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二年的春天,漢朝幷州、兗州、秦州等地以及魏國的青州、冀州等地地接連大雪,萬物受寒。
魏國百姓在官府的苛政暴力的統治下,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民不聊生,百姓不安,魏國青州、冀州的百姓不堪天寒地凍的折磨,多有遷徙之人。
官府官員竟然連通軍隊,在各處設下關卡,捕捉那些走投無路的百姓,壓着他們去服作勞役。
一時間,青州、冀州盜賊羣起。尤其以青州徐清揚、冀州牧百度最爲猖獗。
冀州盜賊在牧百度的帶領下活動在黃淮流域,以範城爲據點,洗掠百姓、劫殺官吏富賈,攝取了大量的財物、糧餉。一時間那些走投無路的百姓,多有投靠他,以求謀取一口混日子的口糧。
東郡剛剛被兗州都護使薛立謀取,曹休帶着大軍退守東平,餘下數千名殘兵躲入了東郡周邊的山林之中。
話接上文書,薛立使馬良拖住了曹休,分兵奪取了東郡,俘虜了鉅鹿王曹林、陳留王曹駿;又設下圈套,誘使曹休派遣大將引兵攻打濟陰,將曹休大將唐諮收降。
薛立將一連串的計謀都用在了曹休身上,是這次戰鬥的一個關鍵。
他以大義折服了敵將唐諮,進而派遣唐諮引領麾下敗兵兩千敗退回到曹休營中。
唐諮亦是看出來薛立需要他拿出投名狀的用意,故沒有猶豫,直接選了兩千名親衛士兵,佯裝敗退而回。
回到*城外的魏軍大營,唐諮向曹休稟報了以往戰況。
曹休大驚,要知道目前自己麾下兵馬對陣馬良所部倒是佔盡了優勢。若是敵軍都護使薛立統領四五萬兵馬前來,自己馬上就要處於劣勢了。
然而,他可不願意示弱於敵,遂對衆將言道:“敵軍援軍不過四五萬,加之馬良所部亦不過六千萬兵馬。我軍兵馬亦是六七萬,只不過雙方戰平而已。此戰孰勝孰負,不到最後實難定論!狹路相逢勇者勝!只要我等心中有決絕的信心,勇敢的對敵,何懼之有?”
“將軍所言極是。難道我們還會被敵軍嚇退不成?”監軍石苞在一旁壓着嗓子說道。
帳中諸將亦是鬥志激昂的紛紛請戰欲出。
唐諮本就心中有鬼,不敢多言。正好藉着吃了敗仗的因由,他躲在了一旁悶聲不吭,倒也使得十分合乎當時的氣氛。
只不過那些將領在請戰的同時都用眼角冷冷的看着他,神情中充滿了鄙夷的神色。
薛立大軍很快就抵達到這裡,並沒有進入城裡,而是在曹軍大營的另外一側安營紮寨。
薛立沒有急着進城,只是派遣了鷹揚探馬前往城中去見馬良;也沒有立刻安排出兵攻擊曹休,而是安排了士兵們進行修整。
曹休對薛立的這些安排十分疑惑,與下面諸將商議久久不能得到結論。
其實,薛立是在等待唐諮的投名狀。
他並沒有告訴唐諮如何去做,也沒有要求唐諮做到什麼程度。只是讓唐諮回到曹休身邊,協助他將曹休擊敗。唯一的要求就是減少士兵們的損失。
唐諮是個聰明人,在返回的路上就明白了薛立的意圖。
看到薛立安營紮寨,他便安排了麾下士兵做好夜間營內放火的準備。爲了穩妥起見,他派出一名士兵偷偷潛出營地,前去見薛立,通知薛立夜間的行動。
是夜,曹休安排了巡夜的將領,就回去睡覺了。
就在他睡夢初成的時候,忽然營寨之外士兵們都亂了,嘈噪聲聲驟然升起。他慌忙出帳觀瞧,卻見自己大營竟然燃起大火,士兵們一個個慌慌張張的到處亂竄。一時間,大營之內亂成了一團麻。
他還要招呼近衛通知諸將帶人救火,卻被副將胡奮從旁拽住。
“將軍,大事不好了!我軍出現奸細,唐諮帶打開了轅門,放了漢軍進營。還請將軍撤退吧!”胡奮急匆匆的說道。
“啊?竟有此事?”曹休大驚,慌忙拽過戰馬,翻身上馬,在胡奮的護衛下往東郡方向出營欲逃。
一路上,其子曹篡、曹肇,副將胡篡、胡昭、王怍、王軫相繼帶着部分兵馬與他們會合,一同朝着東郡方向敗退下去。
薛立本意並沒有要將他們一網打盡,故只是與馬良、唐諮所部在曹休等人的後面徐徐追殺。
此時的曹休,正如那驚弓之鳥,在馬上奔馳的同時左顧右盼,生怕哪裡出現一支伏軍,將自己攔住,那就真的死定了!
然而,就在他剛要放鬆注意的時候,從前面的道路上行來一稍兵馬。
“快,隱蔽在路旁,切莫出聲!”他還沒有看清楚對面的來人是誰,就急忙下令讓麾下這些士兵做好防禦準備。
卻聽到前面的人喊道:“對面可是曹將軍否?是末將張戩。”
什麼?張戩?
“好了,原來是張將軍。自己人!”曹休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到兩軍會合,曹休詢問張戩山陽之事。
張戩說道:“末將本來就要攻下山陽的時候,漢軍一支數萬人的兵馬出現在我軍後方。幸虧,我父親及時提醒,我方能及時引兵撤退下來。不然,我軍將損失慘重矣!”
聽完,曹休談了口氣,說道:“哎!看來我是被薛立耍了一通呀!如今是折了兵馬又丟城呀!”
兩軍會合後,曹休欲帶着他們回東郡。
張承將其攔住,說道:“將軍,東郡已經回不去了。薛立派麾下大將陳到將東郡攻了下來。城中陳留王、鉅鹿王和守城的兩萬士兵全部被俘虜。”
啊?!
曹休一聽到這個消息,兩個眼睛向上一翻,往後一仰,硬生生從馬上摔了下去,昏厥過去。
張承等人好一番救治,纔將他喚醒。
卻聽到他悠悠的說道:“回東平吧。”說完,他又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然而返回東平的道路又豈會那樣平穩?
陳到使三個團隊伏於半路,迫使石苞派遣副將王怍引兵斷後。
石苞等人雖然順利返回了東平郡,但是卻將王怍等數千兵馬留在了東郡。
王怍望着死去的一衆將士,心中頗爲淒涼,遂引兵潛入山林,躲入東郡與東平郡之間的交界處,並沒有引兵返回東平,而是在山林中幹起來綠林的買賣。
薛立得了東郡、山陽等地,又有唐諮率部投降,麾下士兵一下子又增加了數萬。
他遂使馬良收編了那些士兵,將超出編制的老邁瘦弱的士兵發放盤纏返鄉,整編了四個團隊。
這一下子,馬良所部一下子提升到了驍騎師的編制。
薛立給朝廷和元帥府遞交了呈報。
天子洪武皇帝下詔曰:“東郡之守可以安排驍騎師的編制。勁騎將軍馬良除爲驍騎將軍,李學除參謀將軍,董奎除遊擊將軍,降將唐諮除突擊將軍,享受該將軍位俸祿。”
於是,東郡成爲了漢朝劃分邊區邊防之後的第一個驍騎師部駐防的城池。
馬良統兵駐紮在了東郡。
他將魏國降兵分散到了各個營隊之中,將原來兩個團隊的團副將、團參將都提升爲了團練將軍。
唐諮並沒有因爲自己原來的部下被吃掉而鬧情緒。因爲在跟隨馬良等人一起查看了各個營隊的訓練之後,他徹底明白了漢軍戰場上悍勇廝殺,協作無間的原因。同時,他也堅定了投入漢朝陣營的決心。
然而好日子並不是很長。
兵馬入住東郡的日子不過剛剛過去了有月餘,馬良府前便圍攏了一大羣百姓,跪在地上喊冤。
馬良急忙出府問詢。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這些日子百姓們經常受到強盜的襲擾。
馬良是有聽說這些日子在與東平郡交界的山林中有一股強盜長期出沒,搶奪、截殺百姓、客商的財物。
曾經派遣騎兵前去查看,卻發現這些強盜十分狡猾,一旦官軍出現,早就逃之夭夭。
他好言勸慰百姓回去,並滿口答應儘快消滅這些盜賊,還叮囑百姓們不要再出去。
百姓散去後,唐諮匆匆趕到他的府中。
“將軍,強盜十分猖獗,若是不除,百姓難以安寧呀!”唐諮向馬良說道。
馬良對此一籌莫展,無奈的說道:“這幾天我安排了李學指揮騎兵正在追擊那些盜賊。可惜,這些人十分狡猾,就連鷹揚探馬都沒有搞清楚他們的住處。居無定所呀!”
唐諮說道:“將軍,我從一個被打劫的客商那裡得到了一個消息。他說那些強盜像是官兵。”
什麼?官兵!
馬良聞言,震驚的站了起來,急切的問道:“什麼?官兵!這怎麼可能呀?”
唐諮趕緊站起來,從懷中拿出一條布帶,說道:“將軍請看,此乃上魏國士兵身上用以捆綁衣袖的綁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強盜應該是魏國曹文烈麾下殘留在我郡內的士兵。”
“你如此一說,倒有了一些眉目。你可有對策?”馬良問道。
“既然是魏軍,那就好辦了。”唐諮將那布條放下,說道,“我們從魏國投誠的士兵,繳納入庫的服飾衣甲還在。從中挑選一千件破一點的,派我身邊的近衛千人喬裝改扮,夜間混出城去,在他們活動的那些地方盤旋。”
“好計!妙計!如此一來,那強盜定然與我們的人接觸,到時候,就可以一舉將之剿滅!”馬良頓時明白了唐諮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