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融說完後,現場鴉雀無聲。
沮授上前來道:“都聽見了吧?對於打入河北內部的世家,或是背叛主公,勾結曹操的世家。我鄴城府,從不手軟!”
“你們堵住府衙,大聲聒噪,是想做什麼?要造反嗎?”沮授喝問道。
“走走走...。”
生怕受到牽連的世家子弟們,逃也似的離開。
眨眼間。
鄴城府的外面,便看不到一個世家的人了。圍觀的百姓,也一鬨而散。一場官府與世家之間的矛盾,竟在一瞬間化解。
刺史府。
袁熙剛起牀不久,坐在刺史府的前院煮茶。
甄宓牽着袁卓的手,一步一跳的過來。後面跟着一大堆丫環,手裡拿着各類小玩具。
“宓兒。”
“誒...。”
甄宓聽見袁熙在喚她,便將袁卓交給一個穩重的丫環,走了過來:“夫君何事?”
袁熙示意她坐下,說道:“你有沒有去過第一酒樓?”
“那是家兄開的酒樓吧?妾身沒有去過。夫君爲何有此問?”
“我昨天去了...。”袁熙玩笑似的說道:“那酒樓真是好啊。每一樣菜都是精品,比我們刺史府的菜還好。說不定以後我們刺史府的菜,都要從那裡買了...。”
甄宓笑着道:“既然夫君喜歡吃,我告訴哥哥們,讓他們每天按時送來。”
“我可買不起。”
“夫君說笑了,二哥和三哥,哪敢要刺史府的錢啊。”
袁熙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些,似笑非笑的道:“的確,他們是不會要我的錢。可那裡的食客就遭殃了,你知道一桌上好的酒席,需要多少錢嗎?整整一萬錢!吃幾頓飯的費用,都能買到一座房子。當然,消費者大多是世家、富戶,賺他們的錢,我沒有意見。可我鄴城的官員,一年的俸祿,還吃不起兩頓飯,而那些逐利的商人,卻整天大吃大喝,看着我就來氣。”
“夫君息怒...。”甄宓這才明白,袁熙哪是在誇酒樓,分明是不滿。
“還有瓊漿玉液酒的價格,我批發出去,才八百錢一瓶,他轉手賣一千五,這也太黑了吧?”袁熙斟了一樽茶,自嘲的道:“我倖幸苦苦的建廠、釀酒,除去用料和人工,還沒他倆賺的多。”
“夫君...。”甄宓的臉色再變。
“還有呢。你開酒樓就開酒樓吧,弄什麼侍女服務。每個侍女價值1000錢,食客們一邊吃飯,一邊在侍女的身上摸來摸去,成什麼樣子?到底是酒樓?還是青樓?”袁熙繼續道。
“還有這樣的事嗎?”甄宓也覺得過份了。
大庭廣衆之下,竟做出流氓的舉動,實在不雅。
也難怪袁熙會生氣。
若別的世家效仿,鄴城被搞的烏煙瘴氣,成何體統?甄宓想了想,認真的道:“請夫君容我半日,我去關閉所有的酒樓,整改之後,再重新開張。”
“你說話算數嗎?”袁熙道:“還是等甄儼、甄堯回來,你旁敲側擊的告訴他們。只要及時整改,我就當沒有看見。你還要勸他們,開門做生意,不僅要有信譽,還要走正道。不要儘想一些歪點子,賺一些昧良心的錢。尤其不能累及官府的名聲。”
“是。”
甄宓應道。
其實,袁熙可以挑明瞭和甄家兩兄弟談,但是想到在推行新幣的過程中,甄家出了大力,借給官府幾千萬錢,還幫着採購大量的貨物。如果挑明瞭,大家面子上過不去。官府懲辦不是,不懲辦也不是。還是旁敲側擊的好,反正也能達到整改的目的。
.......................
沮授和郭圖處理好了王家的事,前來向袁熙彙報。
過程曲折,幾近失敗,但最終的結果極好。
袁熙聽了後,高興的道:“你們辦的不錯。王家一倒,其餘的世家,也不敢再與官府作對。咱們的新幣,也能正常流通了。”
“是的主公。這得多虧了公則先生,隨機應變,才使王融服軟。”沮授拱手道。
郭圖站在沮授的側後,神情恍惚。
他還在想昨天的事,要不要和袁熙解釋一下,免得產生一些不好的誤會。
“哦?怎麼隨機應變啊?”袁熙問。
沮授回道:“臣連夜審訊王融的兒子和女婿,什麼大刑都上了,就是沒有人招供。眼看着各大世家的人,聚集在府衙門口。公則先生說,要以攻心爲上。他將王融帶到施刑的現場,恐嚇了一番,王融看到自己的親人受苦,不忍再繼續。便如實招供了一切。”
“公則機智多謀,才堪重用。”袁熙誇讚了一句。
“謝主公...。”
郭圖上前作揖。
他想提昨天的事,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也不知在顧忌什麼。或許袁熙太忙,都沒有深想他與甄家的關係,也不介意鄴城府照顧甄家,若強行解釋,反倒此地無銀。
“王家倒了,諸世家沒了主心骨。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你們親自去拜訪,傳達我的意思,看他們是何反應?”袁熙吩咐道。
“諾...。”
沮授和郭圖應道。
他們連覺都來不及睡,便趁熱打鐵,分頭行動。
各世家還處於擔心、害怕、混亂的狀態,見到沮授和郭圖,無不惶恐。都以爲袁熙要找後帳,藉機削弱各世家的經濟實力。甚至要步王家的後塵。
世家們悔恨無極,積極辯解。
可沒有想到,沮授和郭圖是去合好的。還提出要開發一個新項目,製造出來的東西,只批發給各世家,不批發給甄家。
突如其來的好事,令世家們害怕之餘,不覺欣喜和感動。
他們答應配合官府,推行新幣,抵制五銖錢。並且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冀、幽兩州的產業,將隨官府行動,進一步確定紙銅貨幣的地位。將外來的商客,介紹去錢莊換錢,增強袁熙的經濟實力。
袁熙強大,河北穩定,他們的家族也能跟着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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