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說的極是,西涼馬超,確實是一個麻煩,應該儘快解決。”賈詡頓了下,輕笑道:“其實....臣與仲達商議過,關於西涼馬超,有兩種辦法解決。”
“哦?文和快說來聽聽。”
曹操整日爲西涼之事煩惱,聽見賈詡有計,心中歡喜。
賈詡回道:“第一個辦法是招安。馬超之所以不願歸順丞相,一是覺得丞相名爲漢相,實爲漢賊。二是認爲丞相間接的殺了他父親馬騰,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因此他纔多次相助袁熙,在我們後方作亂。如果能改變這兩個事實,再以聖旨約束馬超,也並非不可能啊。”
曹操輕哼道:“你剛纔也說了,這是事實。怎麼能改變?”
“當然能改變嘍。”賈詡早已經想好了策略,此時說道:“一則,取消丞相府事,還政於天子。不管是內政、軍事、外交,都到大殿上說,由天子決定,頒發聖旨。二則...。”
“什麼?!”
賈詡的話纔剛開口,曹操就嗖的站了起來。
“丞相息怒、息怒...臣還沒說完呢。所謂取消丞相府事、還政於天子,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這並不能撼動丞相的地位,反而會提高丞相的威望。丞相想想...這各州郡的官吏、將軍,都忠於誰啊?曹仁、徐晃、張遼、夏侯惇、夏侯淵...他們又忠於誰啊?只要這些帶兵的將軍,都忠於丞相,丞相還有什麼好怕的呢?”賈詡解釋了番。
曹操覺得有理,緩緩坐下,示意道:“你繼續說。”
“是。”
賈詡繼續說道:“還政於天子後,不能流於表面。必須做兩件實事,取信於天下。比如...丞相在朝上提議,攻打西涼。然而天子不同意,朝臣們也都反對。最後丞相孤立無援,只能作罷。而在同時,天子又派國舅董承,掌管長安的兵馬。當然,這都是假的,長安的駐軍,還是由曹泰將軍掌管,董承不過掛個名而已。再派太尉楊彪,掌管兗州軍。如此,從表面上看,丞相幾乎喪失了所有的權力。隨後,天子再下旨厚葬馬騰,追封他爲西涼刺史,並派人去西涼,招撫馬超...。”
“這...能行嗎?”曹操覺得賈詡的計策有些危險。
萬一心向漢室的大臣,都向他發難,該怎麼辦?不是自找麻煩嗎?再說馬超也不傻,他會相信漢天子已經掌握了實權?
“丞相,有些事情,要試過才知道。”賈詡耐心的勸說:“您想一想...現在的局勢是什麼?袁熙既得河北,又攻下了半個中原。他下一步就該與丞相決戰了。可丞相實力不及袁熙,憑什麼取勝呢?丞相有把握嗎?”
“唉...。”曹操不禁搖頭。
賈詡說道:“論地盤、兵馬、錢糧、人脈,丞相都不及袁熙,但是有一點,袁熙比不過丞相。而這恰恰是他致命的弱點。”
“是什麼?”
“道義!”賈詡道:“若丞相還政於天子,丞相的軍隊...就是實實在在的大漢王軍。而劉備、孫權、袁熙、馬超等,就成了亂軍。再以天子名義,施行一些利國利民的政策,穩固民心、軍心,對提升軍隊的戰鬥力,絕對有幫助。”
“丞相可還記得,劉備的軍隊,就非常驍勇善戰。實際上他並沒有多加訓練,只是他的士兵都明白,劉備是大漢皇叔,跟着劉備能匡扶漢室,因此置身死於度外。”
“如果丞相的軍隊,真變成了大漢王軍,軍士們鬥志昂揚,恢復昔日漢武帝之風采,還有什麼仗打不贏?”
.........
賈詡說的頭頭是道,也很有道理,然而曹操卻疑慮甚多,不敢輕易的答應。
“此事我還要想想。文和,你還是談談如何平定西涼吧。除了招安,可還有計策?”曹操引開了話題。
賈詡回道:“除了招安...唯有強攻了。調集數萬軍,駐守板浦津以南,防止袁熙馳援馬超。而後集十萬軍,渡渭河、過隴西,直搗涼州金城。馬超雖勇,且西涼驍騎善於野戰。但是我們可以在西涼鑄城,引誘馬超來攻,待他銳氣喪盡後,一舉而殲。”
“嗯,這比還政於天子,簡單多了。”曹操幾乎沒有考:“待明年開春之後,我就下令與馬超開戰,徹底的1平定西涼。”
“是...。”
賈詡表面上支持曹操,實際心裡並不贊同曹操的選擇。
按照之前說的,還政於天子,幾乎不用動兵,就能平定西涼,還有可能獲得馬超的效忠。當然,這可能有些難度,但即使不成功,也會使得曹操的威望提高,這是一舉多得的事。可惜曹操沒有膽量去嘗試。
“丞相、丞相...。”這時司馬懿急衝衝跑了進來。
他的神色有些驚慌。
曹操疑惑的問:“仲達,何事驚慌?”
賈詡也側身看來。
司馬懿拱手道:“臣剛纔接到急報,劉備大軍已經出川,直奔漢中。現已經進入到南鄭境內。他與張魯的大戰,已是一觸即發啊。”
“張魯怕不敵劉備,向馬超求救...。”
曹操激動的問道:“馬超答應了嗎?”
“這...臣還沒有接到消息,但是張魯確實派人去了西涼。而且,劉備的大軍,也確實到了南鄭境內。料想不出五日,漢中必有大戰。”司馬懿道。
“如果馬超統兵去漢中,那就太好了...。”曹操在心裡盤算着。
只要西涼空虛,他就可以調集長安、洛陽的鐵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西涼,快速的攻取各處要道。等馬超回來時,西涼已經是朝廷的了。
“丞相,臣有一言,不知該說否?”司馬懿吞吞吐吐。
“仲達請直言。”
曹操回過神。
司馬懿拱手道:“臣知道,從荊南之戰後,丞相一直夢想平定西涼。這是與袁熙決戰之前,必須要做的事。臣也贊同調集重兵,與馬超大戰。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馬超的威脅,遠沒有劉備的威脅大。一旦讓劉備攻取漢中,他隨時可以調集益州軍,沿漢中而出,或取西涼、或取長安、或順江而下,攻打荊州。臣以爲...當務之急,是立即發兵,與劉備在漢中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