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所,閻行很高興。昨夜他就和司馬懿商議妥當,只有牢牢的控制住韓遂,才能一步步的將兵權集中道自己手中。閻行雖然是韓遂的女婿,其實與韓遂的兒子差不多。當年韓遂跟隨北宮伯玉一同反叛,閻行是韓遂從路邊撿的一個孤兒,只因韓遂見閻行不懼怕他們,覺得這小子是個可造之材,便將其收入府中。
閻行跟隨韓遂南征北戰,屢立戰功得到韓遂賞識,便將女兒許配給他。閻行與韓遂其實是一路人,都屬於那種爲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徒。韓遂爲了控制西涼的叛軍,殺了一同起兵的北宮伯玉與邊章,將所有兵馬聚攏自己麾下,與朝廷談判,得了一個護羌中郎將的官位,統治西涼十幾年。
如今的閻行也是一樣,他覺得韓遂老邁昏聵,難以把握時代潮流,曾經多次讓韓遂自立,韓遂不肯,遂與韓遂之間的父子情產生了裂痕,總想着有朝一日取而代之。司馬懿的到來讓閻行覺得時機成熟,便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今日老傢伙讓你做了軍師,我們便可以明目張膽的收攏兵權!”閻行喝了一杯酒,一臉的興奮:“只要除掉那幾個對老頭子忠心的將軍,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司馬懿點點頭:“不過將軍應該小心,切不可操之過急,韓遂雖然依靠我們,可我看得出此人精明的很,少有不甚反倒會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跟隨他這麼久,他的性情瞭解一些的!”閻行一杯接一杯,今天高興,就多喝了幾杯。
兩人從下午一直喝到深夜,推杯換盞相談甚歡,卻沒有想到隔牆有耳這句話。他們的酒宴哈沒有結束,兩人的談話內容便已經到了韓遂的耳朵裡。韓遂一揮手,打發來人下去,冷笑數聲:“想和我鬥,你小子還嫩了點!來呀,傳候選、程銀、李堪、張橫、樑興、馬玩幾人進來!”
候選、程銀、李堪、張橫、樑興、馬玩,加上正在天水的成宜、楊秋二人被稱爲八部將。韓遂麾下兵馬分爲十部,除了自己的貼身衛隊之外,閻行領一軍,其餘人馬集中在這八人手中。他們都是與韓遂一同起兵之人。當年韓遂在金城做涼州從事的時候,這八人是韓遂手下的八名親衛。北宮伯玉劫持韓遂,讓他一同反叛,韓遂爲了保命便答應了,隨即將這八人拉到自己麾下,並分配兵馬,成爲叛軍之中的一股力量。
十幾年來八部將對韓遂忠心耿耿,與韓遂共生共榮,甚至比韓遂的兒子都要親近。幾人相繼來到韓遂的寢室,韓遂披衣坐在榻邊。候選問道:“主公,深夜招我等來此所爲何事?”
韓遂一笑:“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讓你們記住一句話,爾等都是我韓遂舊日部署,如果我倒了,你們恐怕也屍骨無存,在利益面前要看清對象,爾等明白?”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雖然大家都不明白,心底裡似乎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送走了衆人,韓遂將候選單獨留下。候選是這八人中年紀最大的,也是跟隨韓遂最早的一個,向來被韓遂視爲臂膀。不等韓遂開口,候選首先說話:“是不是他們要行動了?我這就調兵將他們全部捉拿!”
“不必!”韓遂擺擺手:“還沒有到那份上,先看看他們的幕後主使是誰?閻行雖然狠辣,膽子沒有這麼大,他的背後肯定有人主使,如果不找到此人,還會有張行、李行!”
候選點點頭:“屬下明白!我會派人監視閻行,有什麼異動立刻來報。”
按照司馬懿雖然,龍飛回來進攻。西涼衆人繃緊神經等了一月也沒有見任何動靜。龍飛的軍馬還縮在漢中城中,非但沒有出來的跡象,相反對陽平關增加了防守。這一反常態的表現,讓西涼諸人沒了下手機會。那些被遷回城裡的百姓,因爲沒有生活的補給,出現了大量死亡。百姓們怨聲載道。
司馬懿向韓遂建議從軍糧之中拿出一點分給百姓,卻被韓遂斷然拒絕。而閻行將此事大肆宣揚,並從自己家中拿出糧食分給百姓。這一招韓遂清楚,閻行這是在收攏人心。可是韓遂沒有辦法,明知道卻無能爲力。
韓遂也想救助一下百姓,然軍糧本來就不富裕,若分給百姓,不出三月十萬西涼大軍就會喝西北風去。派去從益州夠糧的人說,龍飛封鎖了通往漢中的關卡,所有商人只許進不許出。要向夠糧就得繞道荊州,這麼一折騰運出來的糧食還不夠腳伕的口糧。
因爲糧食的問題,韓遂與周邊幾個外族的生意也都停了。涼州缺糧需要大量的金錢從長安等缺糧的地方夠糧,短短三月,長安城的糧價飛漲,差不多與黃金等同,即便如此也是無糧可買。百姓們紛紛離開長安,長安的人口銳減一半。守將夏侯淵急的滿頭大汗。
太守張既多次向曹操求援,曹操正在爲河北的災情發愁,根本無暇顧及。夏侯淵只得下令封鎖長安邊界,所有人等不得出入。如此一來西涼的日子更加難過了。韓遂緊急召見所有人前來議事,目前的形勢不是龍飛要侵奪涼州,而是要逼死他們。也不知道是誰給龍飛出的注意,沒有了糧草,涼州就會重新陷入被動。
司馬懿道:“此人一定對涼州瞭如指掌,要不然不會相處這種趕盡殺絕的辦法!”
“馬超!肯定是馬超!”韓遂立刻想起來,龍飛手下也只有馬超在涼州待過:“當初真應該殺了他,養虎爲患哪!”
“主公,爲今之計的想辦法怎麼度過這次危機,至於馬超的事情以後再說!”候選重新將話題拉上正軌:“我們的存糧只夠三月,如今剛剛開春,百姓們沒有吃的便會生事,即便能熬到秋天,也只能緩解一時,明年依然如此!”
“你們說怎麼辦?難不成十萬大軍不要了?”韓遂信口一說,閻行的眼睛突然一亮:“這倒也是個辦法,兵法雲兵在精而不在多,龍飛的兵馬加起來也不過十萬,卻控制荊益二州,如今又得了漢中,曹操號稱百萬都不敢窺伺,裁軍或許是個辦法!效仿曹操進行屯田,不但可以度過眼前危急,以後也就不用爲糧食的問題發愁了!”
“啪!”韓遂順手就給了閻行一耳光:“胡說!正因爲我們有十萬大軍,龍飛、曹操纔不敢小視,沒了軍馬他們立刻會撲過來,就算將百姓全部餓死,也不能裁撤兵馬!”
閻行的臉頃刻間便腫了起來,眼睛裡迸發出了殺氣。司馬懿輕輕啦啦閻行的衣角,閻行將怒火強忍下去,坐到一旁不再說話了。見韓遂發怒,其餘的人也都不再言語,過了好久,韓遂道:“從今天開始,一日三餐改爲兩餐,能堅持多久堅持多久,實在不行,便於龍飛拼了!”
話雖這麼說,讓他與龍飛拼命,韓遂沒有這勇氣。不過糧草的問題的確是個大問題。韓遂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心裡煩悶。一匹快馬直接闖進了屬衙,騎士縱身而下,將背後的竹筒遞到韓遂面前:“主公,天水急報!”
韓遂連忙展開。看過只有有些糊塗。本以爲是龍飛打過來了,卻看見寫的是曹軍二字。韓遂將竹筒使勁摔倒了地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傳令……”兩字剛出口,卻覺得不對,仔細想想不應該。曹操與自己無冤無仇,這個時候進攻沒有理由。
韓遂猶豫,夏侯淵與張既也很猶豫。這兩天來,一夥西涼軍屢屢騷擾長安。他們並不真打,稍微一碰立刻撤退,臨走的時候,順手將附近村鎮中所有的糧食全部帶走。張既將百姓遷進城之後,那夥人依然樂此不疲,每天準點騷擾,準點撤退。
張既不解。夏侯淵卻笑道:“雕蟲小技豈能騙我我!傳令謹守城牆,只要他們不攻打便任由他們在城外遊走!”
兩邊都沒有上當,蒙朔有些氣惱,看看自己的衣服,儀仗,還有兵卒們的行頭完全沒有差錯,爲什麼這麼多天了兩邊的人都不上當。琢磨了好幾天,只得求助郭嘉。聽完蒙朔的敘述,郭嘉看着陳到:“你還號稱蒙氏後裔,這點都想不明白!一定是人家識破了!以夏侯淵的精明你這麼做無疑是告訴他你的目的,而成宜、楊秋肯定是得了韓遂的信,所以纔不出城!”
“那怎麼辦?如果不能引誘他們上鉤,我如何向主公交令?還請奉孝賜教!”
郭嘉沒說話,拿起自己的酒葫蘆晃悠了兩下。蒙朔立刻道:“只要你給我一個主意,給你弄三瓶主公的珍藏!”
“好!一言爲定!”郭嘉呵呵笑着,示意蒙朔附耳過去。趴在蒙朔耳邊,嘀咕了一陣,蒙朔鬱悶的臉上有了笑模樣,不斷的點頭。等郭嘉說完,蒙朔看着郭嘉:“果然是神才,宰了他的人要是還不動,那就一舉拿下武威,看他動不動!”
蒙朔扭頭就跑,郭嘉連忙喊道:“別忘了你的承諾!”蒙朔早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