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繼續策馬直衝,想要一路殺出去,那哨卡中有幾十個士兵,其中裡面的小統領倒是有些能耐,硬是接了兩個敵人的二十幾個回合,最後終究不敵,被刺落下馬,在地上生死未卜。
不過這正好給張遠和其隊伍贏得了時間,在小統領剛剛倒下,張遠就帶着人馬趕到,將那二人團團圍住,二人左衝右突,去終究不能衝出去,四周都被張遠的人圍的水泄不通。
張遠縱馬進了圈子,將槍一挺,指而問曰:“你們到底是何人,爲何要探如我方軍營,還不速速下馬投降。”
那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卻不打話,舉起刀子又衝向張遠。面對他們的合力攻擊,張遠倒是沒有絲毫的懼怕之色,他多次從萬軍叢中過,這兩個人雖然有些能耐,不過他還是沒有放在眼中。”
“我可不願傷了你們的坐騎,那可是兩匹難得的好馬。”張遠心中暗自說着,同時也策馬上前,槍頭直取二人的上半身。當先一人,見張遠一槍刺得凌厲,不敢迎接,彎腰躲過,同時縱馬跑到了張遠的背後,立刻掉轉馬頭,對着張遠。
此刻,張遠被夾在中間,腹背受敵,他的兵士看了,不禁有些當心,可是也沒能插手,這種時候最好不要給張遠添亂爲好。張遠被兩人夾在中間,自然也是沒有絲毫的懼色。
兩人見張遠在他們中間,相互使了一個顏色,同時向張遠砍來,張遠剛收回槍,沒想到他們的馬速實在是太快,此刻已經衝到跟前,而更讓他吃驚的是,兩人配合着實默契,前面一人直取張遠腦袋,後面一人去彎腰砍向張遠的馬腿。
張遠一手挺槍,一手拉着繮繩,那馬匹會意,後腿一蹬,正好踢在那人的馬頭上。那馬吃痛,嘶叫一聲,直接騰空跳起,將背上的人掀翻在地。就此時,張遠側身躲過前面那人砍來的刀,然後雙腿一蹬,直接凌空而起,一個高空飛躍,飛到了前面敵人的馬背上,同時一掌拍出,將那人拍落下馬。
那人還要掙扎,卻還未來得及起身,就被張遠的人馬給擒拿住了,而他的同伴自然也早就白張遠的隊伍控制住。兩人掙扎不脫,怒目而視,口中卻是不言。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潛入我軍營地?”張遠大聲喝問。
可是那兩人就是扭頭看着四周,絲毫沒有要回答張遠的意思。縱使張遠再三威嚇,他們也不說一句話,反而挺直腰板狠狠的看着張遠。面對如此,張遠冷冷一笑,說道:“我會想辦法讓你們說的。”
於是他下令士兵搜身,兩人極力掙扎,可是絲毫沒有作用,在他們的貼身衣服上,士兵搜出了多張圖紙,呈給張遠。張遠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心中直嘆幸好自己?自己逮住了這兩個人,否則真就壞大事了。
搜出來的幾章圖紙中,有幾張是整個大蠣灣的地圖,還有是整個幽州的郡縣分佈圖。這本沒什麼,要搞到這些地圖不是什麼難事,可是讓張遠震驚的是他們所帶的圖紙中居然詳細標註了祖昭新建的軍事分佈圖,重要的經濟區域以及馬鞍山礦區等等。連他們軍事區內的糧草存放點,駐軍哨卡、軍械存放點等等都標註得詳詳細細,而起上面標註的幾條秘密小路,有些連張遠都不知道。
張遠知道事態嚴重,立刻就將他們帶回了軍營,可是幾番審問之後,他還是無法從他們口中問出點什麼,他以爲祖昭去了洛陽還沒有回來,於是就想到了馮落雪,希望她來出出主意,只是沒想到,祖昭居然也回來了,這倒是讓他很是意外和驚喜。
“他們什麼都不肯說麼?”祖昭問道。
“將軍,我已經審問過他們了,可是他們就是閉口不言,實在也是沒有辦法,你看他們樣子,一定是北方蠻族的,不如殺了算了。”張遠說道。
祖昭卻搖頭,說道:“殺或者不殺無關緊要,我想知道的是,這些標註有秘密小路的地圖是誰給他們的。這些小路軍中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不可能是自己繪製的。”
張遠說道:“我也覺得奇怪,這些小路,有些連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得到這地圖的。”
“所以我很想知道是誰給了他們這些地圖。文遠,你可別小看了這些小路,其中有些不是什麼小路,完全可以讓大部隊通過,只是中間有那麼一兩個地方極其驚險,所以沒人走,一般的地圖上也就沒有標註出來。”
祖昭對這些小路其實早就有了防備之心。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鄧艾鑿路如蜀的事情。那時候蜀國以爲有天險,在那一面不設防,誰知鄧艾軍從天而降,本就沒有什麼大軍的蜀國毫無抵抗之力,就是諸葛後人也是力不從心,死於疆場。
現在自己所在的軍營就是被這些小路包圍的,這地方可是他的軍事後備庫,絕對不能出事,要不然自己率軍去打敵人,自己的大本營卻被人佔了,這才叫得不償失呢,失去了根本,以後就絲毫不能動彈了,自己不動而別人在進步,這就是一種落後,落後就註定捱打,註定失敗。
“你的意思是,我們內部有內奸?”馮落雪幽幽問道。
“一定是我們內部人士出現了問題。現在幽州分有各大勢力,相互之間虎視眈眈,而我又獨立發展,一定會被他們注視。也許進來打探情報的不是什麼北方蠻子,而是幾個幽州大勢力的人。”祖昭說道。
聽了他的話,跪在地上的兩個人都不禁擡頭看了看祖昭,見祖昭看向他們,兩人立刻就低頭。他們這細微的動作,祖昭自然是看見了,而馮落雪也沒有遺漏他們的這點怪異表現,心中暗自猜測,或許真如祖昭所言,真正想要獲取這裡情報的,其實是幽州某勢力。
現在的有識之士對於天下大局都有分析,漢王朝的衰落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現在雖然天下還姓劉,可是完全就不再劉氏的掌控之中,各地諸侯早就各懷異心,藉着黃巾造亂之勢積極發展自己的力量,圖謀有朝一日共爭天下。
作爲幽州的幾個大勢力,他們要圖謀天下,必定要先平定幽州,所以相互之間開始發生摩擦,這是沒有什麼懸念的事情。可是,究竟這兩個人是誰派來的,軍中內部的叛徒又到底是什麼人?
“將他們押下去,好生看押,改日我會親自審理他們。”祖昭大聲說道。
幾個士兵衝進來,立刻就將二人押了下去。那二人卻也沒有說話叫喊,任由士兵將他們帶走。在場的人都是議論紛紛,不知道祖昭要如何處理這事情,自然也有不少人出謀劃策,有說直接斬掉的,有說嚴刑逼供的,五花八門,什麼建議都有。
可是祖昭卻不表態,沒有否認也沒有同意,只是看着每個人的表情,最後讓衆武將退下,只留下馮落雪和張遠在身邊。衆武將“喏”了一聲,議論紛紛的退了出去。
待得那些人走後,張遠問道:‘將軍,你有什麼計策麼?”
“你有什麼想法?”祖昭反問。張遠是他寄以厚望的人,他希望張遠能學會獨立思考,這樣以後才能真正的獨當一面。
張遠愣愣的看看祖昭,又看看馮落雪,嘿嘿一笑,思考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還是嚴刑逼供,最後他們如果打死不說,那就將他們斬了,不能讓他們將這裡的一切泄露出去。”
祖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看了張遠一眼,繼而轉頭看着馮落雪,問道:“你又有什麼想法?”
馮落雪猶豫了一下,幽幽說道:“如果他們死不肯說,最終死是唯一的抉擇,可是這實際上解決不了問題,殺了他們兩個,還有更多的人會潛伏進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要找出潛伏在我們內部的人。”
祖昭終於點頭,對張遠說道:“文遠,這就是問題的本質,你以後看問題要學會從這方面思考。我對你可是寄予厚望的,將來你一定能獨當一面,是一個將帥之才,不過這期間你少不了要磨練的,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你明白嗎。”
張遠聞言,甚是感激,躬身抱拳說道:“承蒙將軍其中,文遠一定不負將軍重託。”說外有些尷尬的看着馮落雪,見她帶着笑意,他也不由得笑了一笑,不過立刻就換上了嚴肅,怕被祖昭發現他衝着馮落雪笑。
對於張遠的這些小動作,祖昭自然有所察覺的,不過他倒是不在乎,這得益於他對馮落雪的信任以及對張遠的信任,現在他們都在爲自己做事,目光上的一些交流是必須的,總不能讓自己的部下冷眼相對吧,那到時候可就就壞事了。關羽就是太強勢了,才導致被困麥城的時候沒人發兵就他,誰讓他那麼不把人放在眼中呢。
“文遠,你認爲接下來我們要怎麼才能找出內鬼?”祖昭問道。
張遠想了一陣,抱歉的說道:“將軍,屬下無能,實在想不出除了拷打那兩個傢伙外,有什麼好辦法。”
“這沒什麼無能不無能的,想不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祖昭擡頭看了張遠一眼,繼而又問馮落雪:“你認爲呢,有什麼辦法不?”
馮落雪也是低頭思考了一會兒,輕嘆了一聲,說道:“不如我們主動派人假裝是內奸去和他們接觸,這樣說不定可以套出他們的話呢。”
“對對對,此計甚妙。”張遠也急忙發表自己的看法。
祖昭微微點頭,說道:“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可是現在我們只是從那二人的神情以及地圖進行猜測我們內部有奸細,可是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奸細到底是很麼角色,是領兵的將領呢還是一個無名小卒,他現在是不是就在我們這個地方,是不是知道了我們已經抓到了這樣個人,若是貿然前去試探的話,只怕是會打草精神。”
張遠和馮落雪都是點頭同意,這樣做的話搞不好就會弄巧成拙,說不定還會被人倒打一耙。可是該怎麼辦呢,他們又沒有什麼好的想法。三人邊看着那些圖紙,邊細心想着問題,張遠更是絞盡腦汁的在想,祖昭可是對他寄予厚望的,他真希望能表現一下,冥思苦想之後,還真發現了什麼。
“將軍,你們請看,這地圖上的繪製其實不是很標準,也就是說這些小路不是原地圖上就有的,而是後來有人描繪上去的,。將軍你看,這上面還有塗改過的痕跡。”說道這裡,他指着地圖上的一條細小的曲線說、。
“接着說。”祖昭見他停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張遠得令,立刻說道:“擁有這些軍用地圖的,我們軍中沒有幾個人,除了將軍您,還有我、張預,我用人頭擔保我不是內鬼,張預也一定不是。”
祖昭道:“如果你們都是內鬼,那麼該死的是我。說明我待你們一無是處,你們纔會想着投靠他人。你接着說。”
張遠嘿嘿一笑,說:“謝將軍信任。現在有圖紙的只是我們少數幾人,可是當初路線繪製的時候,是找的本地人帶路,那時候一起去的人可是不少,可是能接觸圖紙的也就那麼三四個人,所以我認爲,可以從這幾個人身下暗暗的調查。”
祖昭點頭讚道:“你說的有道理。那你知道那時候的幾個能接觸地圖的人麼?”
張遠對於自己的手下,雖然不說能知道每個士兵的名字,可是對於那些說得上話的小統領,他卻對他們都很瞭解的,很快就列舉出了那幾個人。祖昭和馮落雪看着那幾個人的名字,他們也都知道,那幾個人是從祖昭號召抵抗黃巾軍的時候就跟着他一起的,這個時候怎麼可能被判他呢?
可是世事無常,人心難測,他們也不敢確定這些人就不會被判自己,這點祖昭就更是相信了,袁紹大敗於曹操,還不是手下第一謀士投靠了曹操的緣故。當然,這是祖昭還沒有出現的歷史,現在祖昭攙和進來,以後局勢會如何發展,他也不是很確定,不過他不干涉的東西一定會按照原軌道運行,這點他倒是可以斷定的。
只是,官渡之戰,這改變格局的一戰,自己只怕是一定會參與了,要不然也就敗忙活了,那麼大的戰役都沒自己的分,還怎麼還意思說自己是來改變風雲格局的。
分析來分析去,他們覺得誰都有可能,又覺得誰都沒有可能,這幾個人對於祖昭都是忠心耿耿的,怎麼可能背叛他呢。
“也許他們不是要背叛我,是受到別人的脅迫。”祖昭突然說道。
“何以見得”馮落雪問道。
“你們看,這五個人之中,其中三個是和我同出一縣的,而李鴻本就單身一人,我現在還委以他重任,他沒理由背叛的。剩下的章貢,是遼東郡人士,他的家人一直在遼東郡,和公孫度是一個地方。而我和遼東郡的公孫度一直有矛盾,我懷疑是不是有人用他的家人威脅他,讓他放細作進來,還讓他透露這裡的佈局呢?”祖昭說。
聽了祖昭這麼一說,張遠立刻一拍大腿,哎呀一聲嘆了起來,說道:“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前些日子就是他負責的巡邏的。那麼一定是他了。”
祖昭阻止道:“現在還只是猜測,不可莽撞。如果事情真如我們猜測的那樣,那麼我們不是要急着定他的罪,而是要救出他的家人。張遠,你立刻前往遼東郡,探清楚那裡的章貢家人的情報,然後立刻飛鴿傳書報告給我。”
“現在就去麼?”張遠問道、
“即刻啓程,馬不停蹄。不能讓我們抓了人的消息先到達遼東郡。”祖昭說道。
“令命!”張遠說了一聲,躬身退出。
待張遠出去後,祖昭對馮落雪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得你出力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馮落雪柔聲問道。
“派人將他們五個監視起來,不過千萬不能讓他們察覺,如果他們誰敢偷偷的派人出去或者飛鴿傳書,你不動聲色的,將它們攔截下來。”祖昭說道。
“這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難道在張遠送回消息之前,我們就這樣等着麼?”馮落雪問道。
祖昭嘴角一抽,露出一絲得意的笑,說道:“當然不是了。我們自然是先下手的,不能總是被人牽着鼻子走。”
“什麼意思?”
“你挑選些只得信任的人,派他們去獄中,其中兩人假扮罪犯,關在那二人身邊,監視他們的舉動,其他人也混入獄卒當中。如果內鬼得知那兩個人被抓,爲了保全自己,一定會救他們出去或者是暗殺了他,這些事情都不能發生。”祖昭說。
“好,我立刻就去安排。”馮落雪說。
祖昭點頭,說道:“事不宜遲,你快去安排吧,我處理一些事情,晚上去找你。”
“找我做甚?”馮落雪回頭問道。
祖昭嘿嘿一笑,色迷迷的看着她,說道:“你說做甚?”特意把做字說的特別大聲。
馮落雪抿嘴一笑,罵了一身不正經,並按劍而出。