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閒看了左慈發來的飛鴿傳書,皺眉道:“沒想到情況比預想的還要嚴重!”
貂蟬忍不住問道:“夫君,是否要調派增援部隊?”
劉閒稍作思忖,回到書房內,寫了一份飛鴿傳書交給貂蟬,道:“立刻發給龐士元。”
荊南,黃忠已經徹底病倒了,大軍暫時由孫策統帥,從南方急退下來,退到衡山大寨便停了下來,不再繼續後撤。
原來他們這幾個商議之後認爲,這種毒疫比瘟疫還要恐怖,若是將已經染上了毒疫的大軍撤入長沙,勢必傳染在長沙的所有軍民,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爲了儘可能減少毒疫造成的損失,三人一致決定將大軍停在衡山大寨。一來防備劉備北進,二來就地想辦法解決疫毒。
而差不就在此同時,左慈一行人趕到衡山大寨與大軍匯合了。
夜晚,整個大寨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寂靜狀態,不時有咳嗽聲響起,夾雜着一陣陣低不可聞的喘息聲。
大帳前的燈籠隨風搖曳着,晃動着這一片的黑影,令整個大帳給人一種明暗莫名諱莫如深的感覺。
左慈戴着厚厚的蒙面藥巾,仔細爲黃忠、孫策、諸葛亮三人診斷了一番。神情凝重地道:“好厲害的疫毒,比之我在古籍上看到的還要歹毒數倍。……”
三人聽到這話,都禁不住心往下一沉,諸葛亮皺眉道:“此毒雖然厲害,但陰陽之道相生相剋,豈有不能剋制的道理?”
左慈思忖道:“或許只能試一試以毒攻毒的辦法。根據此毒的特性,或許七紋五步蛇的蛇毒,可以拿來一試。……”
黃忠和孫策面面相覷,黃忠道:“恕老將愚昧,五步蛇倒是聽說過,可是這七紋五步蛇究竟是何物?”
諸葛亮皺眉道:“所謂七紋五步蛇,可說是五步蛇中的異種,毒性十分奇特,單就致命這一點來說,與普通五步蛇並無多大不同,不過卻屬於至陽之毒。
聽聞中此毒者,傷口猶如火灼一般,若內服,則五內俱焚。……”
說到這,不由的心頭一動,看向左慈,問道:“仙長是否是打算藉此毒至陽之性來剋制疫毒至陰之質?”
左慈微笑道:“早就聽聞諸葛孔明學貫古今無所不知,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諸葛亮慚愧地道:“仙長謬讚了。若在下真稱得上博學,又豈能被這疫毒所苦?”隨即抱拳問道:“這七紋五步蛇只在一些野史雜記中出現過,不知究竟到何處去尋?”
左慈思忖道:“我早年間遊歷過荊南地區,曾經在桂陽郡西北的陵山上見過這種毒蛇。所以我打算再上陵山去尋找。希望蒼天庇佑吧。”
孫策皺眉道:“陵山臨近桂陽郡,先生前往陵山實在太冒險了。”
左慈笑道:“無妨。又不是去和敵軍交戰,不過是尋找毒蛇而已。人少一些反而更好。”
隨即叮囑道:“我之前傳授的祛毒之法,雖然不能解除疫毒,但卻有很強的剋制效果,你們可以繼續使用。我今夜就啓程前往陵山。”
桂陽郡,太守府。
劉備呆呆地坐在尊位上,眼睛望着天花板,顯得有些茫然的模樣。他原本以爲藉助疫毒能夠一舉扭轉戰局殲滅對手的荊南大軍。卻沒想到大軍在反擊的路上竟然會遭遇慘敗!
想到對手在身中疫毒的情況之下竟然還能設下埋伏,奮勇反擊一舉擊潰了己方的攻勢,而且還給己方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劉備心中才升起的那點希望便如同風中的燭火一般又徹底熄滅了。
唉……!長長地嘆了口氣,劉備的心中茫然起來。
這時,門口有人影出現。劉備收回了思緒朝門口看去,只見應該在養病的荀彧在僕役的攙扶下進來了。
劉備吃了一驚,連忙起身迎了上去,關切地道:“先生有恙在身,豈能妄動?”
荀彧看着劉備,眉頭緊緊地皺着,抱拳道:“陛下,微臣此來,是有事相詢。……”
劉備和善地笑道:“先生有話儘管直說。”
荀彧看了一眼劉備,問道:“聽聞陛下釋放的毒人皆是漢家百姓,不知事情真相究竟如何?”
劉備心頭一震,隨即怒道:“這究竟是誰人在散播謠言?我劉備身爲大漢皇帝,豈能禍害自家百姓?”
隨即正色對荀彧到:“文若儘管關心,我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雖然不得已使用了毒人之計,不過用的卻都是蠻夷之人,絕無漢家百姓!”
荀彧面色稍霽,皺眉道:“看來確實是有人在散播謠言,意在動搖我軍軍心!”
劉備怒道:“此事必須嚴加追查,看看究竟是誰人居心叵測散播謠言!”
荀彧道;“此事倒是不忙。”隨即朝劉備抱拳問道;“陛下,不知這一趟反擊效果如何?”
劉備禁不住流露出鬱悶的神情來,嘆了口氣,道:“大軍反擊,卻在路上遭遇了敵軍的埋伏,損失慘重,被迫撤回了。現在各軍士氣低落,人心惶惶。”
荀彧大訝,連忙問道:“難道毒人竟然沒有起到作用?”
劉備皺眉搖頭道:“應該不是。根據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毒疫對於敵軍的傷害是極其嚴重的,毒疫在敵軍中完全爆發,不斷吞噬着那支大軍的生機。
但我卻沒有想到,在那種情況下,他們居然還能反擊重創我軍!唉!實在是叫人有些難以置信啊!”
荀彧緊皺眉頭,沉默不語。隨即道:“陛下不必擔憂。此毒疫的厲害我們都是見識過的,如今敵軍不過是在強撐,假以時日,相信即便我軍不去進攻,他們也將被這毒疫徹底摧毀!”
隨即禁不住有些難過地道:“只是他們退入長沙之後,必然也將把這毒疫傳染給全城軍民。也許過不了多久,長沙郡便會成爲一座死城了。如此殺傷慘烈,誠非我所願也!”
劉備也嘆了口氣,對荀彧道:“先生不必如此!戰場之上,你死我活。雖然我等並不願意,但總是會難免誤傷黎民!”
荀彧長嘆一聲,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惆悵和迷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