事,以及中原局勢的變幻。
……
“秦一,去御膳房熱一壺帝流漿,讓弄幾碟下酒菜。”
“諾。”
……
帝流漿乃秦酒中的極品,只供應秦國宮廷,就算是郭嘉等人除了秦公嬴斐賞賜,輕易也喝不到。
秦公嬴斐原本打算留下三人一起,結果太尉徐庶與丞相蔣琬二人忙於政務,根本脫不開身。
只留下了閒來無事的軍師郭嘉與秦公自己對酌。
……
“奉孝,最近你有去過張仲景府邸沒?”
聞言,郭嘉眼珠子一轉,他就清楚秦公嬴斐絕對不會單純的請自己吃酒談論風月,一定有事詢問。
念頭閃爍,半響之後,軍師郭嘉微微一笑,朝着秦公嬴斐,道。
“臣最近去過一次,張老先生有言,臣的身體早已無恙,只需要注意休養便可。”
郭嘉太瞭解秦公嬴斐了,聽到他詢問眼珠子一轉就清楚,這是要詢問的病情,故而率先說了出來。
“嗯。”
微微頷首,秦公嬴斐雙眸一閃,道:“奉孝,你有親身體會,你覺得張神醫的醫術如何?”
“稟君上,張神醫醫術高明,臣肺癆纏身,非等閒可醫,這些年裡,臣更是求門問診無數,只有張神醫一人敢言能治。”
郭嘉眼中掠過一抹佩服,他對於張仲景的醫術極其推崇,因爲他親自體驗過,清楚的知道此人的醫術,具有起死回生的超凡之力。
“哈哈……”
……
聽到郭嘉的推崇,秦公嬴斐大笑了起來,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他早就清楚能夠留名史書的人,每一個都有一技之長。
更別說是這等被尊稱爲聖的人,手底下沒有兩把刷子,豈能讓世人信服。
……
“君上,酒菜好了。”
秦一的聲音傳來,秦公嬴斐的笑聲戛然而止,開口,道。
“端進來。”
……
放好酒杯,給自己與郭嘉滿上,秦公嬴斐端起酒杯,道。
“奉孝,請。”
“君上,請。”
……
兩人舉杯共飲,酒入喉嚨,刺骨而醇香,秦公嬴斐看着對面的郭嘉心中一嘆。
他心裡清楚,隨着自己的地位越來越高,能夠一起共醉的人已經變得越來越少,此時,哪怕是丞相蔣琬也不能像郭嘉這般放開。
兩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們與自己相處的方式不同,一想到這裡,秦公嬴斐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澀。
以前讀書總覺得說上位者是孤家寡人,有些誇張,但是經過自身的感受,他才發現帝王者,真孤家寡人也。
親人,朋友,臣子,在赫赫權勢面前都得低頭。在地位不斷變高的過程中,身邊的人,將會逐漸的離你更遠。
……
“奉孝,雖然我國佔據故秦舊土,但目前中原境內七國共存,紛爭不斷,古語有言,瓦罐不離井口碎,大將難免陣前亡。”
秦公嬴斐雙眸微微閃爍,看着吃酒的軍師郭嘉,道:“接下來的戰爭中,必然會有傷亡,張神醫若在咸陽必將會減少這種不必要的損失。”
“奉孝你可有什麼辦法,能夠留下張仲景,爲我秦國效力?”
對於張仲景這個人,秦公嬴斐一直都很看重,畢竟漢末亂世到三國爭霸這段時間,環境惡劣,普遍人均壽命不高。
在這樣的時代,有一個絕世神醫,就是對生命的最大保障。
軍師郭嘉與神醫張仲景相處日久,可以說是感情頗深,想要留下立志普救衆人的神醫張仲景,嬴斐只能走這條路。
“君上,張仲景這老頭看似和藹,一天樂呵呵的,其實心底裡極其固執,沒有打動他的東西,恐怕留下來。”
軍師郭嘉飲盡杯中的酒,然後將酒杯輕輕放下,臉上掛着苦澀。相處了三四個月,他對於那個老頭的固執有所瞭解。
“嗯。”
心裡念頭閃爍,秦公嬴斐點了點頭,將這件事放下,他心裡清楚這件事需要他親自去和張仲景談。
禮賢下士,就必須要人君親至,特別是張仲景這樣的硬骨頭。
……
“奉孝,孤交給你一件事,由你督促完成如何?”
聞言,軍師郭嘉眼中掠過一抹精光,忍不住朝着秦公嬴斐,道。
“君上,到底是何事,還請君上明言。”
“嗯。”
微微頷首,秦公嬴斐神色變得凝重,整個人也變得肅穆起來,他望着郭嘉一字一頓道。
“由你負責將將忠魂祠遷至咸陽,將這一次鮮卑大軍南下,將陣亡的將士統計出來,置入其中,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
“諾。”
……
點頭應諾一聲,郭嘉眸子裡閃過一抹猶豫,頓了片刻,道。
“君上,你不覺得如今故秦遺族的勢力太大了麼,還有諸子百家的人遍佈整個中原,具體實力不知。”
“這樣一來,一旦諸子百家或者故秦遺族心生異志,對於秦國而言,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臣觀關東六國,對於諸子百家的勢力從未有過約束,哪怕是南儒門被毀,光是北方儒家就足以擾亂一個國家。”
“這一點,我們不得不防!”
……
一場談話最終落下了帷幕,軍師郭嘉酒足飯飽之後,離開了書房,只留下秦公嬴斐一個人再發呆。
秦公嬴斐把玩着酒杯,心中念頭閃爍不定,他正在思考郭嘉剛纔留下的關於故秦遺族與諸子百家的問題。
……
從一開始秦公嬴斐就清楚藉助了故秦遺族的力量,必將會糾纏不斷,稍有不慎就會反被其制。
只是他沒有想到如今的故秦遺族與諸子百家,已經將觸手深入了秦國以及關東六國的朝堂,開始影響一國朝廷決策。
一想到這裡,秦公嬴斐眉頭就忍不住大皺,因爲他清楚一旦放任自流,將會形成一個個國中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