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劉赫高呼的聲音,傳遍四方。
浩蕩大軍,不顧一切地朝鄴城城門攻了過去。
“放箭,快放箭!”
城頭之上,袁紹身穿甲冑,親自坐鎮指揮。
一輪輪箭雨頻繁落下,在高順指揮下,儘管許多士兵將盾牌頂在頭上抵擋,卻還是有一個個士兵中箭倒地。
“上井闌車,火獸!”
伴隨着劉赫的軍令下達,三十多架同樣被鐵皮包裹的井闌車,一架和之前壺關時一樣的火獸攻城車,同時出現在了視野之中,隨後緩緩開向城門。
“升起牛皮架,堆上巨石!”
城牆之上,一張張生牛皮瞬間張開,這些生牛皮都經過特殊處理,背後裹上好幾層粗麻布,結識厚重,表面又油光發亮,滑不留手。
而城門之後,兩塊巨石被推了過去,每塊巨石都要七八個士兵才能勉強往前推動,隨後數十名士兵,又死死頂在了這兩塊巨石的後面,頓時壓力大減。
井闌車射出的弩箭,射到了這些牛皮之上,多數都滑落了下來,少數能射穿牛皮的,也在箭頭剛剛刺穿的剎那,就被牛皮和那幾層粗麻布的重重纏繞下就迅速停了下來,根本難以將其射穿,冀州士兵躲在其後,十分安全。
而城門後的巨石,不但沉重無比,足以擋住火獸攻城車一時的撞擊,而且完全無懼對方的噴火。
“登城。”
高順下了軍令,身邊的傳令兵,馬上揮舞起了旗幟。
近百架雲梯,被士兵扛着衝了過去,駕到了城牆之上,趁着對方視線被牛皮遮擋的功夫,數百名士兵,爭先恐後地迅速往上爬去。
沒過一會兒功夫,爬最前面的一批士兵,已經接近了城牆。
劉赫和高順見狀,卻沒有半分笑容,反而十分凝重,他們非常清楚,鄴城此次準備如此充足,絕對不會這般輕易就被自己攻下。
果不其然,那一張張牛皮忽然反轉,側了過來,冀州士兵一個個早已等在後面,他們手中拿着一塊塊石頭,一齊往城下扔出。
“砰砰砰……”
一個個士兵被這些石頭砸落,摔下了城牆,慘不可言。
緊跟着,又有一鍋鍋滾燙的熱油,從城牆上傾瀉而來,澆到攻城的諸多士兵身上,瞬間,慘叫聲連綿不絕,看得人心驚肉跳。
“看來他們已經洞悉了井闌車施放弩箭的頻率,所以才能在裝填弩箭,停止攻擊的間隙,突然撤去牛皮開始反擊。”
劉赫說了一句。
果然,在短暫的一陣停止之後,又是一波弩箭從井闌車中射了出來,城樓內上百名敵軍中箭身亡,重重地摔了下來。
那些牛皮再一次轉了回來,重新擋住了弩箭的進攻。
張勇說道:“大哥,袁紹準備如此充分,攻城良久,至今沒有一個士兵能衝上城樓,城門也幾乎紋絲不動,而且二哥也遲遲不見趕來,看來此戰要比當日壺關之時艱難許多。”
劉赫往北方看了一眼:“剛有飛鷹急報送來,二弟被冀州一支兵馬,一路引到了邯鄲城。那一代城外多是山路,不利於紫金龍騎行軍和作戰,想來也是袁紹麾下哪個謀士之計,爛船還有三斤鐵,正面交戰,袁紹雖然不值一提,可如今攻入其大本營,想要就此將其覆滅,自然不易。爾等各部,暫且按兵不動,只照眼前攻勢繼續攻城,不可急躁。”
“喏!”
葉祥想起了什麼事情,來到劉赫身邊,故意壓低了聲音:“主公,去年爲賑濟黃河之災,我軍屯糧消耗大半,如今經歷數月的苦戰,營內軍糧所剩已然不多,若不能在幾日內迅速攻下鄴城,只怕……”
他這麼一說,程良等人也想起了這個問題。
“是啊大哥,這沒飯吃可是個大麻煩。原以爲袁紹如此廢物,這鄴城已是咱們掌中之物,沒想到如此難攻,若在此耽擱下去,糧草不足,軍心恐要有變。”
朱燁的胃口一向最好,飯量也是最大,所以這吃飯的問題,他自然也是最爲關心。
劉赫卻是並不着急:“放心,糧草問題,我自有辦法解決,想必最近兩三日之內,便會有所迴應,營內切記不可減少每日口糧,否則將士們有所察覺,必然影響士氣。”
一聽他早已有了對策,衆人也就放下心來。
大軍猛攻一日,依舊毫無進展,夜晚雙方霸佔,各歸本營休息,冀州衆人自然個個歡喜。
袁紹滿面紅光地看着衆人:“今日一戰,令劉赫灰頭土臉,毫無所得,大漲我軍志氣,此皆乃衆將之功,待退敵之後,人人有賞!”
“多謝主公!”
“哈哈,子遠,公則,此次你二人功勞最大,子遠獻策分兵抵擋劉赫與關羽,公則獻上牛皮和巨石之計,若非如此,豈有今日戰績?來日定爲你二人記上頭功。”
許攸和郭圖當即站了出來:“主公謬讚,此實爲主公洪福,屬下略盡綿力,不足掛齒。”
“呵呵,好,好啊!諸位就當如此,齊心協力,何愁劉赫不滅,大事不成?如今袁某已經全然明白,昔日何以敗績連連,便是因有諸如沮授、田豐等人,大奸似忠,居心叵測,混淆視聽,才使得軍心不穩,豈有不敗之理?如今賊人皆除,合該我軍重振聲威!”
“天佑主公,主公洪福齊天,霸業可成!”
偏在這時,逢紀站了出來,不無憂慮地說道:“主公,屬下有些疑惑,那劉赫擁兵七萬,分明可以同時進攻四門,何以只圍着一個西門猛攻,我看今日,劉赫本人,還有張勇、朱燁、程良、高順、趙雲等將,皆不曾出動,七萬兵馬,只動了大約兩萬,足見其未盡全力,還是不得不防。”
袁紹正在興頭上,聽他說這掃興的話,難免有些不悅,臉色也黑了下來。
郭圖趕忙叱責起了逢紀:“元圖實在杞人憂天,主公慧眼如炬,自然知曉對方情況。劉赫定是眼見無法攻破城池,一時之間,又沒有應對之策,自然不會將其餘兵力派過來送死。雖然如此一來,我軍難以一戰將其主力殲滅,可也足見其對我軍無力應對,豈不是勝局已定?”
“嗯,說得好,公則之言,甚合我意,哈哈!”袁紹臉色轉怒爲喜。
逢紀見袁紹如此,也只能恭維了郭圖一句:“還是公則心思縝密,佩服佩服。”
衆人正歡喜之間,一個士兵從殿外跑了進來。
“報……南門守城士兵,發現有一騎形跡鬼祟,從南邊急馳而來,似乎要往幷州大營而去,故而守軍出城阻截,這是從那人身上搜查出來的一封密信,請主公查驗!”
“哦?快呈上來。”
袁紹急不可待地拆開了密信,緊跟着,臉上便是一陣怒容。
說到這裡,他一副極爲憤恨模樣:“劉赫軍中缺糧,此本爲大好時機,只要繼續將戰事拖延下去,我軍豈不就可以不戰而勝?如今這曹阿瞞,竟敢與我作對,支援劉赫,還不該殺?”
說完,他一把將那密信丟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