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散了吧,小心隱藏,除了去現場下令的鄧家主可能會凶多吉少。我等應該並未暴露,大家小心行事,也許能逃過一劫。過了今夜,大家各自逃命去吧!”“先生”聽到窗外百姓們震天的呼聲後便已知道事不已難成了。
“這……”各家主也已無語,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是如何保全自己和族人的性命了,容不得半點閃失。
還不待衆人做出決定,“咣!”門被踢開!一行十幾個黑衣人出現在眼前。
“各位好大的手筆!竟然敢在我幷州謀反!”爲首之人目光如炬,看得衆人心中直發毛:“既然都來了,那就別走了!”
“你是何人?我等好友相聚,你等竟敢擅闖民房……”其實說話之人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編演下去了。
“來人!全部拿下!”來人也不廢話,直接下令拿人。
“豎子,你敢……”死到臨頭還擺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這種士人與生俱來的優越感真令人作嘔。
十幾個黑衣人一擁而上,遇反抗者直接動手擊傷。開玩笑,這些是什麼人?史阿親手培訓出來的影衛,本是用於採集情報的隱密所在,平日裡連劉琦都見不着。這麼大的事,荀彧當然會去找史阿出面了。這也是史阿這等高手沒有出現在州牧府前的戰場上的原因。他要親手抓到幕後的黑手。
戰鬥結束了,四千餘名叛亂者盡數伏誅,一個不留。屍體橫七豎八地擺滿了街頭,殘肢斷臂遍地都是;鮮血染紅了長街,染紅了牆壁,染紅了門窗,也映紅了明月……
劉琦拖着長槍,神情呆滯,一步步走向依然貯立在州牧府前的裴元紹和神刀衛勇士用身體築成的城牆。身後呂綺玲緊緊跟上,人羣中閃出一個纖瘦的身影緊緊地跟在呂綺玲身後。沒有戰勝的喜悅,沒有歡呼,滿身鮮血的鄭弘、黃敘、關平、趙雨也默默地跟在劉琦身後,剩下的百餘名神刀衛勇士也跟着……
“元紹,你看到了嗎?我們贏了。元紹,你回答我呀!元紹,啊……”劉琦拄着長槍跪倒在那排站着爲他擋箭的人牆面前,悲痛地仰天長嘯。
“主公!……”
“主公!……”
“主公!……”
“夫君!……”
“大人!……”
“將軍!……”
各種呼聲,紛紛響起。也許他們叫劉琦時的想法各不相同,目的也不相同,但他們都跟着跪了下去!
劉琦暈倒了,倒在了勇士們的人牆前,倒在了呂綺玲的懷中……
好沉重的戰鬥,好慘痛的損失。大老遠調回來的裴元紹,馳騁沙場多年,從黃巾到山賊到幷州精英將領,從十八歲跟隨張角至今十三年,經歷了各種大大小小的戰鬥無數……最後倒在了內部叛亂之中,倒在一羣無名之輩的亂箭之下。他的嘴角帶着微笑,因爲他的一生都在信守承諾,並用生命來維護。爲了張角、爲了張寧、爲了劉琦,他付出了一切,包括生命。
最開始守護在州牧府的一百神刀衛和裴元紹帶來的十餘名老兵無一人完整地站着,除了那二十餘名手挽手用身軀築成人肉盾牌,渾身插滿箭羽的勇士……每一個都是精英,每一個都是猛士,每一個都是典韋的心血,每一個都是劉琦的心腹!
肖景,一個跟隨劉琦十多年的普普通通的家丁……
雖然傷亡不大,可是個個都是劉琦身邊的人,從彈汗山回來後,劉琦再也沒有動用過“破曉”,再也沒有親自上陣過。而這一仗,劉琦不僅用出了全力,耗盡了體力,還傷渾身痕累累,更難過的是這一仗傷了他的心。
劉琦被家中的妻妾迎回了府中,張寧顧不得失去大哥的傷痛,與貂蟬一同擦拭着劉琦渾身的血漬。華佗和張機親自趕到了州牧府,爲劉琦治療,帶來的醫學院學員們在救治傷兵。
田豐、荀彧在組織百姓清理屍體和清掃街道。百姓們紛紛從家中拿出水桶水盆,打水沖洗着街道。
劉琦在房中接受幷州三大神醫的救治,門外站着焦急的蔡琰、貂蟬,還有未過門但親手把劉琦擡進來的呂綺玲,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避諱了。趙雨的面上也寫滿了焦急,這可是真情流露,雖然她自己有時候會對劉琦沒大沒小,但在她心裡,劉琦是除了兩位兄長外最親的人,她真心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弟弟。她們身後齊刷刷站着鄭弘、黃敘、關平等小將。他們身邊還有一個俊俏的少年,正是跟着呂綺玲進來的甄宓。
華佗、張機走出來。
蔡琰、貂蟬趕緊迎上去:“先生,怎麼樣?夫君他怎麼樣了?”
“沒事了,將軍只是皮外傷,只是因爲太疲憊和悲憤,急氣攻心,暫時暈過去,讓他好好地休息一下就好。讓大家都散了吧!”華佗對衆人說道。
“呼!”衆人都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大家都散了吧,出去看田大人、荀大人有什麼吩咐!”鄭弘此時是這裡最大的官員,又是劉的師弟,正事的安排,當然他比較合適。所以他主動承擔起男人的責任。
大傢伙也都聽從他的安排,紛紛散去,到府外幫着清理戰場。
只有一個人還站在原地,俊俏面孔寫滿了焦急……
“喂!你怎麼還不走啊?走吧,走啦走啦!”年少的關平見到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輕輕拉了一下。
“我……”少年眼中透露出不甘與無奈,卻又沒有理由留下。
少年跟着關平等人往外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地回頭對着蔡琰、貂蟬二人行禮道:“夫人,等大人醒來,麻煩轉告大人緣來酒家少東家很是擔擾先生,望先生身體好轉後到酒樓一敘。”
“啊?哦!你就是上次派人送回夫君的緣來酒家少東家呀?好的!待夫君醒來,奴家必定轉告。”蔡琰不愧有大家風範,雖然心中有諸多疑惑,此刻也收拾情緒、淡定自若。
“如此,謝過夫人!學生告辭了!”少年鼓起勇氣說出了心中所想,長吁一口氣。
“公子慢走,奴家代夫君謝公子今夜相助!”說實話,作爲一家女主人,蔡琰表現得無可挑剔。
可女人的直覺卻告訴她,這少年不一般。那靈動的雙目和俊俏的面龐,還有走路的姿勢,那裡是男子所能擁有的!或許這劉家後宅又將增加人口了。
呂綺玲沒有離開,新婚在即的夫君還暈倒在牀,她怎會安心離開?
不過衆女勸走了趙雨,畢竟家中還有一個小郭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