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遙遙望見後面追趕而來的衛烈大軍,沉聲問道:“兄長,雖然衛顯知道你來勸慰小弟,可是這些傢伙不知道呀!他們追將上來,我等當如何纔是?”
王冬哈哈一笑,示意王忠等人稍安勿躁,撥馬來攔衛烈大軍。
從遠處看到王忠等人,衛烈大喜,正欲引兵來擒拿王忠,卻見一騎飛奔而來。
衛烈心中納悶,遂使兵馬停止前進。
團副將衛明引親衛上前攔住,沉聲問道:“來者何人?”
王冬一看十來人將自己圍住,慌忙稽首說道:“這位將軍,小人王冬乃是衛顯將軍派遣前來說服王忠的。小人這廂有禮了!”
衛明瞪着眼睛看着王冬,問道:“衛顯將軍?難道他已經取了山陽不成?汝與王忠又是什麼關係?”
“將軍有所不知,小人乃是山陽城的商人。今日衛將軍興兵討伐贓官張凌兄弟(張凌、張同乃是堂兄弟),小人開城迎了將軍入城。至於王忠麼,他是我的堂兄弟。”王冬諂媚的笑着說道。
衛明對他那一臉諂笑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冷冷的用鼻子一哼,遂使親衛以槍逼着押到衛烈近前。
“大哥,此人說是山陽城的商人。他江城獻給了衛顯,又前來勸說王忠投誠。不知道是真是假,還請大哥親自過問。”衛明將王冬帶到衛烈面前,說道。
衛烈看着王冬,問道:“汝可有衛顯將軍的引信物件?”
王冬慌忙從懷中拿出一紙書信遞給身旁的士兵。
接過書信,衛烈仔細觀看,不住的點頭,口中亦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個臭小子,還是讓他佔了先機,這次倒是輸給了他!”
看罷書信,他使衛明將王冬放開,笑着對王冬賠禮說道:“王先生,麾下兄弟多有得罪,還望見諒。不知王忠將軍可願向否?”
王冬趕緊還禮,說道:“非常時期,小心謹慎乃是正道。將軍切莫掛懷。某已經勸慰王忠,他只待將軍應允了!”
衛烈聞言大喜,遂握住王冬的手說道:“得先生,乃是我等的福氣。王忠將軍棄暗投明,迴歸漢朝,乃是百姓之福,士兵之福呀!”
王忠帶着麾下士兵暗自做好了殊死搏殺的準備,生怕王冬此去身遭不測。
等候多時,他心中不安越發強烈,騎在馬上顯得十分焦躁。
忽然一名士兵叫道:“將軍,快看,來了!來了!”
什麼?
他緊張的心跳得更加急促了,擡眼望去,卻見遠處那隊兵馬徐徐而來,唯獨看不見王冬。
怎麼?真的出事了?
他緊捏長槍,便欲引兵廝殺。
那名眼見得士兵再次叫道:“將軍,那個好像是你家的大善人!”
王冬平日裡常常做一些假仁假義的慈善活動,倒是在百姓中贏得了一個大善人的稱號。只是他那些背地裡的勾當,多數人不知道而已。
王忠再次觀看,卻見王冬與那衛烈等人並馬齊驅而來。
兩軍相聚不過十餘丈,衛烈停下了隊伍。
王冬策馬來到王忠面前,低聲說道:“兄弟,還不過去見過衛將軍。”
王忠看了看王冬,隨即從馬上下來,徒步來到衛烈馬前,單膝跪倒:“王忠見過衛烈將軍。”
衛烈哈哈一笑,跳下馬來,伸手攙住王忠,言道:“將軍肯棄暗投明,乃是我朝百姓之福,我軍士兵之福呀!”
王忠一部所剩不過數百人,併入衛烈的軍中不過一成而已。
然而也得這王忠投誠了,要不然,怕是山陽城中的糧食要隱埋到猴年馬月,甚至到發黴長芽子了!
原來,張凌初到山陽之時,山陽城內曾發生多起丟糧事件。王忠便向張凌建議做個暗倉,把糧食藏在暗倉之中。雖然說這個暗倉就在糧倉下面,可是除了張凌和王忠二人並無第二個人知道如何進去。饒是你絕地三尺,也找不到進去的方法。
這不,衛烈帶着兵馬進入山陽之後,衛顯一副愁容的坐在縣衙後面的堂屋裡。
“顯弟,何事如此愁悶?”衛烈一看,好嗎,你不去迎接我,自己坐在這裡幹什麼呢?
猛然聽見聲音,衛顯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啊!?大哥,你來了。”
看到衛烈進來,他急忙站起身了。
衛烈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一下,說道:“沒想到你小子的運氣真好,這次算是哥哥我輸了。”
“一時玩笑而已,大哥莫要在意。”衛顯明顯是想轉移話題,接着說道:“都督遣我等來取山陽,其目的便是山陽城中的糧草。可是今日,我使全團上下將山陽縣城翻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多少糧食呀!雖然找到那個糧倉了,可是裡面沒有多少糧食呀!”
衛烈一聽,不由一愣,順口說道:“歐!還有這種事?不知道王忠知不知道?”
王忠?難道是王冬所說的那個王忠?
衛顯心中不由的一動。
衛烈看到衛顯眉頭舒開,遂說道:“你不是讓那個商人王冬去勸說攔截我們的那副將王忠了嗎?正好被我碰上了,你給他的信也交到我的手上了!好了,不要再悶着頭瞎尋摸了!我們一起去問問王忠不就行了?”
來到縣衙前廳,衛烈使人找來王冬、王忠二人。
不多時,二人進來。
王忠知道他們的目的,本着爲自己謀個好的出身,不等衛烈、衛顯詢問,便開口說道:“二位將軍喚某兄弟前來,怕是要問糧倉的事情吧?”
糧倉?
王冬趕忙問道:“兄弟,什麼糧倉呀?”
王忠哈哈一笑,解釋說道:“張凌初到之時,縣中不是鬧了幾次糧倉糧食失竊之事?後來,我和張凌便把糧倉改了。明面上的糧倉內沒有多少糧食,真正的糧食都在暗倉之中。那裡還有我的親衛兵馬三百人把守呢!”
好嗎!原來他還有如此後手呀!多虧了說服了他,不然,他半夜裡帶兵出來騷擾一下子,可有的受了!
衛烈、衛顯二人趕忙握住他的手,說道:“真的太感謝將軍了!”
王忠帶着衛烈、衛顯等人來到那個明倉的位置,打開倉門,走了進去。
倉庫之中除了三五袋的糧食,便空圖四壁,空空如也。
王忠走到倉庫的左邊,在一道石牆上面連拍了三下。
只見那山牆竟然發出“吱扭吱扭”的響聲,從兩山牆的夾角處慢慢地移開了一個空間,在地下出現了一個向下的臺階。
下面竟然還有空間。
衛烈、衛顯等人,甚至連王冬都被這精妙的機關所驚呆。
等到那面牆緩緩一開,露出一個兩三丈寬的坑來,一道樓梯通往下面,看着大概有十餘丈深。
王忠提着火把在前面引路,帶着衆人往下面走去。
彎曲的岔道形成了一個環形的迷宮,不時有些許士兵在拐彎處把守着。
行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他們纔來到一個比較寬闊的地方。
……
漢軍襲擊了山陽,這個消息在張凌被王冬射死之後,很快就被些許逃兵帶到了兗州東郡的守衛大將曹休面前。
什麼?山陽縣城失守?張凌被殺?
真是所託非人呀!想那張凌昔日可是自己麾下的一員干將呀!怎麼到那裡不過三兩年,怎的如此不堪呀,竟然被一個商人射死?
不過,張凌死了倒也算吧!可是山陽縣作爲自己三大糧倉之一的重要戰略地,怎能說丟就丟呢?務必要奪回來,不然聖上怪罪下來如何是好?
越想心中越是氣憤,曹休猛然一拍桌子,高聲叫道:“來人,傳諸將廳堂議事!”
“諾!”一旁的近衛得令一聲,下去傳令。
東郡大小將軍來到府衙前廳,偷偷的談論着將要發生的事情。
不一會兒,曹休帶着兩個兒子曹篡、曹肇來到前廳。
看到一衆將官全部到齊,曹休說道:“我軍山陽一部被敵軍所破,盡失糧草數百石。今我兗州糧倉三去其一,實爲漢軍可惡。我軍大將張凌被漢軍所斬殺,使我軍再次蒙羞。不知諸位將軍可有對策?”
主簿張承出列說道:“將軍,老夫不是爲了之子張凌之死,纔出此言。老夫以爲將軍當起兵攻打漢軍*城。此時*城守軍尚在山陽,勞軍動遠而不及也!”
張承,張範弟,張凌叔父,官拜兗州郡府主簿。
旁邊一位將軍接話問道:“漢朝軍隊難道只有*城一支不成?漢軍都護使薛立怕是你們都知道此人的厲害吧!”
曹休等人一同望去,見是司馬胡奮。
曹篡不悅的說道:“薛立又如何?難道胡將軍不怕滅了自己的士氣?”
胡奮絲毫沒有把曹篡的不悅看在眼中,自顧自的說道:“少將軍所言差矣。末將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漢軍在濟陰陳兵近兩萬餘,陳留更有大軍近十萬,整個兗州地境漢軍兵馬不下十二萬人馬呀!”
“胡將軍莫要漲他人的威風,滅了我們自己的銳氣!末將願領大軍一萬,奪了*城,一報山陽之仇。”張承身後走出一將,打斷了胡奮的話,請戰說道。
原來是張承的兒子,張戩,官拜奮武將軍。
見有人請戰,諸將紛紛上前請令,只有胡奮在那裡原地不動。
曹休把手一揮,示意諸將安靜,隨後說道:“既然如此,某便兵發*城,然後直至濟陰;另外,使兵兩萬奔山陽,截擊山陽敵軍。不知汝等以爲何?”
聞聽此言,張承心中大尉,這是給自己侄子報仇的好機會呀!
他趕忙示意兒子張戩上前請令。
正所謂父子同心。張戩一看父親的模樣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步,言道:“將軍,末將願引兵攻打山陽。一來爲我軍奪回糧草,二來某要替兄長報仇雪恨!”
曹休點點頭,說道:“也好,某便許兩萬兵馬給你們父子。”
“多謝將軍。”張戩、張承接過令牌,下去準備。
曹休又使鉅野王曹林守東郡;又以州太、石苞、唐諮、胡奮、王佐、張存、胡紹、胡篡等人爲副將,點起大軍六萬進攻*城。
曹林,曹操與環夫人所生,曹昂分封諸弟之一。本來鉅野是他的封地,但是因爲那裡與漢朝搭邊,時常發生摩擦,所以他搬到了東郡來居住。
居住在東郡的還有陳留恭王曹駿。曹駿,曹操與秦夫人所生,曹昂分封諸弟之一。陳留失守後,逃往東郡居住。
曹休兵發*城,薛立是否有所準備?接下來的故事又將如何?還請諸位繼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