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真正的計劃其實是這樣……”
劉赫湊到了牛輔的耳邊,牛輔也是全神貫注,生怕聽錯了一個字。
“計劃就是……奪你兵權,誅殺董卓!”
“什麼……”
牛輔一聽這“大逆不道”之言,十分震驚,剛想動手捉拿劉赫,卻忽覺腰間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竟是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腰部。
“你……你……”
牛輔向後跌跌撞撞,幾乎已經站不直了。
“來人……”
他還想大喊呼救,然而劉赫怎會給他這個機會?他一步向前,直接抓起了牛輔,舉過頭頂。
“去死吧!”
牛輔被他狠狠摔了出去,砸到了他自己的那張桌案之上,登時便有骨頭斷裂的脆響傳來。
“啊……”
牛輔疼得痛呼不已。
劉赫撲了上去,一把抽出了旁邊武器架上的一把寶劍。只見這寶劍在他手中一轉,劍尖向下,猛然刺了下去。
“唔……”
這一劍正中牛輔心臟,他那如牛眼一般的雙目,就這樣圓睜着,等着劉赫,但是口鼻中卻再也沒有了氣息。
而門外他那幾個親信,聽到了裡面的動靜,正想進來看看,身邊的程良等四人同時發難。
這幾人的武藝本就不如程良等人,更何況還是被突襲?
不到三個呼吸的功夫,這幾名牛輔的親信也都被斃命在了帥帳之前。
這時,幾隊正在周圍巡邏的衛兵,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趕忙跑了過來,一杆杆長槍對準了程良四人。
“你們是誰,竟敢殺死幾位將軍,不怕朝廷的責難麼?”
“大家上,把他們綁了,交給牛將軍處置!”
一隊衛兵正要衝上來,卻聽得帥帳內忽然一聲大喝。
“住手!”
只見劉赫提着一顆人頭,從帥帳中緩緩走了出來。
衛兵們一眼便認出了那人頭。
“啊……是牛將軍,你們竟然連牛將軍也殺死,太大膽了。”
“今日如果不能抓住這幾人,日後我等難免落得個軍法處置。”
衛兵們正要殺來,劉赫卻將牛輔的人頭往他們面前一扔。
“董卓殘忍暴虐,廢立天子,敗壞朝綱,牛輔助紂爲虐,妄圖誅殺盧老將軍,爾等跟隨老將軍出生入死多年,更是深受朝廷俸祿,莫非今日要爲虎作倀麼?”
劉赫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每個人的耳中,振聾發聵。
“這……盧將軍被他們殺了?不可能啊,他老人家不是回洛陽養老了麼?”
“哼哼,戰事已經結束,若是換將,大可等到回洛陽之後再換,何必在這半路上,而且深更半夜,就來奪取兵權?之後更是不準任何人隨行,只有幾個他們帶來的人,押着老將軍離開,這豈合常理?”
這番話讓衛兵們都開始猶豫了起來。
劉赫繼續說道:“我劉赫身爲高祖苗裔,豈能容忍董卓這等逆賊禍亂天下,殘害忠良?今特來誅殺牛輔,率爾等重歸正道,爾等若還有一份忠義之心,當隨某高舉義旗,殺入洛陽,直取老賊首級!”
劉赫雖然說得在情在理,可是衛兵們卻還是躊躇不定,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意就這樣聽信了劉赫的話。
這幾百名衛兵中,有一個明顯是將領打扮的站了出來。
“劉將軍大名,我等素來景仰,盧老將軍在的時候,也常常提起,更何況公乃漢室宗親,我等本應領命,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單憑閣下片面之詞,實在令人難以輕信。”
劉赫笑了笑,說道:“哦?若是盧公親自與你說,你看相信?”
那人聞言一愣:“盧公與小人有大恩,他若有命,小人無有不從!”
“好,既然如此,那便請盧公現身吧。”
那將領和衆多衛兵一臉詫異,對劉赫這句話,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一時間竟然呆立在了原地。
這時,只見一個有些蒼老,卻依然身形挺拔的人影,在幾個人的護送下,大踏步從軍營外走了過來。
那將領很快就看清了這人的模樣,頓時又驚又喜。
“盧……盧將軍!”
這人頓時淚流滿面,衝了過去,“噗通”一聲就給盧植跪了下來。
盧植也是眼含熱淚,上前扶起了他。
“好啊,好啊,你們都還好好的,老夫就放心了。來,快起來說話。”
“將軍,那劉將軍說您……”
盧植揮了揮手,正色道:“他所說不差,當初牛輔換了老夫兵權,一行人押解老夫回京,可出了大營不久,便要動手暗殺老夫。”
那將領滿臉憤怒:“好一羣賊子,竟然如此對待朝廷有功之臣!那後來如何了?”
盧植笑道:“當時老夫以爲自己必死,不料忽然殺出幾個黑衣人,轉眼便將董賊派來的那些人殺死,救下老夫,經老夫一問,才知道他們都是劉賢侄派來,暗中保護老夫之人。”
那將領轉身朝着劉赫直接就跪了下來。
“多謝劉將軍對我家將軍的救命之恩,小人適才唐突,請將軍治罪!”
劉赫看着這人,心中也甚是喜愛,趕忙將他扶起。
“盧公調教出來的將士,果然忠勇啊。”
盧植眼神中也是滿滿的自豪之色。
“之後老夫被那些人一路護送,隱居了起來,直到前兩日劉賢侄來信,說今日有大事要辦,或需老夫配合一二,老夫這才趕來。”
那將領這回徹底明白了。
“對了,其他幾人呢?”
那將領明白盧植問的自然都是軍中他調教出來的其他武將。
“回將軍,我等因看不慣牛輔,故而被他調離了大軍中樞,調去巡邏、看馬等職,小人這便將他們叫來。”
他轉身跑開了去,沒一會兒就帶着五六個武將一起回來,這些人見到盧植,個個激動不已,而在聽完盧植敘說後,更是義憤填膺。
“董卓老賊,如此猖狂,吾等誓殺之!”
“不錯,盧將軍,您發話吧,咱們大不了殺進洛陽,勤王保駕!”
盧植卻是笑着搖了搖頭。
“老夫垂垂老矣,擂鼓助威自無不可,衝鋒陷陣,已是力不從心,來人,將虎符取來。”
一名將領跑進帥帳,取過了調兵虎符。
盧植拿着虎符,走到了劉赫的面前,隨後看着衆將領。
“衆將聽令!”
“末將在!”
“老夫執此虎符,下達軍令,至今日起,我等當以誅殺董賊,掃清環宇,匡扶大漢爲己任,全軍指揮之權,暫且全權交予劉赫,待大功告成,再由天子定奪。此過程中,若有人膽敢陽奉陰違,離心離德,當軍法從事!”
衆多將領一聽,十分驚訝。
“將軍……”
盧植瞪了他們一眼,數十年沙場縱橫的氣勢與威嚴,頓時讓他們不敢言語。
“末將領命!”
劉赫也跪在了盧植面前。
“赫承蒙盧公擡愛,委以重任,定當報效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好,想來公偉那邊也該差不多了,這十三萬朝廷精銳,交到你手上,我和公偉,還有在涼州休養的義真,也就能放心了。”
盧植將虎符交到了劉赫的手上,整個人都大大鬆了一口氣,好似一塊大石頭落地,臉上滿是輕鬆的笑容。
而劉赫接過了虎符,心中暗暗說了一句:“洛陽,我終於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