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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十五匹種馬被偷樑換柱之計換出倉庫後不久,馮毅帶着幾名心腹手下跟着劉正出了軍營,騎馬一直向西北方向奔去。
馮毅心中暗暗驚疑,劉璟這個時候找自己做什麼?
還有眼前這個少年,雖然沒有騎馬,卻奔走如飛,速能和戰馬相比,聽曹雲說此人是江夏軍最厲害的斥候,看來確實名不虛傳。
“劉軍侯,我們去哪裡?”走出十幾裡,馮毅終於忍不住問道。
劉正沒有問答他,他輕輕一縱身,跳上一株大樹,向四周凝望片刻,一指西面,“就在前面!”
衆人又向西走了數裡,眼前出現一條隱蔽的小,就在這時,一聲唿哨響,幾十名哨兵攔住了他們的去,將他們團團包圍,舉起弓弩對準了他們,爲屯長大喝:“你們是什麼人?”
劉正上前行一禮,取出一支令箭,笑嘻嘻道:“是我啊!我找魏將軍!”1
江夏軍上下都認識他,而且還有令箭,哨兵收了弩箭,把他們帶向樹林深處,很快,一行人便看見在小上密密麻麻坐滿了正在休息的士兵。
旁邊不遠處,一片空地裡有一座小帳,衆人一直來到小帳篷前,哨兵進去稟報,很快出來道:“魏將軍請你們進去。”
馮毅進了小帳,小帳內光線昏暗,正中間放着一張桌,桌上鋪了地圖,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將正在仔細查看地圖,馮毅知道眼前此人就是劉璟手下大將魏延,他上前躬身施禮道:“參見魏將軍!”
魏延擡頭看了他一眼,臉上堆出了笑容,上前拍拍他肩膀笑眯眯道:“咱們都是義陽人!”
兩人口音完全一樣,頓時讓馮毅有一種他鄉遇同鄉的親切,他也笑道:“在下是黃橋鄉人。”
“我知道,你和曹雲是同鄉人,我是麻坡人,知道吧!就在黃橋東面。”
“知道!小時候社日時常去,那裡有一株參天大樹,號稱樹王,在鐵匠鋪旁邊,我至今記得很清楚。”
魏延呵呵一笑,“那棵樹王就在我家附近,那時,我常和黃橋來的少年打架,咱們年紀相仿,說不定我們年少時還打過架!”
“很有可能!”
兩人一起大笑起來,關係立刻變得親密起來,魏延這纔將他拉到桌案前,用小蘿蔔般的食指重重敲了敲桌上地圖,“這裡是宜城縣,馮將軍,我奉守之命今晚拿下宜城縣。”
‘宜城縣!’馮毅暗吃一驚,連忙道:“水軍大部分將士的家眷都在宜城縣,一旦宜城縣開戰,張允恐怕會立刻派援軍趕來!”
“這個我知道,守更是清楚,所以守纔要請馮將軍幫忙。”
“我?”
馮毅一怔,心念一轉,他忽然有些明白過來。
宜城縣和柴桑縣一樣不是郡治中心,城門只有兩座,東城門和西城門,其中東城門緊靠漢水,是宜城縣的主城門。
而西城門則是輔門,由陸和北方襄陽聯繫,同時水軍大營和宜城縣聯繫,也主要是通過西城門,而且相距並不遠,只有十里的程。
宜城縣守軍約有八人,主要就是守衛兩座城門,白天江夏軍和荊州軍交戰的消息已經傳到宜城縣,使宜城縣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宜城縣的防衛是由一名牙將負責,而蔡逸在天快黑時也趕到了宜城縣,他準備在宜城縣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出發去襄陽。
夜色深沉,此時正是初春,春寒料峭,夜風依然帶着一絲寒意,凍得城頭上的守軍直打哆嗦,幾名士兵低聲嘟囔着,“早知道帶牀被上城,裹在身上也暖和點。”
“被做夢了,讓你裹被上城,你不睡覺纔怪。”
“睡覺也不錯啊!現在會有什麼事呢?”
“什麼事?你不知道水軍那邊已經開戰了嗎?”
“開戰關我屁事,有本事多給我一點錢糧。”
幾名士兵在城頭上鬥嘴,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響動,衆人都停住了,目光投向城外,不多時,一支荊州軍出現在城外,大約千餘人,爲一員大將,正是別部司馬馮毅。
“城上士兵聽着,我是別部司馬馮毅,奉張校尉之令前來支援縣城防禦,速開城門!”
當值屯長認識馮毅,連忙喊道:“馮將軍稍候,我立刻派人去稟報馬將軍!”
有士兵飛奔跑向城樓,趕去向牙將稟報,負責守衛宜城縣的牙將名叫馬贊,是張允心腹,今晚由於發生了水軍交戰之事,他不敢回家,就在城樓內睡覺,他剛剛睡着沒有多久,便被士兵叫醒。
“馬將軍,有事稟報!”
“什麼事?”馬贊惡狠狠問道,他這幾天睡眠不好,好容易睡着又被人叫醒,使他心中格外惱火。
“水軍那邊來了一支軍隊,說是增援縣城防禦。”
馬贊一下坐了起來,“是誰帶兵?”
“是馮司馬,帶來大約一千餘人。”
“怎麼是他?”
馬贊眉頭皺了起來,他知道馮毅和陳朔其實都是蒼梧守吳巨的人,並不是張允的心腹,張允一般不會派他前來,而應該派楊先過來纔對,更重要是馮毅是別部司馬,而自己只是牙將,低了他半級,難道校尉是要讓自己聽命於馮毅嗎?
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和疑惑,但他還是穿了鞋,快步來到城門上,他看了看城下,果然是馮毅,後面還跟着一千餘士兵,便高聲問道:“馮將軍,可有校尉令箭?”
馮毅取出一支令箭,這是江夏軍仿製,和真令箭完全一樣,而且增兵只需令箭,如果是換防,不僅要令箭,還需要兵符,而兵符只有張允和馬贊知道是哪一種,那就很難仿製了,所以增兵就簡單得多。
城上放下一個籃,馮毅命士兵將令箭放進籃裡,籃拉了上去,其實馬贊並沒有懷疑馮毅有詐,他只是不想讓馮毅進城,成爲自己的上司,所以找各種理由拖延,但馮毅的令箭完全正確,他就沒有藉口了。
馬贊乾笑一聲道:“馮將軍勿怪,因爲聽說下午江面上交戰,所以要嚴格些,例行公事而已。”
馮毅也笑了笑道:“無妨,校尉就是擔心江夏軍偷襲宜城縣,所以命我來增加防禦,本來應該是楊司馬過來,但他下午受了傷,所以陳副尉便提議讓我來協防,防禦之事還是由馬將軍負責,我只有在江夏軍攻城時纔出面。”
馬贊這才恍然明白,原來是陳朔提議,難怪!不過馮毅不管防禦,讓他終於放心下來,便令左右道:“開城!”
吊錢吱嘎嘎放下,城門緩緩開啓,宜城縣的戰役地位雖然重要,但戰略支點是水軍,而不是縣城,因此縣城稍微簡陋,沒有甕城,穿過城門便可直接進入縣城。
馮毅注視着城門開啓,他低聲令道:“進城!”
他催動戰馬帶着士兵們緩緩進了縣城,馬贊已經下了城,在城門處迎接他,儘管他心中不歡迎馮毅的到來,但表面上還是裝出幾分客氣,拱手笑道:“馮司馬辛苦了!”
不料馮毅突然翻臉,喝令:“給抓起來!”
身邊幾名軍士猛撲上前,將馬贊按倒在在地,長刀架在他脖上,這個變化突然,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突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馬贊被按在地上大喊:“馮毅,我有何罪?爲和抓我!”
“你自己心裡明白!”
馮毅又舉起一支令箭對城上城下守軍高喊道:“宜城守將馬贊勾結曹軍,企圖出賣荊州軍,校尉有令,立斬無赦!”
“你放屁!”
馬讚一句話剛罵出,雪亮的戰刀便兇猛地劈了下去,一聲慘叫,馬贊斗大的頭顱滾出一丈遠,鮮血從脖腔裡噴了出來,城上城下數人都鴉雀無聲,每個人都被震懾住了,馬贊就這麼被宰了嗎?
馮毅隨即下令,“城池防禦由我來接管,所有士兵回軍營!”
他又暗令手下將馬讚的二十名心腹抓來,一個都不準放走,很快,魏延率領其餘兩千餘人進了城,接管了東城門,將宜城縣控制得如鐵桶一般,一個人都沒有能逃出去。
這時,他們卻得到一個意外收穫,幾名士兵將五花大綁的蔡逸推了上來,向魏延稟報:“啓稟魏將軍,此人想逃出城,被弟兄們抓住,才知道他竟然是蔡瑁之。”
魏延一愣,隨即大笑,“蔡公,你父親送來的好一份大禮啊!”
蔡逸恨恨地呸一聲,扭過頭去,他心中懊惱到點,早知道自己不在宜城縣過夜了。
馮毅快步走上前,笑道:“魏將軍,宜城縣完全控制住了。”
“好!”
魏延點點頭,那就該施行下一步行動了,他當即下令,“點烽火求救!”
荊州水軍大營內十分安靜,此時一更已過,大部分士兵都已入睡了,但張允卻無法休息,江夏的戰船還在江面上虎視眈眈盯着水寨,不知道晚上會不會發動襲擊。
各種擔憂就儼如沉甸甸的一塊秤砣壓在張允心中,令他坐立不安,他已經緊急寫了一封求援信,命人連夜趕去襄陽。
張允坐立不安,不時走出大帳,眺望長江方向,心中估摸着江夏軍的動向,就在這時,身邊傳來一陣輕微騷動,讓張允一愣,隨即有士兵北方大喊:“校尉,宜城縣烽火!”
張允一回頭,只見遠方宜城縣處燃起烽火,這是遇到危險時求救,張允大吃一驚,宜城縣遇到危險了嗎?馬贊怎麼沒派人來?
張允心亂如麻,水軍的大部分將士家屬都在宜城縣,如果宜城縣失守,對軍心的打擊不堪設想,他急得來回踱步。
就在這時,幾名哨兵帶着一名受傷士兵奔來,受傷士兵舉起玉豹兵符,跪在地上氣喘吁吁道:“稟報校尉,江夏軍千人圍攻宜城縣,馬將軍和蔡公拼死守衛,快要支持不住了,馬將軍懇求校尉立即支援。”
張允接過半隻玉豹兵符,正是他交給馬讚的兵符,他又急問道:“蔡公怎麼在宜城縣?”
“蔡公本來只歇息一晚,明天早上趕,不料被包圍在縣城中了,他也懇請校尉支援。”
說到這,士兵又取出一把匕,“這是公讓我交給校尉。”
張允認識這把匕,確實是蔡逸的貼身匕,蔡逸是蔡瑁長,是蔡家的下一代家主,身份地位非同尋常,如果他有什麼長兩短,張允就無法向蔡瑁交代。
張允不再猶豫,立刻喝令道:“速點齊五千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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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陳朔一瘸一拐過來,問道:“校尉,是不是宜城縣出事了?”
張允點點頭,心中煩躁地說道:“馬贊派人來報信,有千江夏在圍攻宜城縣,蔡公也在縣城內。”
陳朔大驚失色,“校尉,宜城縣若丟,江夏軍押軍屬來哭喊,軍心會立刻崩潰,絕不能丟失,不如卑職率軍去救援?”
張允見他腿上有傷,不能騎馬,而且頭上看起來傷勢也頗重,便搖了搖頭,“你不能急行軍,還是我親自去救援吧!你負責鎮守軍營。”
陳朔當即應允,“屬下遵令!”
一刻鐘後,五千軍隊排列就緒,張允也騎上戰馬,手執長槍,披甲貫盔,殺氣騰騰地注視着遠方十里外的宜城縣,這時一名大將奔來稟報:“啓稟校尉,軍隊已集結完畢!”
“出擊!”
張允惡狠狠一聲令下,催馬而行,帶領五千軍隊向宜城縣疾奔而去。
陳朔望着他們走遠,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冷笑,按照劉璟的計劃安排,本來是由他帶兵前往宜城縣,然後半途佯裝被伏擊,再向張允求救,不料張允心急如焚,親自帶兵去了,這再好不過。
陳朔一直等張允軍隊消失在一里外,這才臉色一變,冷冷下令道:“傳我的命令,所有屯長以上軍官全部來中軍大帳集中,商議防禦計劃。”
他又對自己心腹將領低聲道:“等軍官入帳後,你可率一千兄弟包圍中軍大帳,不準一人逃脫。”
“遵令!”
陳朔得意地笑了起來,自己送了這份大禮,劉璟無論如何也該好好地重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