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還是劉赫嚴加把關,提高了門檻的結果,否則的話只怕全鄉的青壯年至少得有一小半要來投軍了,因爲這支鄉勇隊,如今就代表力量、代表榮譽。
而這兩點,無一不是自古以來男人都十分嚮往的東西。更何況進了鄉勇隊,還管飯,對於這些貧苦農戶而言,這也算是間接增加了一筆額外收入,幫地主家幹活還未必能有這待遇呢。
當然了,私自組建如此規模的武裝隊伍,在這個年代絕對是大罪,只要有心人刻意去告發,並且那位縣令也有心查辦,那劉赫等人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劉赫等人對此當然不會大張旗鼓,鄉勇隊的規模發展到如此之盛大,雖然不算是秘而不宣,但是也遠遠沒有達到盡人皆知的地步,而且以他們如今的威望,誰會自討沒趣去告發他們?
再加上戶籍登記的人口大增,新的一年,單單一個黃水鄉繳納的賦稅就增加了一半還多,許多原本需要靠朝廷接濟的流民,如今都安定了下來,就這兩份功勞,就讓這位縣令簡直笑得眉毛都快擠到一起了,感覺自己升遷也是指日可待。
一千人的部隊,在鄉里已經沒有足夠大的地方可以進行操練了,要知道,狼調縣裡的縣兵都還沒有一千人。
在一些投降的山賊指引下,劉赫等人找到了一處相隔不遠的山谷,此處雖然地勢沒有五狼谷那麼險要,但是谷中幽靜非常,地勢平坦,面積也不小,操練這一千人實在是綽綽有餘了。
劉赫命人在出谷的山口兩側山坡上,搭建了兩個簡易的瞭望塔,每次訓練的時候,輪流派人在塔內巡視,一來監視有沒有人訓練偷懶,二來也可以隨時觀察不遠處的黃水鄉的動靜。
幾個月後,關羽和程良二人滿二十歲,劉潛等三位亭長權且充當長輩,爲他們舉辦了冠禮。
關羽和程良一起對着三位長輩請求道:“我等二人皆已無父無母,三位叔父便如同我們的父親一般,今日行冠禮,還請三位叔父爲我二人取表字!”
這個問題倒是把三人難住了。
取字這件事,對於古人而言是極其重要的,字的重要性要遠遠超過名,很多人的名很難聽,但字一定不會亂取,叫二狗爲名的人多得是,但是沒人會取字爲二狗的。
劉潛三人雖然在衆多村民中還算有點學識,但其實也就是認識一些字而已,給自家孩子取字,那都是從小開始琢磨,琢磨十幾年,對於關羽這幾個人的字,實在是沒有準備,無奈之下,劉潛只能向自己的兒子劉赫求助了。
“赫兒,你和他們義結金蘭,你是大哥,所謂長兄如父,不如你來取吧。”
劉赫也沒有拒絕,實在他也不想讓別人給他亂取字,尤其是關羽,到時候其他人給他取了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字,多破壞劉赫心目中的武聖形象啊。
劉赫來回踱了幾步,作出一副在思考的模樣。
“啊,有了!二弟,我記得你說過你父親曾經在去世前給你取過小字,叫長生,那爲兄就爲你改字雲長,關羽關雲長,振羽翱翔,天高雲長。”
“大哥果然與小弟所見略同,小弟自己這些時日也時常思量此事,也曾經想到過雲長二字,沒想到大哥也想到了,甚妙,甚妙啊!”
關羽一臉滿足,把程良給羨慕壞了。
“大哥莫要厚此薄彼啊,給二哥取了個好字,可不能給小弟我隨便對付咯,嘿嘿。”
劉赫沒好氣地賞了他一個爆慄,笑道:“你小子,連你二哥都嫉妒上了,該打!”
關羽捋着長鬚道:“哈哈,大哥就別開他玩笑了,三弟盼着這一天可盼了許久了,他自己大字不認識幾個,想了多日,也沒想出什麼好字來,還得靠大哥你來了啊。”
劉赫來回踱步,這關羽的字好取,畢竟歷史名將,原本就有,程良卻是自己挖掘出來的,原本就沒有字,得現取。
程良看他一直沒反應,也是越來越着急,卻也不敢打擾劉赫的思緒。
“啊,有了!”
劉赫雙手一拍,程良也是有些激動起來,滿懷期待地看着劉赫。
“三弟叫程良,良者,美好,優異也,我等既然立志爲將,保護一方,而爲將者要做到優異,除了勇猛以外,最關鍵的還是要秉持天下公心,爲此而努力並且堅毅不屈,若心不正,再勇猛的人也不過是爲禍一方,遺臭萬年而已。這樣,爲兄就爲你取字公毅,如何?”
程良大喜,反覆唸叨着“公毅”二字,看神色似乎有所感悟。
冠禮結束後,劉赫等人正要回山谷中操練,這時錢亭長帶着自己那個獨子走了過來,劉赫等人趕緊見禮。
“錢叔父找小侄有何吩咐?儘管說來,小侄定竭力去辦。”
劉赫對這個錢亭長還是很有好感的,於公於私都算是幫了自己不少忙了。
錢亭長有些不好意思得笑了笑,開口道:“嗨,卻也不是什麼要事,更談不上吩咐。這是你叔父我的獨子,名爲錢理,再過兩個月就滿十四歲了,叔父此生是不會有什麼大出息了,賢侄卻是不同,日後成就定然不可限量,所以叔父有個不情之請,想讓犬子跟着賢侄,習文也好,練武也罷,總歸謀個出身。”
劉赫一聽,倒是有些驚訝,隨後看了看這個錢理,這孩子個兒不高,估計也就五尺多,身形瘦弱,但是身上收拾得十分乾淨。
對方見劉赫看了過來,趕緊主動見禮,倒是舉止大方,讓劉赫的第一印象就很是不錯了。
劉赫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事,向着錢亭長問道:“我聽家父提起過,說之前安排衆多搬遷過來的其他鄉的村民,以及流民等人時,令郎表現不俗啊,處理起來十分乾練,想必就是這位兄弟了吧?”
見劉赫這麼誇獎自己的兒子,錢亭長十分高興。
“不錯,正是犬子,賤內前兩年不幸染病身故,叔父膝下僅此一子。犬子略有些小聰明罷了,和幾位賢侄相比,實在不可同日而語,所以纔想讓他跟着賢侄,多漲些學識,好過勞碌一生啊。”
錢亭長的面子總是不能不給的,更何況這錢理看起來確實是個人才,劉赫也就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