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江東軍有兩個進取方向,而周瑜爲江東軍謀劃北上,在暗處之中,周瑜本來還打算命令麾下水師襲擾江夏黃祖部,做出將要興兵討伐荊州,報仇雪恨的態勢。
如此一來,在這種背景下進軍淮南,敵軍自然是殊無防備,但是隨着孫策被封爲揚州刺史,曹操對於江東軍肯定是嚴加防範,取得淮南可謂難上加難。
“無妨!”孫策自信道:“淮南之地河網縱橫,我軍縱橫江河湖海之中,而曹軍不習水戰,我軍佔據優勢。”
“沒那麼簡單。”沉默的魯肅忽然發言道:“曹操實力雄厚,淮南之地背後依靠青徐二州,糧草和士卒都可以源源不斷的送上前線,敢問主公有自信一戰便擊潰曹操,奪下九江麼?”
“就算是奪下九江,我軍能夠一鼓作氣,北上徐州或者西進豫州麼?”
魯肅一針見血道:“此乃劉燁封鎖之策,將我軍牢牢鎖在揚州,他便可以騰出手來……”
孫策眉頭一皺:“如此說來,我軍中計了?”
周瑜微微點頭:“不錯,此乃陽謀,我軍非與曹軍血戰不可,可惜天子在劉燁手中,我等只能夠俯首帖耳,實在遺憾。”
劉燁奉天子以令不臣,在政治上佔據了巨大的優勢,繞是周瑜這等天縱奇才一時之間也覺得束手無策。
而劉燁則是在郭嘉等人的建議之下,放棄了興兵直逼壽春的想法,而是以分化之策先讓曹操和孫策互相攻伐。
郭嘉進諫道:“將軍,攻略淮南不比以往,我軍中多西涼鐵騎,在陸地之上自然是難逢敵手,然而淮南之地河網縱橫,我軍貿然進入其中不免受到挫折,應該想方設法招募能工巧匠督造戰船,同時訓練我軍將士水戰之能。”
劉燁鄭重的點了點頭:“奉孝所說很有道理,某會命令公達撥給你大量資金,到時候你專門負責在揚州、荊州等以重金徵召船匠,尤其是經驗豐富的老船匠,錢不算什麼。”
郭嘉拱手:“請主公放心,某一定爲主公督造一支強大艦隊。”
“奉孝且慢。”
郭嘉一愣,看向劉曄:“子揚何事?”
“將軍,請容在下分辯。”劉曄正色道:“奉孝招募船匠,不要命他們打造樓船、鬥艦等大型船隻,而請督造走舸、艨艟等中小型船隻。”
“哦?”劉燁前世也是北方人,對水戰並不熟悉,因此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樓船、鬥艦皆爲大型船隻,一船便能承載水師數百人,非經驗豐富的老船匠不能夠建造,然而卻非精通水戰者無法調撥。”
“我軍中將士對於水戰只怕是一知半解。”劉曄搖頭道:“因此即便是得到鬥艦和樓船,也難以操控,倒不如多多督造艨艟和走舸,否則不過是在水中多了一個靶子而已。”
艨艟乃是中型戰船,前端有一隻尖角,在水中行速甚快,一旦撞在敵軍戰船之上,立刻便能夠捅出一個窟窿;而走舸則屬於小型戰船,一般配合鬥艦、樓船,作爲大型戰艦的護衛艦使用。
雖然艨艟和走舸的威力無法與鬥艦、樓船等相提並論,但是操作起來的上手程度卻是比之鬥艦樓船容易得多,因此劉曄建議督造艨艟走舸。
“原來如此。”郭嘉有些不好意思道。
“哈哈,無妨,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麼。”劉燁擺擺手,重新命令道:“既然如此,奉孝你就督造艨艟和走舸,樓船和鬥艦暫時就算了,等到日後我軍飲馬長江之時,再行督造也爲時不晚。”
“諾!”
郭嘉領命之後,劉曄又道:“某還有一事,需要告誡將軍。”
“子揚出身揚州,通曉南方事務,請暢所欲言。”劉燁伸手道。如今劉燁軍中雖然出身不同,不過基本上都是北方人,南方人少得可憐,不要說是江南荊揚二州之人,就連江北之人都沒有幾個,劉曄算得上是珍稀物種。
“想要士卒通曉水戰,一則需要尋找大胡,二則需要尋找精通水戰之將領。”劉曄搖頭道:“我軍良將雖多,只不過這精通水戰之人,似乎……”
“嗯……”
曹操率領大軍本來想要一舉踏平東南,之所以功敗垂成,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斬殺了蔡瑁和張允。蔡瑁和張允本來是劉表麾下的水師大將,久在荊州,精通水上作戰,周瑜以之爲心腹大患,便施展計策殺害了蔡瑁張允二人。
曹操殺了兩人之後這才幡然醒悟,悔不當初,因爲他麾下將領雖多,卻沒有一人精通水戰。無可奈何之下,曹操只好矮個裡面拔將軍,命令于禁和毛玠爲都督,操練水師。
“文則熟讀兵書,對於水師略有心得,要不然以文則都督水師建設?”劉燁問道。
“文則將軍乃是泰山巨平人,以文則將軍操練水師,豈不有問道於盲之嫌?”賈詡搖頭道。
劉燁定睛看向劉曄:“子揚久在淮南,交友廣泛,當結識通曉水戰之將領吧?”
“某倒也識得一些人,不過多爲江賊,粗豪之輩不足以擔當大任,擔任軍中低級將佐倒是綽綽有餘。”
“嗯,子揚儘管寫信讓他們前來,有能者當爲屯長,百人將。”劉燁開口道:“除此之外,文和以某之口吻,向江南廣泛徵召精通水戰之將領,若是到來,本將絕對不吝賞賜!”
“諾!”賈詡答應道。
此時孫策佔據江東,揚州豪傑之士多有歸附,然而也一定還有不少人正在觀望之中,並未急於投靠孫策,如果許以高官厚祿,想必也能夠徵募到一部分,只要多加操練,形成一定戰力也就夠了,倒也不一定非要勝過規模龐大的荊州水師和江東水軍。
當天,劉燁接連下達命令,荀攸接到文書之後,立刻調遣數千民夫向豫州運送錢糧,供應郭嘉招募船匠。而劉曄則是向自己在淮南的舊友發信,請他們前來豫州任職。
與此同時,劉燁命令留在九江的徐晃撤兵退回豫州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