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不但是如此,兄弟們也看到了。如今朝廷昏庸,說句大不敬的話,可以說已經到了崩潰邊緣。撲滅了這百姓起義的勢力,就可以避免百姓受苦了麼?我看未必。倒不如讓他們幹,鬧大一些,破而後立,說不定這天下蒼生反而還能獲得一些生機。”
這次賑災糧遭到層層侵吞的事情,被劉赫當場撞破,也着實改變了一些劉赫的想法。
以前自己總是站在上帝視角,覺得黃巾一起,造成中原大亂,混戰近百年,漢族因此虛弱,纔給了外族入侵的機會。
可是現在劉赫卻真切地感受到了,這些百姓也不過都是被逼無奈罷了。
如果讓現在這種局面繼續維持下去,大漢依然會衰弱。異族入侵,在包括幷州在內的北部各州,都已經十分明顯,再照這樣下去的話,只怕百年以後,中原大亂只怕還是不可避免。
所以乾脆打破局面,讓漢王朝和天下的世家大族都得到一次警醒,來一次先破而後立,或許還有機會重振河山也未可知。
“嗯,大哥所言甚是啊,都是受苦的百姓,給那無能的朝廷一個教訓也應該。”
程良就是受了這朝廷無能之苦,才致於顛沛流離的,此時聽了劉赫的話,頓時引起了共鳴。
“那劉大哥之後對這太平道準備如何行止?”葉祥好奇問道。
劉赫沉吟片刻,緩緩道來:“唐周如今對我可謂絕對忠心,那駐守安平郡的渠帥,既然是他親自舉薦的親信,應該也是靠得住的。如此一來,若利用得當,這一萬人就可算做是咱們自己人了。”
大家紛紛點頭,對此也是深表認同的,對於劉赫的這一招暗棋都是欽佩不已。
“張角蓄謀已久,而朝廷昏庸不堪,軍隊之中不少士兵都久不經訓練,一旦太平道起事,朝廷短時間內必然會遭到重大打擊,各方大員爲加強自己的力量,必然藉機進言,讓各地自行招募士兵協助朝廷抵抗,而朝廷被迫無奈之下,定會同意此事。”
程良撫掌大笑:“妙啊,一旦如此,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徵兵練兵,以咱們狼調縣如今的人力,再招募個幾千青壯根本不成問題啊!”
“呵呵,三弟說的不錯,不過這只是其一。”
衆人頓時好奇:“哦?不知大哥還有何考慮?”
劉赫右手摸着喝酒用的這個陶碗的外壁,感受着手掌上傳遞來的暖意,繼續說來。
“如果那一道政令真的發了出來,不但咱們可以募兵,而且日後在自己治下的土地上,不論做什麼,都不會再有顧忌。大規模打造兵器鎧甲,購買戰馬,修繕城池,出兵征戰,甚至於徵糧,都將變得名正言順,不必再偷偷摸摸,小打小鬧。”
衆人眼睛一亮。
“對啊!如今咱們糧盡了也不敢徵糧,打造幾件兵器也得藏深山裡,發展軍備也多有限制,實在是窩囊得很呀。”
程良拍着大腿,顯得很是興奮。
朱燁急性子,趕着問道:“然後呢然後呢?在這之後,大哥準備怎麼辦呀?”
劉赫手指點了點碗口,緩緩說道:“很簡單,諸位兄弟可還記得愚兄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咱們的能力,可保一縣,則爲縣令,可保一郡,則爲郡守?”
“當然記得!”
“這就是了。”劉赫笑道,“這張角野心勃勃,利用教義蠱惑百姓,爲自己某權勢,只怕也不是什麼好人,愚兄身爲高祖血脈,自然要維護我大漢的江山。”
“屆時大亂一起,受到威脅的城池絕對不少,包括咱們狼調縣周圍的幾個縣城,我等便在能力所及之處,替朝廷分憂,也是理所當然,名正言順。到時候咱們四處出擊,平定戰亂,安撫民衆,儘可能多得擴張勢力,以此作爲日後立足之基。”
一番話聽得關羽等人激動不已。
“爲天下百姓,責無旁貸!我等兄弟誓死相隨!”
“對諸位兄弟,我自然是放心的,只不過大亂一起,咱們要面對的敵人之強大,遠非過往那些山賊土匪所能相提並論,咱們安民軍雖然軍紀嚴明,訓練有素,戰鬥力強大,但是終究在人數上吃了虧,所以必須在軍械上彌補回來。”
“嗯,不錯,好在五狼谷之中各項進展順利,估計在大亂來臨之前,足以打造出一批上好的軍備。”
張勇對這方面的情況比較熟悉,所以相當有信心。
“嗯,這方面自然不用擔心,不過還是不夠。當初咱們曾經想過組建騎兵,只是受限於各方面的條件,一直未能實現,如今咱們手上有錢幣兩百多萬,我決定拿出一筆錢,採購百匹戰馬,先挑選出一百五十名騎兵進行訓練,以備不時之需。另外,再多加招募鐵匠,加快五狼谷中的進度。”
如今狼調縣大雪,山中的雪更大幾分,五狼谷中的礦石開採已經暫停,幾位鐵匠也得空休息了一段時間。
大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全停止,這時間已經越來越緊張,安民軍三千多套軍械,要是不多招些鐵匠幫忙的話,只怕再多半年時間也未必打造得完。
“大哥放心,招募鐵匠的事,我今天一早就已經囑咐錢理去辦了。至於採購馬匹,這卻有些難度了,咱們狼調縣的那個馬商,馬匹少,要價卻不便宜。”
張勇皺眉說道。
這事劉赫也清楚,不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好辦法來。
晉陽城內倒是有大馬商,但是人家常年和刺史府來往,自己這個小縣城的生意怕是人家看不上。
這時程良說話了:“大哥,買馬這事,倒是讓小弟想起兩個人。”
“哦?三弟莫非還認識什麼馬商?”劉赫饒有興趣地看着程良。
“呵呵,也談不上認識。大哥知道,小弟是冀州中山人,我老家那兒有兩個馬商,都是來往於幽州以及咱們幷州的,手中戰馬極多,品相也好,小弟早年在壽陽縣從軍時曾經見過。其中那個張定張世平,真要論起來,和小弟我還有些親緣,只是相隔太久,大家早已不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